這下,她就更想知道劉銀杏為何生氣了。
張阿蘭著急地把抓住陳溫的衣袖,留下濕痕。抓了下,她自己又尷尬地放開了,假意拍了拍她的衣袖,仔細觀察陳溫的表情,頓時松了一口氣。
沒注意啊。
陳溫不理張阿蘭的問題,抬腳往回走:“我回去了。”
“誒?”張阿蘭咬著唇,狠狠跺了兩下腳。
她們出去一趟,就有秘密了!
心想不能就這么算了的張阿蘭,突然轉頭。問不了陳溫,那她就去問劉銀杏。
銀杏妹妹好說話,什么秘密她問不出來呀。
于是張阿蘭一手挎著籃子,一手端著剛洗完的菜,要去‘逼問’劉銀杏去了。
陳溫回到家,就把籃子放在灶臺上,奶奶在燒火煮飯,添柴空閑之余,抬頭看一眼陳溫。
“很快就能吃飯了。”李素娘又另看一眼陳溫帶回來的籃子:“你帶什么回來了?”
“碧霞嬸叫我給阿征哥送點東西。”陳溫掀開籃子:“還有菜……”
陳溫掀開籃子之后,才發現菜里,還有一支筆。這也要給張高征送去?為何放在她的菜籃子里?
陳溫沉思片刻之后,還是把包袱開了一小個口,不去看包袱里到底裝什么,而是把這支筆慢慢地推進去。給張高征的就裝一起,否則丟了可怎么是好。
做完這些后,陳溫把菜籃子放在李素娘的腳邊。
李素娘瞧一眼那些菜,高興地挑眉:“這么新鮮呢!”
“對,碧霞嬸也是剛拿回來的。”
“可得好好謝謝你碧霞嬸,你碧霞嬸讓你給你阿征哥送東西,你可得送好。”
陳溫敷衍道:“我知道的。”
李素娘高興的合不攏嘴,看到陳溫提了個包袱站著,沖她揮手:“你出去等吧,煮完我叫你。”
她早就看出來了,陳溫眼睛里沒神,杵著跟她說話也面無表情的,這丫頭去一趟張村長家得了這么些菜,還不開心啊?
李素娘無奈地搖了搖頭。
晚間,陳溫吃了飯,隔不久,居然早早地躺下了,按平時,陳溫是絕不會躺這么早的,也不知道這去一趟是遇到什么事了。
陳溫側躺在床上還在為白日的事情困擾著。不,準確地說應該是為劉銀杏困擾。
她發覺,劉銀杏太過敏感自卑,有那種想法是萬萬不對的。她是不是得調節一下?但是銀杏好像跟她鬧脾氣來著?
唉,也不知道劉楊木是怎么照顧的妹妹的,他看著就‘兇名在外’,他妹妹卻是唯唯諾諾的。
真是兩個極端。
陳溫無措地撓了撓自己的下巴。
明日,明日再哄吧。
躺著,很快瞌睡蟲就席卷了陳溫的意志,她開始睡去。
李素娘在陳溫睡著之后才上了床,躺在陳溫身邊的時候,沒聽清陳溫的呼吸聲,以為她在醞釀睡意,想著,興許是最近為了城里開成衣店的事煩透了吧。
早睡也好。
結果,過了不到一瞬,李素娘就出聲:“對了,你何時要去城里,我也跟著去……”
說起成衣店李素娘就想跟陳溫說一聲,她也得跟著去看看。
這丫頭涉世未深,被人騙了怎么辦?她放心不下,還是得親眼去看看。雖然她也分不出好賴,但跟著去總是讓人放心的。
問話沒人回應,隔了會兒,她抬頭一看,陳溫已經熟睡了,李素娘所有的話都重新咽回肚子里。
李素娘自我嘟囔聲:“這是怎么了?”
她說完,又搖搖頭,罷了罷了,明日再問也是一樣的。
隔壁家的劉銀杏,跟陳溫一樣,早早地躺下,躲避張阿蘭的問話,結果躺著躺著就睡著了。
當然,張阿蘭可沒李素娘那般好。
由于她想不到她們有什么秘密瞞著自己,又看到身旁的劉銀杏睡了,不懷好意地去推她。
一下……兩下,推了大概五下,劉銀杏終于不耐煩地睜開眼,想罵人。
可沒等劉銀杏開口,張阿君就被自己妹妹的嘈雜弄惱了:“好好睡覺,沒事推人家做什么?沒看到銀杏睡著了?”說完,還不輕不重地踹了張阿蘭一腳。
被姐姐訓了一頓的張阿蘭,才漸漸安靜下來了。
劉銀杏睜開眼,松了一口氣。
她跟劉銀杏也是從小玩到大的,能遇上一次這位好說話的姑娘生氣,就是頂了天的。她常常想,劉銀杏和劉楊木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一個輕易不生氣,一個動不動就冷臉。她還以為劉銀杏沒有脾氣呢,沒想到也會生氣呀,真稀奇。
想到張村長,張阿蘭渾身一抖,還好她沒去,看劉銀杏走一趟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不知。”陳溫掰著手指頭,低頭嘆氣。
“嗯?”張阿蘭疑惑:“不知?”
可是……避免不了提及張高征。
陳溫掩面咳了一下,興許是不該告訴劉銀杏讀書人與小姐兒的故事。
“怎么了嘛?怎么了嘛?你告訴我呀。”
劉銀杏搖頭,沉默不語,陳溫在等她開口說話,這樣沉默的氣氛就這樣一直維持著,直至回到家中。
張阿蘭剛擇菜,洗完后,站起來甩自己手上的水珠子,就看到陳溫和劉銀杏并肩而行。
“你們去一趟村長家,怎么這么遲才回來啊?”
“不知!”
陳溫才不會告訴張阿蘭,是因為討論到張高征的事情才會把劉銀杏變成這樣。她現在隱隱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她就不跟她討論張高征了。
“嗯。”劉銀杏點點頭,沒有理會張阿蘭了,進屋去了。
張阿蘭緩緩蹙眉,一指劉銀杏問陳溫:“她怎么了?”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去一趟回來意志消沉了?莫不是被村長爺爺嚇到了?
“我興許配不上張高征的。”劉銀杏這么說:“但是我又不甘心被他遺忘,所以只要被惦記,就是好的。”
“為何?”為何老是把配不上掛在嘴邊,在陳溫看來,沒有配比配得上,只有合不合適。喜歡就去勇敢追,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陳溫笑:“我們很快了呀。”
劉銀杏把籃子給張阿蘭,柔聲道:“這個是嬸子給的菜。”
“呀。”張阿蘭低聲叫了一聲:“這么新鮮呢!”
“遲嗎?”
張阿蘭抬頭望天,被太陽刺了眼,半瞇著:“至少去了一個時辰吧?”
劉銀杏慢慢收了笑,手指撫上自己的嘴,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嘴唇在微微顫動。
她這一生,能被心愛之人惦記,已是幸運至極了。她只有當下,不能想將來。
陳溫不知劉銀杏的想法,只是被她的話語驚呆了,這姑娘也太消極了,自己跟她想法不合。怎么可以只被惦記,一定要被放在心上才好。
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