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是我,我娘讓,讓,讓陳溫,陳溫給我的,的東西。”張高征學著劉銀杏說完話,接過包袱,笑問:“怎么就幾月不見,你變成結巴了?”
劉銀杏蹙眉,跺了跺腳:“才不是。”
“又不結巴了?”
劉銀杏咬了咬下嘴唇,沖他翻了個白眼,臉上的紅暈漸漸消減下去了。
被她翻了白眼張高征也不覺得惱,甚至覺得劉銀杏這樣還有些可愛。
他解開包袱,隨意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些什么東西了,他問:“我娘不是讓陳溫送,怎么是你來啊?”
劉銀杏的臉色從紅潤漸漸變白,她震驚地抬眼問張高征:“所以,你是想見陳溫?”而不是想見自己?
書院一月一次家屬見面,碧霞嬸讓陳溫捎東西,陳溫把這機會給了自己,如今,他說,來的怎么不是陳溫?
張高征頓時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他趕緊搖頭道:“不是。”
他的話已經說出口,劉銀杏又敏感多疑,她頓覺得自己有些失落。全然沒有了剛才來見張高征時的喜悅,甚至覺得有些難堪。
人家,也不是想要見自己啊!
虧她想著來見張高征的那天,還輾轉反側地睡不著覺,一晚上都在想,見到張高征時,要說些什么話,做些什么動作。
現在看來,不用了。
但前一秒有些失魂落魄的劉銀杏,后一秒因為張高征的一句話,又恢復了元氣。
“我覺得你來送,最好,我很歡喜。”說完,張高征還揉了揉劉銀杏的額前的碎發:“還好是你。”
“……真的?”劉銀杏將信將疑地抬眼看他,結果被他眼中的炙熱嚇一跳,忙低下頭。
“對啊。”張高征說:“許久未見,前些日子倒是想起你了,結果今日你就來了,你說我們有沒有緣分?”
“我們……當然有緣。”劉銀杏目光閃閃,滿含喜悅,這回抬頭看張高征時,也不怯。
她想,自己跟陳溫說的話,一輩子都不會改變。
你看這人,說起情話的時候,總是那么撩人心弦,吊著你,說一些若有若無的話,也讓人心動,只要能被眼前的人惦記著,無論多久,她肯定很歡喜。
張高征的心被劉銀杏的目光刺到了,之后,被填的滿滿的,這個傻丫頭呀!
他從摸劉銀杏額前的碎發,變為撫摸劉銀杏的腦袋,笑著說:“真好。”
“好什么?”
“明知故問。”
劉銀杏癡癡地笑了,左右看了幾眼,確定沒有人能聽到他們講話,以防萬一,她還是湊近張高征些許。
張高征也稍微彎下腰,準備聽劉銀杏說。
“許久不見,你有沒有……”
“阿征!”
劉銀杏的話就開了個頭,被人打斷了,她羞惱地吸了口氣,慢慢地抓住張高征的外衣袖子。
張高征彎著腰回頭,半挽的頭發撓著劉銀杏的臉,微癢,劉銀杏不避開,也不怪別人打斷了自己的話。
張高征問:“什么事?”
叫張高征的是跟他同桌的男子,跟張高征一般年紀,正是看到什么都好奇的年紀。
他看到張高征和一個姑娘之間有絲絲縷縷的曖昧,連忙伸頭去看那姑娘的容顏,卻被張高征的頭擋的嚴嚴實實的。
沒得到回應的張高征又問了句:“什么事?”
“哦,哦,夫子叫你。”
“這時候?”
“對。”同桌男子肯定的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說:“可能是為了你這次的畫作吧?”
話說,張高征休沐回家過了個年,那畫技猛長,夫子好幾次都夸他頗有進步,讓別個弟子向張高征看齊呢。
張高征直腰,低頭跟劉銀杏說:“你等等我?”
劉銀杏搖頭,指了指外面:“陳溫和阿蘭還等著我呢。”
“那你剛才是要說些什么話,現在跟我講吧。”
劉銀杏還是搖頭:“你去吧,否則一會兒讓夫子等急了不好。”
“那……”
“等你空了,我再同你講。”
反正都是女兒家的小心思,揉搓著變為酸人的話,怎么能耽誤張高征的正事。況且這回來,收獲頗豐,還能收到比蜜餞還甜的,從張高征口中說出的情話來。
兩人之間就差一層窗戶紙了。劉銀杏想,她肯定能把張高征拿到手,一時也好。
張高征想了下,最終還是點頭,進書院前,還揉了揉劉銀杏的發:“我很快就休沐了,等我回去你再說。”
“好。”
這回沒有張高征的遮擋,他同桌的弟子輕而易舉地看到了這位姑娘。
乍一看,長得還挺普通的嘛……再乍一看,就連穿著也很普通,這樣的姑娘,將來怎么能夠幫助張高征?
他頓時替這位姑娘覺得惋惜,年少無知,深情錯付了呀。
劉銀杏看到剛才講走張高征的男子,看著她搖頭,覺得莫名其妙,蹙了下眉,但還是友好的對這人笑了笑,頷首后,才轉身離開。
張高征走了兩步,回來拍打了下他的腦袋,瞧他往門口張望,又一瞧劉銀杏已經走了,問:“看什么呢?”
“你的小姑娘笑起來真好看。”他剛才正覺著可惜呢,突然那姑娘對他柔柔的笑了,他猛然覺得,也不普通嘛,笑起來甚是嬌柔。
他再一瞧張高征的打扮:“怪不得你剛才磨磨唧唧半天,最后搞了個這樣的裝扮。”
張高征的臉黑了下去,黑臉的原因無外乎有兩個,第一是他夸劉銀杏笑起來好看,第二是他戳破自己的小心思。
惱羞成怒的張高征卡著同桌弟子的脖子,把他拉走。
還是讓他少說點話,自己才清凈。
被張高征卡著脖子的人,被他拖著走,一路哀嚎:“我以后再也不說那位姑娘了,你放開我吧。”
“休想。”
就這樣,他被張高征拖著到了夫子的門前,張高征才放開他,卻說:“你在這兒給我等著。”
同桌可憐的學子,捂著自己的脖子,連連點頭。
而劉銀杏離開書院后,趁著四下無人,捂住自己的臉跺腳。越捂,這臉頰就越發的燙。許久,她放下手,大步朝前走。
今天收獲頗豐,她最該感謝陳溫,摸了摸懷里的銅板,決定盆她給買了!
天色漸晚,張碧霞聽到屋外有聲響,忙出去迎接自己的丈夫歸家,一問他,他說陳溫留在城里,張碧霞的內心也是雀躍的。
她想,陳溫和阿征應該見上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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