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門是開著的,張阿蘭不在,劉銀杏卻回來了,正坐著練她的字呢,陳溫走進去,想先倒了水,喝了兩口給自己壓壓驚。
劉銀杏聽到有聲響,抬頭看,漫不經心地說了句:“你回來了。”
緊接著,她愣了,筆久久沒有落在紙上,再次抬頭看了陳溫一眼。
“你……”
劉銀杏忙放下筆,站了起來,抓著陳溫的臉蛋,是左看右看的。
被人抓著小臉,強迫著左右擺弄,陳溫倒水的手都不穩了,索性,她就不倒了,放下杯子,垂眸讓劉銀杏瞧個夠。
“你怎么了?這是被誰打了呀?”
臉頰就腫一邊,巴掌印是真的猙獰,上面還有手指的印記,嘴角的血太嚇人,讓劉楊木剛才用袖子給擦了,可見那人打的有多狠。
“說話呀?”
“路上遇到了點事情,被三個小混混堵著不讓走,然后他們不知道要把我抓到哪里去,然后你哥來了,許是我掙扎地要去你哥那邊,掙扎地太過了,就被那混混打了。”
陳溫說的輕描淡寫的,把剛才那經歷簡化了。咳,她是覺得有點點丟人,居然沒有憑借著自己的聰明才智跑掉,反而還被人打了,還對劉楊木哭哭啼啼的。
真是,事后才覺得自己能跑,才覺得自己丟人。
“我哥?那他怎么樣?被打嚴不嚴重?他人呢?”畢竟是自己的哥哥,劉銀杏著急得很。
“嗯,跟我差不多吧,臉上挨了好幾拳,但他說沒事,沒跟著我來,非要回家去了。”
一聽只挨了幾拳,沒什么太大的問題,劉銀杏松了一口氣。不怪她松口氣,因為自家哥哥她還是很了解的,從小到大,為了自己,打過的架還挺多,別的不說,她哥打架還是挺厲害。
既然是挨了幾拳,那說明那些混混不是她哥的對手,她也不用擔心哥哥被打得很慘什么的,一點兒小傷,他能自己處理了。
但她松完,又覺得自己又著想法不對,于是又問:“那你們報官了沒?”
“自然,已經報官了。”
劉銀杏松開了手,陳溫就能喝口水了。
劉銀杏看著陳溫的臉頰,觸目驚心的,她再次說:“我給你敷一下吧?”
“好。”
陳溫也覺得自己臉頰怪難看的,還是盡快消腫的好。
“那你等等,我去給你買顆蛋。”
“用熱水隨便敷一下就好了。”
“也行。”劉銀杏說:“那我去再燒一點兒水。”
陳溫點點頭,劉銀杏就提裙出了店門。
陳溫兀自喝夠了水,又接著倒,用小杯子觸摸自己的臉頰,滾了滾,緩解一點兒疼痛。
很快,就有人回來了,陳溫抬眼一看,她還沒等到劉銀杏燒好水回來,而是滿臉喜悅的張阿蘭。
張阿蘭去賣荷包了,賣的相當可觀,早早地就回來了,她也是先去倒水喝,沒太認真看陳溫。
仰著頭喝水,把水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陳溫嚇一跳,連忙背過身子,不讓張阿蘭看自己的臉。
“我跟你說,我帶了三個荷包去了方姐的攤位,看她忙,我就幫了一會兒忙,結果來吃面的客人看中了咱們的荷包,說要買回去哄娘子,有一就有二,很快就全部賣出去了。”
張阿蘭喋喋不休的,直到說完也不見陳溫轉過頭來問一兩句,直覺不對,抓著陳溫的肩膀,把她掰過來。
“嘶。”陳溫脆弱的肩膀又被抓住了,倒吸了一口氣。
隨后,張阿蘭自然也看到了陳溫的臉頰。
她腦子里就跟炸了煙火似的,一下子懵了:“你的臉怎么回事?”
不待陳溫回答,她就眼冒怒火,炸毛了:“是誰打的?是那個小娘子?還是她的夫君?是誰打的你?”
陳溫搖搖頭:“不是他們。”
張阿蘭一把抓住陳溫的手,把她往外帶:“走,你告訴我是誰打的你,我去給你打回來。”
居然!有人!敢打她的小溫妹妹?!
她抿著唇,罷了,下次再問吧。
直到劉楊木的身影走遠不見了,陳溫才摸了兩下自己的臉,回去了。
“嗯。”劉楊木淡淡地應了聲,卻抬手揉了揉陳溫的發:“下回不要一個人跑到哪里去,我怕他們下次看到你,還會報復你。”
那沒有他,她該如何?
陳溫連連點頭:“不會再去了。”
“不要,你先走吧。”陳溫怕他不同意,指著路說:“這里我熟,不會有事的,我看著你離開。”
劉楊木想了想,也有道理,也不推脫了,就離開了。
陳溫站在原地目送他離開,過了會兒,嘶了一聲,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剛才那么好的氛圍,卻忘了問他有沒有看懂自己寫的小紙條。
“哪兒那么多事。”劉楊木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對上陳溫關切的眼神,突然就嗤笑出聲了:“不疼。”
“怎么會不疼呢?”
陳溫上前幾步,抬手想摸他的傷口。她也真的摸了,但是看到劉楊木愣愣不知作何反應的表情,她抿嘴,還是收回了自己的手。
要是那小娘子還有什么不滿意的,要改的,就讓小廝送來再送走,那個熱鬧的卻沒有同情心的地方,她是不會再一個人去了。
“那就好,你先走吧,我看著你進去。”
被她這問法逗笑了,他能去哪兒?辦完事那自然是回家去了。送到這了,離她的店也不遠,也不用擔心她會再遇到什么人,他也放心了。
“這么快就回去?”
自己就被打了一巴掌,他還不知道挨了幾個拳頭呢,比自己疼多了,這般想著,陳溫的心都要揪起來了。她剛才只顧著自己哭哭啼啼,都沒問他疼不疼,還有他反過來給自己擦眼淚。
于是陳溫頓住腳,回頭看他:“你疼不疼?要不要上點藥?”
可下一秒,劉楊木卻說:“那我就送你到這兒,我要先走了。”
陳溫抬頭看他:“你要去哪兒?”
“回家。”
“真的不疼。”不就打一場架,比這疼的時候多了去了,他要是不做太多幅度的表情,壓根沒什么感覺,可能是皮糙肉厚,跟小姑娘不太一樣。
聽他一直說著不疼,陳溫也不搭腔,雖然她也不信他。想著一會兒回去敷臉的時候,順帶著給劉楊木也敷一下。
“你記得回去用熱水敷一下,很快就會消腫的。”劉楊木停住不動了,站在她身后說。
陳溫細皮嫩肉的,被打一下,馬上就腫了,現在青紫青紫的,吸引了不少行人的注視。
“好。”陳溫笑著應,末了她又說:“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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