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屋)
情人眼里出西施,說的是陳溫對劉楊木,在旁人眼里,劉楊木這幅表情,就是處心積慮在打苦情牌了。
沒人吃這套,特別是劉銀杏,她能不懂她哥是什么個性子,何時還會勸她了?
“他讀書你知道你會有多辛苦嗎?讀出名堂來也就罷了,沒有讀出來,所有生活的重擔都歸你。”
張北喜歡張阿君,但也是在知道張阿君愛慕自己之后狠心拒絕她,因為他知要是他沒考到功名,張阿君跟著他會受很多苦。
沒有功名的讀書人,只花不掙,沒有金錢的支撐,還怎么生活下去。
劉楊木是心疼自己的妹妹,他不舍自己捧著手心里的妹妹受苦。
張高征羞愧地紅了臉,沉默半晌,才干巴巴地說:“我會努力的。”
“別只說不做。”劉楊木淡淡道:“不好好讀書,反而跑出書院,就為見我妹妹?別之后沒考中讓你爹娘記恨我妹,我妹擔當不起這樣的怒氣。”
劉楊木其實不太看好張高征,不帶私人感情的那種。許是因為有張北做對比,劉楊木覺得張高征真不是讀書的料,張高征都讀了好幾年書,考了一次,連秀才都沒考中。
他倒也不是想棒打鴛鴦,就是不滿張高征把前途耽擱了,這不為了劉銀杏對不起他爹娘嘛。
就是帶私人感情,他也不看好張高征。一個懦弱的膽小鬼,長大了能變得多堅強?連個姑娘都護不住,他不喜。
但是銀杏喜歡啊……
劉楊木這話,不止張高征聽了皺眉,就連陳溫聽了都覺得過了。
不帶這么打擊人小年輕的自信心的啊!一擊即中!
你看,張高征和劉銀杏都同時沉默下來了。
陳溫雙手握拳,在心里為他們打氣。
不要因為他的一兩句話就放棄自己的念想,雖然劉楊木說的特別有道理,但張高征要是現在說放棄銀杏,銀杏該多傷心啊。
許是陳溫的打氣起了作用,張高征嘆了口氣,站起身,直截了當地問:“你就說,你要怎樣才能稍微對我改觀?才能讓我和劉銀杏繼續來往?”
劉楊木對自己的敵意,他不是不知道,他怕,就因為劉楊木不喜歡自己,他就要放棄劉銀杏。
張高征有自知之明,他跟劉楊木相比,定然是親哥哥比較重要。要是劉楊木最后不同意,他愿意主動放棄,不會讓銀杏愧疚。
但是現在,他還是想最后爭取一下。
陳溫和張阿蘭站在一旁也揪心,張阿蘭還偷偷和陳溫咬耳朵:“銀杏是真的喜歡阿征哥。”
“是啊。”
這些天銀杏每回見了張高征回來,都是特別歡喜的。真讓他們互相放棄,得多難過。
雖然最后時間會治愈一切,但是回想起來還是會覺得很遺憾,遺憾年少時很喜歡的那個人,不能與自己共白頭。
陳溫莫名的就有些心塞。那自己呢?自己的喜歡,最后會變成什么樣?
絲毫不知道自己在兩小姑娘眼里變成惡人的劉楊木,頂了下自己的上顎,沉默不語。
陳溫覺得周圍地空氣都凝固了,大家都安靜地看著劉楊木,等他說個所以然來。
“考上秀才。”劉楊木說:“只要你考上秀才,我就不再干涉。”
陳溫張了張嘴,與張阿蘭對視一眼。
陳溫想,劉楊木真是打得一手好牌。張高征考上秀才,在這一方小鎮也算排得上名號的考生,隨隨便便當個夫子,也不愁賺不了錢。
劉楊木都說條件了,那張高征得加倍努力了,因為只要考上秀才,他們就能在一起了?張高征這還不為之奮斗?
張阿蘭想的卻是,這么簡單,只要考上秀才就好了?楊木哥居然變得這么好說話了,果然對銀杏還是很心軟的。
而張阿蘭覺得簡單的原因卻是因為前頭有個張北考上秀才,張阿蘭覺得好像沒什么難度。一個沒上書院讀過書的人都能考中,阿征哥可是讀了好幾年,還不是隨隨便便考的?
不怪張阿蘭無知,她是不知道張北在私底下有多努力。
劉銀杏也激動地抓著張高征的手,抓了一下因為劉楊木咳嗽了一聲,她才松開。
劉楊木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扯了扯嘴角。
這條件看起來簡單,可是今年的鄉試已過,得再等三年,要是張高征心智不堅定三年之后再考不上,就得再等三年,這般等下去,妹妹定然失望,最后還不是會放棄張高征?
要是下一次鄉試考中,那他們也大了,能承擔生活的重擔了,他就真的不會再過多干涉。
幾個姑娘不明白劉楊木的心思,張高征卻一清二楚。
他呼出一口氣,好奸詐的人。
張高征沒回話,劉楊木不滿了:“不同意?”
張高征還是沉默,劉銀杏往他那里靠靠,扯了下他的衣擺。
過了會兒,張高征重重點頭:“自然,你可要記住你今日的話。”
劉楊木自然記得住,而且絕不后悔。
他撂下話,就站起來拍了拍衣服的褶皺處,看了眼銀杏拉著人的衣擺,也懶得開口說話了,而是抬步往外走。
門被打開一個縫隙,陳溫幾步上前,跟他站在一起:“你要去哪兒?”
“回去。”
“回哪兒去?”
“收拾收拾回村。”城里的事辦完了,而且銀杏也恢復得很好,他還要回去照顧地,不能讓劉天全一直幫著。
“多待幾天?”陳溫伸出五根手指,想了想,放下兩根,道:“多待三天?”
再三天就是七夕了。
但顯然劉楊木不懂陳溫的心思,也壓根記不住什么七夕,他只當小姑娘舍不得他,此時可憐巴巴的表情倒是想讓他揉一把頭發,劉楊木手癢癢,最終還是忍住了。
“不行,村里還有事等著我回去。”
其實沒事,只是放心不下他的地。
劉楊木強硬地拒絕,陳溫找不到挽留的理由,無奈的靠著門,看著他越走越遠的背影,自己都不知道眼神有多留戀。
里頭一對你儂我儂的男女,門口站著一個思春的少女,跟個小變態似的,緊緊地盯著心愛的人的背影,還露出癡傻的表情,真是無可救藥。
徒留張阿蘭一人沒什么留戀的,開始認認真真地收拾東西。
把椅子擺放整齊,張阿蘭摸著完好無缺的椅子,有一瞬安心。
這趟可謂是有驚無險,楊木哥沒有發脾氣,脾氣變好了,能同人講道理,她先前還怕劉楊木舉椅子砸人了,看來是她想太多。
這回,張阿蘭都要對劉楊木改觀了。
小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