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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劉楊木鴿子,做錯了事的陳溫雙手一齊揪著劉楊木的袖口,垂眸作懺悔樣。
她正在與劉楊木僵持,因為劉楊木要離家出走,剛才她趕來一看,發現他都在收拾包袱了。
她都維持這個姿勢至少五分鐘了,也沒見劉楊木說句話。他又不是什么沒長大喜歡跟家里鬧別扭的小孩子,怎得生了氣就喜歡搞離家出走這一套呢?真幼稚!
還好她來的及時!要不然她肯定只能見到一個氣鼓鼓走掉的劉楊木。
那到時候她找不到劉楊木,哄不了他,也就沒地耍賴裝委屈了。
陳溫捏得手酸,偷偷松開了下,然后又抓緊。他什么時候消氣和自己說句話啊!
憋不住起的陳溫悄摸地抬眼看了眼,想看劉楊木現在是什么表情,卻發現他在緊盯自己,于是陳溫慌里慌張地低頭。
好吧,看他現在這樣,也不像那種一時半會就能哄好的。
想著想著,陳溫就自個覺得委屈了。她又不是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他就對自己冷臉這么久,真要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他不得把她大卸八塊?
男人,真難哄。
“放開。”
見陳溫還死死抓著不放,劉楊木無奈地開口道。
陳溫猛地搖頭含糊不清地說道:“不行。”
瞧他五分鐘了才跟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有多冷漠!放開?不行,她堅決不能放。
“我要收拾東西。”
“我就是不讓你收拾東西走啊。”陳溫稍微抬起頭,有些抱歉:“我錯了,你就原諒我吧!我不是故意忘記你的,是有原因的。”
劉楊木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于是陳溫又重復著她至少說了兩遍的理由:“我奶奶來了,我得安頓她對吧?等安頓好她,又讓在家吃了頓飯,然后就火急火燎地跑來尋你,我真的不是故意冷落你這么久的。”
陳溫嘆了口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恨恨道:“我都這般解釋了,你還要離家出走!”
什么離家出走?劉楊木愣了片刻,然后扯了扯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這腦袋瓜里都在想什么呢?他都跟不上她的異想天開。
確實在約定地點等了陳溫三個時辰,也沒見她來是挺氣的,但見到她氣就消了一半,又聽完陳溫的理由,馬上全消了。
他捏不準自己為什么要擺性子,或許是覺得,逗逗她挺有趣的。
“你別生氣。”陳溫又用力扯了扯他的袖子:“我錯了,你別走啊。”
認錯態度誠懇,他肯定就不走了。
劉楊木正了臉:“不行。”
陳溫“啊”了聲,哭喪著臉,不扯袖子了,而是整個人埋進他懷里,然后假裝啜泣。
劉楊木靜靜地看她裝,陳溫原本干嚎了一會兒,然后自己又覺得沒什么意思,就環抱著劉楊木,揚起一雙清明的眼,有商有量道:“那我做什么可以補救呢?”
“讓我收拾東西?”劉楊木用下巴點了點床上一堆剛才被陳溫胡亂弄亂的衣物:“那我就原諒你。”
這么簡單?
“好吧。”陳溫絲毫不留戀,撒開手,走了兩步,坐在床邊翹起腳微微晃動,點著小腦袋道:“那我看著你收。”
劉楊木不跟她扯,真的上手收拾東西了。
剛才其實都疊地齊整,陳溫見到他的衣物,以為他要離開,就弄亂了,現在他得重疊。。
“你回村要乖乖等著我哦,我很快就會回去的。”
“我不回村。”
陳溫目光一頓,晃著的腳停下,有些茫然:“那你要去哪里?”
“去縣府干活。”劉楊木手上動作一停,想了想道:“短則一月,長則三月。”
“什么活啊?”要干那么久,看樣子每回還都是固定的時間。
“累活。”
就是不講唄?
“我可舍不得你干累活。”陳溫鼓了鼓腮幫子,轉了轉眼珠子,咧嘴笑:“我養你啊。”
說完她自己都有些愣,沒想到有一天她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說出這句話,包養‘小白臉’的感覺,還挺爽的。
但是,劉楊木卻不接受。
他不屑地上下打量著陳溫,嗤之以鼻:“你又在胡說八道些什么,安分些,照顧好自己,有空看住銀杏,別讓她經常與張高征見面。”
“哦!”陳溫不甚在意地點頭。
本來也是說笑,劉楊木沒有再回陳溫也不覺得有什么,看了會兒劉楊木疊衣裳,無趣。于是陳溫繼續晃動她的腳,時不時地用腳尖去蹭他的褲腳,玩得不亦樂乎。
劉楊木忍了。
即使有陳溫的稍加阻撓,劉楊木還是迅速地收拾好東西。
收好后,站在陳溫面前,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自己,緩緩開口說道:“你給我安分些。”
陳溫乖巧地露出一抹笑。
“你會想我嗎?”
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陳溫說這么露骨的話,但是劉楊木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撇下眼。
面對陳溫這問題,不能回答,否則她就該得寸進尺了,以防她得寸進尺,劉楊木就閉口不言。
“會嗎?”陳溫等了會兒也沒有等到劉楊木的回答,也不氣餒,自說自話道:“反正我會想你的,所以你肯定也會想我的。”
被迫想她的劉楊木:“……”
“你到縣里,給我寄信吧?”
劉楊木看了她一眼,確定她是很認真的說,而不是在挖苦自己,也很認真地回答她:“我不識字。”
“……”陳溫抿了下嘴,聳了聳肩:“當然不是讓你寫,我說的是你找個會寫字的。”
“太麻煩。”
“我會擔心的。”陳溫揪住自己的衣領,低聲嘟囔:“就像不放心孩子頭一次離家的母親,當然,我也就是比喻,沒有想要占你便宜。畢竟感覺挺像,因為你是我的男……男人?”
陳溫說完自己都抖了下,怪不好意思的。
“好,知道了。”
得逞了的陳溫莞爾一笑,踮起腳拍了拍劉楊木的肩膀,又道:“然后你在縣里等等我,等我去找你。”
去找他當然要有理由了,陳溫想到奶奶拿來的一批蠶絲棉布,潔白無瑕得拿去染色。
銀杏上回同布莊伙計打聽了染莊,正好趁著這次也去看看,順便再看看劉楊木。
陳溫站起身,再一次說道:“一定要等我啊!”
劉楊木輕輕頷首,他自然不會當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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