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清脆的響聲,陸氏被一巴掌打倒在地,除了楊皇后,所有人都驚住了,高書柳的手勁很大,在陸氏臉上打了個大大的五爪印。
“一碼歸一碼,我希望你慎言!被陛下責罰過的人很多,不能因為被責罰一次,就把他們化為壞人一等。”楊皇后冷聲道。
陸氏知道自己失言,忙跪好認錯,“是民女知錯,可民女是被冤枉的,還請娘娘為民女做主!”
楊皇后放開曦月,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曦曦乖,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曦月又重復了一遍,半個字都沒改。
皇后盯著她的眼睛,眼神堅定清澈。
這也是事實,曦月沒必要撒謊。
而且就算撒謊,皇后也不一定能看得出來,在前世為了能報仇,曦月早已練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一個六歲的孩子,能編造那些謊言?來人,去查,查前朝盧家都有哪些人。”楊皇后在心里已經相信曦月,但要更多的證據,才能定陸氏的罪。
陸氏聽到曦月那一番話后,心里早已慌亂不已,但她還期待,期待奇跡發生。
盧家早已敗落,盧氏族人死的死,逃的逃,早已不知去向,想要更多證據談何容易?
有力的證據確實不容易找到,但只要是謊言,只要方法用得對,很容意戳穿。
沒多會,高書柳回來,帶來了前朝盧氏的族譜,“娘娘,這是在盧家宗祠收集來的族譜,請您過目。”
楊皇后接過族譜,當場翻看,當翻到最后幾頁,確實有盧世清和盧慧云兩個名字時,勃然大怒。
“啪!”
手重重拍在石桌上,“好你個陸氏!你竟敢欺騙本宮!”
“娘娘,民女冤枉,民女怎敢欺騙您,是有人冤枉民女!還請皇后娘娘明察!”陸氏嚇得臉都白了,卻還要故作鎮定,一口咬定有人陷害。
楊皇后面如寒霜,“你是說一個六歲的孩子冤枉你?她字都還不認得幾個,會知道前朝盧家的人名?還一字不差?”
“娘娘,沈大姑娘本便頑劣,不然陛下怎會當眾責罰?她的話不可信。”陸氏豁出去了,死揪著曦月被皇帝當反面教材的事。
曦月無奈,她想好好過日子的,奈何現在成了反面教材,想必很多人在家教育孩子都要提她一嘴。
“娘娘,曦曦是您看著長大的,她之前是不懂事,可盧家的兩個人名莫說她了,就是臣妾和侯爺也都不知啊。”
這一點皇后是信的,前朝盧家雖是豪門世家,卻也只有幾個人聞名于世,像盧世清和盧慧云兩人也都是籍籍無名,不特意去看族譜,根本不知這二人。
“來人,請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楊皇后見陸氏不肯承認,只能請專業人士。
話音落下,陸氏當場便癱了,這兩人可不是靠諂媚上位的,是陛下親自去請的高人,斷案無數,手段無窮。
“娘……”陸氏想招,奈何高書柳沒給她機會,捂住嘴巴便拖了下去,由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審理出來的,就再也無人敢說娘娘半句閑言碎語。
得知陸氏大勢已去的趙越,很失望,小拳頭握得緊緊的。
楊皇后是完全信曦月的,也心疼她成了反面教材,對她的教育便更上心了,“舒兒得了個教養嬤嬤,此人來自江南書香大族,被主人恩放,她帶著兒孫入京討生活,太子發現她后,推薦給了舒兒,要不以后你每日帶曦曦入宮,讓她跟著舒兒學規矩?”
譚氏求之不得,自己入宮輔助皇后,還時常擔心女兒在家胡鬧,現下好了,能帶女兒入宮學習,她也省心很多。
“多謝娘娘,曦曦,快,快謝娘娘恩典。”譚氏激動道。
曦月一點不想入宮學習,不過她覺得她有必要與趙越談談,尋求個和平共處,便忙乖巧謝恩應下。
趙越得了消息后,又是一頓好氣,同時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保護好長姐,不讓狠毒沈曦月傷害長姐一根頭發。
聽了這話的趙越點點頭,對,沒錯,沈曦月就是個狠毒的人。
“啪!”
孩子的天真之言,像是有神奇的能力,治愈著千瘡百孔的心,楊皇后臉上的笑容多了些。
“曦曦真乖,告訴娘娘,是誰告訴你盧先生不是盧家人的?告訴娘娘,娘娘給你糖吃,好不好?”楊皇后耐心的哄著,伸手攬住曦月的腰,將她摟在懷里。
多么溫暖的懷抱,曦月鼻子一酸,差點哭出來,如果娘娘能活得久些該多好,她活得久些,陛下最后也不會變成冷血無情的怪物。
不行,一定要讓所有人看清沈曦月惡毒的真面目!
似乎感受到那道冷冽帶著恨意的目光,沈曦月貼著皇后更緊了,“娘娘,那人說自己叫盧世清,他的清跟爹爹的清同字,他還說自己是盧慧云的雙胞弟弟,盧慧云當年與盧家妾室陸氏一起逃跑,沒想到妾室起了歹意,半路殺害盧慧云,冒名頂替了她的身份。”
“我沒有,你撒謊!”假盧氏真陸氏立刻大聲辯駁,指著曦月露出惡毒的眼神,“你小小年紀不學好,竟然撒謊騙人!難怪陛下要當眾責罰你!你就是個心思壞透了的壞小孩!”
“本宮相信曦曦沒有撒謊,來人,去請曦曦。”楊皇后是心疼譚氏的,她不想因為一個外人影響她與譚氏之間的信任。
譚氏這件事沒有做到萬全,是因為關心則亂,是以她要問明白。
曦月一直等在院子里,兄長與她說的什么全然沒聽進去,整個人的神經都是緊繃的,直到高書柳的出現,她才松了口氣。
遠處,趙越站在殿內,從殿內可看到對面的亭子中,沈曦月被皇后抱在懷里,他氣得發抖。
沈曦月,你也配讓我母后抱?!
“曦曦乖,過來。”楊皇后招手,斂去臉上威嚴,眉宇間只剩下慈愛,“告訴娘娘,你今天出門都聽到了什么?”
“今天出門買了肉包子,哥哥給買的。”曦月學著幼年的做派,伸出五個手指,奶聲奶氣道:“哥哥吃兩個,我吃一個,侍衛叔叔一人吃一個。”
新朝之始,她作為開國皇后,更要做好表率,不能做出任何對夫子不敬的事。
“守宮砂也有可能是假的。”譚氏壓下心中洶涌的波濤,沉聲道,“娘娘,曦曦才六歲,六歲的孩子怎么能編出那些我們大人都想不到的謊言?”
曦月來到宮里時,老嬤嬤已經在說守宮砂也不能完全證明,若真不怕,可找個男人云云,楊皇后氣得臉色鐵青。
瞄了眼盧氏頗有幾分隱忍得意的神情,曦月先規規矩矩行禮,然后茫然問:“娘娘,您想曦曦了嗎?曦曦也想您了呢。”
楊皇后帶沈家是真的好,后來沈家被滅門也是在她薨世后,若她能多活十年,有許多人能活。
楊皇后是名垂千古的賢后,肯定不會草草定案,她就知道會派人出宮接她。
高書柳驚訝于曦月的配合,竟然都不問,安靜的坐在馬車里,不吵不鬧,若是別家閨秀怕是早已哭著要娘了。
守宮砂一出,老嬤嬤第一個不信,她顧不得皇后也在,伸手便去戳,白皙的手臂被戳紅了,守宮砂也沒戳掉,不是畫上去的。
“這……不可能,娘娘,老婆子不可能看錯!”
楊皇后沉默了,一個前朝老宮女和一個女先生相比,誰地位高,誰地位低,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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