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矯聽后面有難色,“曹公正在官渡與大將軍鏖戰,恐無力抽身呀。”
陳登搖頭道,“孫軍兵鋒甚急,我手下又多是郡兵,太史慈并非孫權不知兵之人,我無法久守。
我若守不住,孫翊得到廣陵后,徐州自此都將在其的兵鋒危脅之下。
曹公曉得利害,他一定會派出兵馬的。”
“你到了官渡之后,需請求騎軍為重,孫軍多為步兵,騎軍為援方可遏制孫軍攻勢,切記切記!”
陳矯是陳登一手提拔的,陳登與其之間有著深厚的情誼,因此這件重要的事,陳登委托陳矯去辦。
陳矯聽了陳登的話后,他當即言道,“唯,我即刻啟程。”
說完后,陳矯就急忙去準備去了。
待陳矯走后,陳登放下心來。
若是曹公能及時派出騎軍,那他就有把握擊退太史慈。
曹公兵力是有的,只是少糧,但只要騎軍能夠快速到達射陽,他陳登自會想辦法保證糧草供輸。
突然的,他劇烈咳嗽起來,早有準備的他急忙拿出懷中的絹帛掩住口鼻,這時一股血腥味從絹帛中傳出。
咳嗽完后,陳登拿下絹帛,看到了上面那猩紅的血液,他眼神轉厲,狠狠地一把握住絹帛。
“天道無常,不可虛待。人道有倫,救濟斯民。”
想起孫翊檄文中的這句話,陳登不禁冷笑起來,
“吳侯,你可真會挑時間呀。”
太史慈在長江上行駛兩日之后,選擇了一處地勢平坦之處靠岸,很快的,兩萬大軍就踏上了廣陵郡的地界。
在踏上廣陵郡地界之后,太史慈一改之前急切的行軍速度,反而就地扎營,準備穩扎穩打起來。
孫翊之前給了一份關于廣陵郡的情報,情報中言道陳登已經將郡治遷往射陽。
而且情報中還透露出廣陵郡兵馬多為郡兵,可以作為野戰的兵馬并不多。
但是如今陳登手中,具體握有多少兵馬卻是不甚清楚。
陳登深知兵馬之數乃是軍之機密,因此除了他的親信之外,一般人是無法得知的。
在營中,太史慈反復看著廣陵郡地圖,射陽一縣位于廣陵郡中心地帶,而且正好是廣陵郡內幾條江河的交匯樞紐之處,地理位置極其優越。
若是廣陵郡治還是廣陵縣的話,太史慈就可利用江河之便,派出一支奇兵先拿下射陽,以此為支點,逐步蠶食廣陵。
但如今廣陵郡治是射陽,定然有重兵把守,奇兵派多奇襲之效無存,派少卻無法拿下射陽,反而有傾覆之危。
思索之后,太史慈還是決定求穩,他喚出帳中的徐盛命道,“吾命你為本軍先鋒,領兵三千在前開路。
離軍之后,敵情務必一日三報,不得冒進,不得浪戰,否則軍法處置。”
哪怕雙方之前互相派的細作再多,所得到的的情報都會有一定的誤差,甚至偏頗甚大。
所以一般在出征后,主將都會派出先鋒,一是為了修橋搭路,二是為了實地探查情報。
徐盛勇猛,性格又不會太過急躁,是個合適的先鋒人選。
徐盛出列拜道,“遵命。”
說完后,徐盛就在其余將校羨慕的目光下,昂首挺胸的出了帳門,前去召集兵馬了。
一個時辰后,召集三千精銳后的徐盛,迫不及待的領著先鋒軍出了軍營而去。
在徐盛離了軍營,往北行了二十里后,一位樵夫正好撞上了這支先鋒軍的前部斥候。
樵夫被嚇得不知所措,然后就被斥候逮回了徐盛處。
徐盛這是第一次單獨領兵,很重視這個機會,見斥候為其逮回了一位樵夫,大喜。
出身貧寒的他知道樵夫多是當地人,且平日里往來城里城外,對附近城池的情況頗為了解。
他想著沒準能從這位樵夫口中,問出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樵夫被斥候帶到了三千兵馬之中,差點嚇得尿褲子了,徐盛見狀好言撫慰,讓樵夫安撫下情緒之后,然后逐步問起當地情形來。
樵夫早已被嚇破膽,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在樵夫的告知之下,徐盛了解了一些情形。
此地乃是高郵縣境內,縣城距離此地不過三十里。
在樵夫的口中徐盛還得知了,高郵縣城近日來有兵馬調動,但卻不是調入,而是調出。
樵夫還說了其他很多消息,但只有這三條徐盛是比較信得。
因為他為了驗證消息真假,反復多次旁敲側擊的詢問,只有這三條情報,樵夫無論怎么問都是這個答案。
在問完后,徐盛為了防止樵夫泄露消息,將樵夫留在了軍中。
而他就細細思量起了,三條消息中的第三條。
如果樵夫所言非虛,那么高郵縣中的兵力應該是空虛的,這讓徐盛的心思一下子活泛起來。
但他性格謹慎,他連忙把這個消息讓人快馬回報給太史慈,在不久后,派走的那個人回來了。
而且他帶來了太史慈新的命令。
太史慈新的命令是:徐兵前進,壓向高郵。若無伏擊,扎營縣外。
傳令兵還說道,中郎將會派出援軍緊隨在后。
在得到新的命令之后,徐盛再無后顧之憂。
就算這個消息是假的,他率三千先鋒離大軍不遠,后面又有援軍,只要不在絕地受到伏擊,
在廣闊地帶,就算遭遇伏擊,他也能結陣自守等到援軍到來。
因此徐盛就領著三千先鋒徐徐前進,同時派出更多的斥候探查前方。
在這方小心謹慎的防備下,有著樵夫的帶路,徐盛在傍晚時分到達了高郵縣外。
這一路來徐盛都沒碰上什么阻攔,別說什么伏擊了,就是敵軍的斥候也不曾見到。
所以徐盛的謹慎少了不少,在到達高郵縣外后,他亮明孫軍旗幟,就在縣外三里處開始扎營以來。
先鋒大將也是不好當的,有時候就是工兵營營長。
正在徐盛指揮手下緊鑼密鼓扎營的時候,高郵縣城的城門打開,從城中走出來了一行人,他們向著徐盛此處而來。
士卒立馬將此事稟報給了徐盛,徐盛一聽詫異不已。
一行人,不是一支軍隊?
但是徐盛還是馬上停下了扎營,并讓三千士兵在已經初有規模的營盤內結陣,而他則橫刀立馬駐于營門前。
結果那一行人在接近孫營之后,還未等徐盛怒喝彼等,那一行人就在領頭一位官員的帶領下,齊齊跪下。
領頭的那位官員更是手捧木盤,在跪下后他掀開蓋在木盤上的布,露出了盤上的璽綬。
他將璽綬放在身前,然后俯身朝徐盛拜道,“吾高郵縣長秦成,請降將軍,萬望將軍莫開殺戒!”
徐盛:???
他一臉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