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錢潤安在父親的授意下,帶著厚禮來到文昌侯府,給江風儀賠罪來了?
封藍柚和江別鈺面面相覷,對錢國公的做法越發看不懂了。
錢潤安十分客氣的說:“父親知道了四弟做下的混賬事,十分惱怒,特讓我過來登門道歉,還望江世子看在我四弟已遭不測的情況下,能既往不咎,不要再責怪他。”
江別鈺聞言,道:“錢國公有心了。”
畢竟兒子都沒了,這時候還能想到賣慘,讓長子到江家道歉以博得個好名聲,他也挺拼的了。
江別鈺猜測錢國公估計是想做給皇帝看。
江別鈺又道:“更何況,我二弟受到的傷害,也不能因此就變好了。”
言下之意是,難道你們錢四死了,江風儀的傷就能當沒有發生嗎?
錢潤臨死沒死,跟江家原不原諒他并沒有關系。
錢潤安聽出這話外之音,倒也不尷尬,他這次來本就不情愿,他以為父親會以錢潤臨的死作為理由,可以針對文昌侯府做一些事,別人知道了也不能說什么.
誰知道最終竟然是這么個發展,不借題發揮就罷了,竟然還讓他上門道歉,堂堂國公府,竟然要卑微至此,簡直貽笑大方。
不過也是,畢竟錢國公有別的儀仗。
錢潤安想到那封信,臉上的神色便陰沉了下來,他從文昌侯府出來后,便去了與二皇子約定的地方。
二皇子作常人打扮,穿著素雅的青色長衫,倚在紅金樓三樓的窗欄上,垂頭看著外面喧鬧的街市,手里的扇子一下下的敲打著窗欞,旁邊的小幾上放著一封沒有標注來源的信件。
不多時,他的護衛敲門進來:“公子,錢世子到了。”
二皇子這才回過身,走到桌前坐下,道:“讓他進來吧。”
錢潤安走了進來,見到了二皇子,二皇子年紀與他相仿,面容肖母,偏陰柔些,卻很俊秀好看,諸多皇子中,若說哪位顏色好,二皇子當仁不讓。
因為從小生的玉雪可愛,皇帝很是喜歡他,只是近些年長大了,弟弟們又多了起來,皇帝對他的關注也慢慢降低。
二皇子雖然心生不滿,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錢潤安曾經當過二皇子的伴讀,當然,為了表示自己沒有任何私心,錢二公子當過三皇子的伴讀,不過時間都不長。
二皇子看到錢潤安,笑了笑:“好久不見。”
錢潤安立即行禮問安:“殿下。”
二皇子讓他坐下說話,而且很直接的將桌上的信遞給他看。
錢潤安看到這封信,頓時震驚,因為這封信,跟他收到的那封信內容一模一樣,唯一的不同,是封口的紅蠟上沒有靖寧侯府的印章。
錢潤安不動聲色的將信件放下,一時摸不準二皇子這是什么意思。
為何把這封信給他看,二皇子就這么信任他嗎?
二皇子看著他,說:“你怎么看?這封信的內容。”
錢潤安猶豫了一下,看了下二皇子的臉色,見他神色淡淡的,并沒有什么明顯的表情。
錢潤安便道:“這封信來歷不明,且里面的內容尚未查清,真假不能判定。”
二皇子笑了下,看著他說:“這些我自然知道,我是想要知道你的想法。”
錢潤安看著二皇子,違心的說:“二弟是母親的第一個孩子,母親生他的時候,痛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才生了他,這點不可能作假。”
他當時已經五六歲了,對此是有記憶的。
國公夫人作為錢國公的續弦,看著前國公夫人留下的孩子,也是有壓力的,所以特別想生一個自己的孩子。
錢潤謹作為她的第一個孩子,她很愛惜,即使生的那么痛苦,但是生下來后,發現是兒子后,別提有多高興。
滿月酒也辦的聲勢浩大。
錢潤安想不記得都不行。
二皇子將那封信放在炭盆里,低聲道:“不知道送這封信的人,有沒有給太子也送一份過去?”
錢潤安:“......”
錢潤安沉默了一會兒,心想,不管這事是不是真的,不管錢潤謹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么,二皇子知道了都這么在意,那如果太子知道了,豈不是更是如鯁在喉?
二皇子話鋒一轉,說:“南陵的事我幫你們處理了,你們能給我什么好處呢?”
錢國公之前找他幫忙的時候,曾經許多會給他助力,從來保持中立的國公府,愿意倒戈向他,這是巨大的誠意,二皇子自然高興。
但如果錢潤謹的身份是真的,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錢國公這是拿他當跳板呢,二皇子心里冷笑,想要利用他,可沒那么容易。
錢潤安看著二皇子,道:“殿下的意思是?”
二皇子道:“你想要國公府,我可以幫你。”
錢潤謹是他們共同的競爭對手,他們至少可以聯手,除掉這個障礙。
二皇子又說:“南
陵的事,江家一直再查,如果我不出手的話,你們瞞不住。”
錢潤安自然沒有意見,南陵的事錢潤謹在負責,錢國公十分信任他,并且也有鍛煉他的意思在。
目前來看,錢潤謹雖然辦法很多,手段也狠厲,但是山匪暴亂依然沒能將鹽場的事掩蓋,人證也沒有消除,反而因為這些事,南地兩州的事鬧的更大。
二皇子道:“我幫你對付江家,作為回報,今后你繼承了國公府后,要聽我差遣。”
這是雙贏的事,除了錢潤謹,江家確實是錢潤安最想除去的一個,江別鈺這些年來處處咬著國公府不放,以前只是去南地調查鹽場的事,現在連他們豢養的私軍都開始查了。
再這么下去,他們國公府可就危險了。
即使他五妹入宮又能怎么樣,皇帝難道還能因為一個女人,就放過一家經營鹽場和豢養私軍的國公府嗎?
錢潤安走后,二皇子起身,對身邊的護衛說:“走,去鴻興樓。”
他與江別鈺約好申時初刻見面,看看時辰,此時過去正好。
錢潤安未必靠得住,國公府有了錢潤謹這個儀仗,肯定不會乖乖聽命與他,錢潤安倒是想,但是以二皇子的調查來看。
這個錢潤安的謀略,還不如錢潤謹呢,怎么可能斗得過錢國公。
幫錢潤安立起來,是他無可奈何之下的選擇,在此之前,他可以試試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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