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戴天驕,走出地牢,迎來刺眼的光線。
抬起手,用袖子擋了眼前,還沒等眼睛適應光線。
就聽得有人說:“三妹妹,你總是那么聰明,做事都在我的前面。”
又聽聞戴天驕說:“雖然二哥總是姍姍來遲,卻給人黃雀在后的錯覺。二哥你說是不是啊?”
戴天明不否認,“可惜了,這不是我想來的,這是母親讓我過來的。”
蘇春挪開了衣袖,卻見眼前人,相貌堂堂,豐姿英俊,頗有幾分仙人之勢。
說他是如玉公子,卻又貶低了他,說他是仙人,卻又是高評了。
便是前世看慣各種男團,看遍各類帥哥的蘇春,也難抵抗他的魅力。
見他對她頷首,單是這一下,就叫蘇春心動。
他就是一朵香甜的花,惹得無數峰子與蝴蝶,為他翩翩起舞。
四十多歲的蘇春,動了心思,想著要不要把這朵惹人的花,采進后花園里去,只供她一人欣賞。
想想還是作罷,現今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何來能力,將他納入后院中?
見他紅潤的嘴唇,上下碰發出清爽的聲音來,“天驕,母親讓你回去見她。你做的事,她都知道了。”
戴天驕一個恨啊。
到嘴的鴨子飛了,倒手的錢財,要給他人了。
“母親怎么會知道這事,莫不是二哥告的狀?”
戴天明毫不羞愧,大方承認了下來。
“正是我說的,回春藥業本就是大哥的,現今大哥不在了,交由母親保管也是一樣。”
鎮南侯夫人只生了戴擎一個,這些都比戴擎小不了多少歲。怕是相差不大,也是十六七吧。
真是年輕少年郎啊,騷動了四十歲阿姨的心。
蘇春自嘲一番,又大膽打量戴天明,好一飽眼福。
早就知道,回春藥業的東家,不是平常人,今日得見果真與眾不同。
若是別的女子,見到他早該害羞連連,直言不敢看。
蘇東家卻膽大如虎,對他虎視眈眈,像是要撲上來摸一把似的。
她膽大,卻也同其他女子一般,喜好他的皮囊。真是無趣得很。
戴天嬌揮鞭,帶著她的人憤怒離去,將蘇春留給了戴天明。
蘇春見此,上前對戴天明道謝,“多謝二公子解救。”
“蘇東家客氣了。從大哥那得知蘇東家,智慧過人,今日得見,果真與眾不同。”
有何與眾不同,不過是戴天明的托詞罷了。
蘇春不把戴天明的話放在心上。
不過花花轎子人人抬,你說我的好,我說你的好。
“二公子謬贊,小女子也曾聽世子說二公子,智慧過人,文武雙修,兵法上更是出類拔萃。”
蘇春這好話一籮筐,把戴天明給捧到天上去了。
一陣得意忘形后,戴天明恢復理智,心道:“這丫頭滑頭得很,倒也有趣。有趣的人,該多親近親近。”
戴天明將蘇春的侍衛都放了出來,一面邀請蘇春到侯府去見侯夫人。
蘇春讓她的人,先回去休息,晚上等她消息。
一路過去,戴天明與蘇春談天論地,無論戴天明說什么,蘇春都能有自己的一番獨特的見解。
開闊了戴天明的眼界,讓戴天明有了別的思路,這讓他對她另眼相看,絕不敢小瞧了她。
鎮南侯府,被鎮南軍守衛,一般人不得輕易出入。
此刻的侯府,掛上白幡、白燈籠,過了影壁,見到了除了綠色就是白色。
天時正是百花開的時候,侯府里卻不見一朵花,即便白花也不多一朵。
可見侯夫人有多傷心,在兒子的喪葬上,不容出現一朵花。
等下見到人,得要多伏低做小,得要繃著臉,一笑也不能笑才行。
路過哭靈之地,聽聞悲戚寸斷的婦人哭聲,蘇春不由得想起戴擎的一切。
當年如若不是戴擎心善,給她一個安生之所,今日就沒有她蘇春這個人了。
感念世子的救命之恩,感謝他當年出資建造回春藥業,就流些眼淚,為他送一程吧。
戴天明見她,低垂著頭,不斷擦拭眼淚。便知她是為何了。
偏頭望向靈堂之所在,心中長嘆息,大哥與他相差不離,自幼一起長大,一起習武學文。
說沒有感情那是假的。
只嘆造化弄人!
侯府的西側廂房,戴天嬌換上了喪服,綁上了白方巾。
與另一側的哥哥說道:“我們以為萬無一失,還是進入了二哥的圈套。
二哥去牢房門口搶人,說是奉了母親的命。我原是不相信,現在看來,他說的沒錯。”
鎮南侯府的庶子戴天桂,手里捏的茶杯,就要捏碎了。
眼看著就能吃下回春藥業這塊肉,現在被母親橫插一腳,今后誰也難從回春藥業那里得到些什么了。
鎮南侯府三子一女,均出自不同的肚皮。
戴天明善于討好主母,得以與戴擎一同待遇。
戴天桂與天嬌兩人也不難過,他們的姨娘善于討好侯爺,得到的賞賜也不比戴天明少。
所以一直以來,他們兩人都看不慣戴天明。
“現在大哥不在了,二哥還不緊緊巴結母親,好讓父親母親請封他為世子。”戴天嬌不忿地說,“世子這個位置該是三哥你的。”
“三哥你隨著父親在軍營長大,軍營里的叔伯都認可三哥。這二哥有什么,只不過是得母親的認可罷了。”
戴天桂更是恨。
把手中的茶杯扔出去,“我在外頭駐守邊疆,他們就只懂得享樂。”
想想都覺得不忿,狠拍了桌子,暗罵一句他娘的。
“你別看二哥能得母親信任,這些都是暫時的。你看看母親正傷心無度,短時間內定然不會讓二哥取代大哥的位置。
只要三哥打壓二哥,又讓姨娘在父親跟前吹枕邊風,三年內定不會請封世子。
三年后,我們以為軍功立足于世人。就算父親、母親想要請封二哥,我們也不能允,皇上也不敢隨意封賞。”
戴天桂點了點頭,想了想說道:“既然我得不到,那么他也別想得到。天嬌你過來,你帶人去將蘇春給弄掉。”
“嗯好。只是我手中人手不足,怕是成不了事,得要向三哥要點人。”
“這沒問題。”
兩人商定了大方向行動,戴天嬌出去籌備人馬。
一個侍女上來奉茶,不小心弄濕了戴天桂的衣衫。
“滾,什么玩意,連倒茶都弄不好,要你來又什么用?”
“來人,拉出去喂狗。”
“不要,不要,三公子饒命啊……”
在戴天桂眼里,賤人的命不是命,沒什么可饒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