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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二房的六姑娘還是出了事。
李三爺氣急敗壞的回了府,一連砸了十幾個茶盞,破天荒的朝著二房的院子破口大罵,誰都攔不住。
長隨清風想要攔著,可是這茶盞可不長眼,誰攔砸誰。
今兒夫人柳氏回了娘家吃酒,這會喜宴定還沒完,只不定什么時候回來。
見三爺越罵臉上越是紅光滿面,硬是要吵到天際的架勢,清風沒辦法,只好舔著臉求到長房大夫人會稽長公主面前。
怎料長公主,只是吩咐下去,誰要是給庵堂老夫人那里透露一點風聲,一家子都發賣出去。
清風馱著腦袋回去。
好嘛,這長公主姑奶奶看樣子是讓自家三爺放心吵的架勢。
清風之后垂著腦袋,回到三房院子,勤勉的給自家爺遞杯子。他倒是長了心眼,將主子平日里最愛的幾盞偷偷留下,免得三爺之后心疼物件兒。
長房的徐氏得了消息,便拘了自己房中的丫鬟仆婦,自己忙不丁兒地到婆母那處請安。
“母親,這事”
看著長子媳婦擔憂的模樣,會稽長公主只給了她個放心的眼神。旁邊的嬤嬤立刻上了一盞茶,徐氏捧著茶盞一時都不知道該說還是該問。
劃著杯壁,掙扎猶豫了一會,徐氏還是忍不住出聲。
“母親,咱們真的不管?”
會稽長公主放下茶盞,幾十年的風霜雨露,雖然沒了昔日的明**人,卻依舊貴氣逼人,只是一個眼神,便能讓人為之一顫。
徐氏也很感受到婆母有絲怒氣,只是搞不清楚這到底是對誰的。
二房的叔母王氏,出自氏族大家嫡出小姐,要不是平日里年結送的禮都不差分毫,徐氏都要以為這是小娘生養的。
眼皮子淺的無與倫比,隔三差五的鬧騰,也不知道鬧個什么勁兒。
可那老夫人還一個勁兒的慣著不說,是不是出來給二房撐腰,搞得如今婆母也不愿意管二房那些個糟心事。
可是如今事情鬧到了三房五姐兒,如今最出色的女公子頭上,就是一向不吭聲的徐氏也惱了二房這群作精。
想著別人的福氣,怎么還一天到晚的不消停,這是誰給的膽子?
徐氏這么問,其實也知道,還不是庵堂老夫人鬧得毛病。當初當著那么的人,那一掌下去,打得五姑娘嘴角流血不止。
還當街質問自己反正是搞不懂老夫人鬧得什么。
且不論五姑娘有沒有錯,就是這些年供奉和在邊疆廝殺為公府贏得殊榮,這些人就不該這么待她。
當年,五姑娘那可是要當太子妃的。
如今雖然權勢熏天,可是那臉上的疤痕說的是至今未消,要徐氏自己說,該是這些人欠五姑娘的才是。
會稽長公主拍拍自己長媳的手,寬慰道,“你是個懂事的,很好。”
徐氏頷首,臉上微紅。
雖然夫君英年早逝,但是婆母待她極好,就是自己母親也時常夸贊,而且她還有兩個懂事的孩子,日常三房的五姑娘從云州送來的東西,都是撿著她心意送的,從來沒有怠慢。
自己娘家要是有些地方困難,她不好意思提,人家五姑娘也不知道哪里得的消息,直接就給辦了。
自己長子庭哥兒的老師夫子皆是五姑娘花了大心血請來的名仕,雖不坐堂,卻能讓哥兒前去聽講,這是多大的福氣。
徐氏不是個不懂事,不知禮的無知婦人。
她知道,五姑娘重來就沒有欠著她們什么。
對于五姑娘對長房的付出,她是由衷的感激。
“只是這次事鬧得真的有些大了,母親可是知道,東平伯府一個姨娘被折騰死,還毀了一個庶長子?說是世子護著那庶子的時候還被傷了,聽聞那請來的太醫所言,這小子嗣再無可能。”
會稽長公主眉梢一蹙,轉頭看向自己的嬤嬤,美目中皆是怒氣。
旁邊的嬤嬤立刻跪下,“夫人原諒,奴婢是怕您為這些不值當的人氣壞了身子!”
徐氏一愣,原來下面的人未將實情全數告知,難怪婆母還氣定神閑地喝著茶。
這才二房的六姑娘著實鬧出格了。
“公主為了李家不知熬費多少心血,二房和三房的事,您就不要摻和,咱們關起門來過日子,您要是插手,那邊老夫人知道,出來了鬧了,咱們一點也討不到好”
會稽長公主氣的不行,這是不管的理由嗎?
由著二房這么作死,遲早整個公府得給她們一家子給敗了去。
這都是什么事嘛!
“那六姑娘如今在何處?”
會稽長公主氣的不行,徐氏一直在給她順氣,心中又記恨了二房一筆。
“六姑奶奶這幾年鬧得厲害,東平伯父如今世子一方也就一個獨子,那孩子被六姑奶奶折磨的瘦弱不堪,跪在雪地里半天,廢了一雙腿。”
“如今這世子無法生育,唯一的孩子也是廢了,那東平伯府的老夫人當即就請了京兆府尹,可姑奶奶身上有誥命在身,又是出自咱們魏國公府的姑娘,那府尹又不好直接拿人。”
“六姑奶奶便帶著人出了東平伯父,如今已經在二房院子里。那東平伯府的老夫人氣個不輕,拜會了幾個御史大人,今兒宮外跪著一片臣子。”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會稽長公主氣的直拍桌子,“誰給這小妮子這么大的膽子,竟然斷人子孫,就是公主也不敢這么做!”
徐氏和嬤嬤垂下眼簾,心想,可不是
如今這貨闖到如此之大,還不知道如何收場。
要是自個閨女,她立刻讓人給綁了去,要關要罰只管做,別礙著府里丟人現眼。
可偏偏是那王氏的閨女,那一屋子人粘上便是一身騷。
“如今外面怎么說?那些個御史又是如何狀告?”
那嬤嬤低頭不敢再提,徐氏也是收了手,一言不發。
“你們要是不說,我就直接綁了那小妮子來,倒要問問,這是誰教的規矩!”
嬤嬤見自家主子氣的不行,怕等下懟上二房那一家子小作精氣得更甚,只好撿些還算好的稟告。
“外面盛囂塵上但是也只是隱隱約約知道東平伯府出了事,至于到底鬧成什么樣倒只是猜想,人云亦云罷了。只是那些個御史……”
嬤嬤有些猶豫,見主子不悅的眼神也只好硬著頭皮講出來。
“御史倒是斥責了六姑奶奶不守婦道,不慈不孝,又說咱們魏國公府縱子女行兇,五姑娘以權謀私包庇堂妹……”
“嚓”
會稽長公主氣的摔了一個茶盞,徐氏和在場所有的丫鬟仆婦全都跪了下去。
“好得很!當真是好得很!”
會稽長公主扶著榻上的小幾起身,旁邊的嬤嬤和徐氏見此立刻起身相扶。
“本宮倒要看看,誰敢壞了咱們魏國公府的名聲。”
徐氏一怔,原以為婆母這是要去找御史們的麻煩,有些擔心,畢竟這事她們家還真不占理。
誰知道婆母的下一句話,她便暢舒一口氣,看著霸氣凌然的婆母,恨不得在身后搖旗吶喊。
“叫上十幾個身強力壯的婆子,本宮倒要悄悄什么樣的妮子這般豪橫!”
“做錯了就自己擔著,躲進娘家算什么?!”
“還讓自己的堂姐和整個公府背鍋,這怕是要笑掉整個長安百姓的大牙!”
“等下就讓人綁了去,直接送到京兆府衙,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王氏也知道女兒這次鬧的有些大了,但她卻不覺得這是女兒地過錯。
女兒教訓庶子姨娘本是應該,女婿自己上前擋,這才引來的禍事,怎么能怪到女兒頭上。
再說了,那東平伯府的世子已然不能人事,她怎么還舍得自己的小女兒守活寡。
她此時想的卻是如何討老夫人歡喜,再給怡姐兒擇一門更好的親事。
會稽長公主要是知道這個妯娌如此拎不清,想得如此之好,怕是心窩窩里能舀出三碗血。
王氏一邊安撫女兒,一邊想著京都還有哪家公子配得上她家怡姐兒。
那邊秦嬤嬤便跑了進來,慌里慌張。
“夫人,夫人,不好了。”
王氏心里剛有幾個名單,一下子給嚇掉,頓時不喜。
“大驚小怪,有什么事好好說便是。”
秦嬤嬤見此心中一副恨鐵不成鋼,只等咽了幾下口水立刻馬不停蹄地道,“不好了,大夫人帶了一群丫鬟婆子朝咱們二房這邊過來,說說說是要綁了六姑娘去京畿衙門!”
不光是王氏,就是懷里哭鬧著的李怡也是一怔。
三房一屋子虛張聲勢的,從來就是面軟,哪里都得過她們。
可是長房的伯母可是圣上嫡親的妹妹,這滿城閨秀誰敢與之大聲說話,就是最得盛寵的樂安公主在其面前也是妥妥的端個晚輩禮,不敢造次。
要是真的被伯母抓住,那定不是玩笑話。
“母親”
李怡只好將希望寄托于自己的母親王氏,王氏也是慌亂,到也沒怕什么,大不了撕破臉面,那長房到她們二房抓人,這還有禮了不成!
但是想起那自己妯娌那平日里的架勢,王氏雖然硬氣還是有些虛,立刻吩咐身旁秦嬤嬤,找了妥帖的小丫鬟速速到庵堂報信,這才整理了衣服,走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