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陣鼓掌,絲毫不顧在場傻眼的一眾丫鬟小廝。
“妹妹,再來一盤紅燒茄子。”
姜司點點頭,然后趕緊讓人收拾食盒走了。
姜司帶著氈帽,身邊站著西池和春茗兩個水靈的丫鬟,然后外面兩派壯實的仆婦,在外面便是兩派更加壯實的小廝。
兩層的人將姜司圍得嚴嚴實實,除了大牢,便上了姜府的馬車,后面是浩浩蕩蕩的一群人。
馬車上之坐著姜司和春茗、西池三人。
“怎么多了一個?”
姜司看著西池手上的黑色食盒,一臉詫異。
她沒回都是配哥哥吃完走的,從未忘記過什么。這個食盒一看就不是她帶來的,更不是府中的。
姜司伸手,西池便遞了過去,放到姜司面前但是不撒手,里面放著殘羹冷炙,好幾個碟子,挺重的。
“這是誰家的?”
李程洵看著渾身漆黑的食盒,上好的梨木,表面的黑氣上閃著星星點點,是金粉,這是黑金漆,十五金一兩的黑金漆!
食盒上沒有繁瑣的花紋,看似簡單,還以為是個普通人家,沒想到居然用的是黑金漆,那可是淮南道貢品單子上排在榜首的極品漆料,一年也就一斤半斤的。
黑金漆不光用料奢華,還有梅花的清香,防蟲蟻蛇叔的奇效。
姜司低下頭問了問,“果然是黑金漆。”
“黑金漆?”什么東西?春茗看著她家小姐看著食盒的眼神從探究慢慢轉變得炙熱,心中不禁納悶,這食盒難道還是什么寶貝不成?
姜司沒解釋,只是讓西池將這個食盒妥妥放好。
“這東西金貴,也不知道那人為什么沒有拿走。”這樣一個大食盒,怕是今年所有的黑金漆都用在這兒了吧。
“今日午時來時,記得將這帶上,也不知道它的主人會不會派人來拿?”
這東西太打眼了,就是宮里的妃嬪怕是也不敢如此奢侈。
“昨個晚上有人去看望哥哥嗎?”姜司獨自喃喃道。
昨個陪哥哥用晚飯的時候,并沒有見過這個,想必是自己走后又有人來了。
難道是薛二表哥?
姜司搖搖頭,就薛二表哥那性子,這盒子應該在博古架上,他定不會用來裝油膩膩的食物,這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那會是誰?
哥哥除了薛家的兩位表哥好像也沒什么朋友,就連狐朋狗友都沒有。
姜司納悶了,連馬車停靠在府門都絲毫沒有感覺到。
“小姐,到了。”
春茗輕輕喚回姜司的思緒,姜司醒了神,還是不錯眼的盯著西池手上的食盒看個沒完。
姜司剛踏進大門,手中的絲帕緊握,轉過身,對著西池吩咐道:“去將今日牢中的消息想辦法告訴二表哥的小廝薛凱,讓他傳到表哥耳中,剩下就看表哥怎么說了。”
想到哥哥一個人面對一群躲在暗處的豺狼虎豹,姜司就不放心。還是告訴薛家二表哥妥帖些,哥哥從小跟他好的穿一條褲子似的,二表哥人也好,不會棄哥哥不理。
西池點頭,她雖然不知道今日那個府尹查出有人替冒死刑犯與世子有什么干系,但是能把死刑犯偷龍轉鳳怕是跟欺君之罪也差不到好遠,世子惹上這些還真棘手。
西池掃了一眼后面緊跟的仆婦,將食盒交給了看著最為壯實的那個。
李程洵再次見到秦樞的時候,真是他過來幫著自己“喬遷新居”。
“大人怎么臉色蒼白至此?可是身子有何不妥?”
秦樞看著李程洵一副關心的模樣,就知道他如今都毫不知情,可見在在自己手底下,底下的人還是嘴巴嚴實。
“哎下官休矣!”
一連串的炮轟打擊,秦樞如今就像暴風雨下的破敗小舟,漏風漏雨還漏水,一頓委屈啊!
“世子啊在下是真的哭啊!嗚嗚嗚嗚”
李程洵看著這都要報上大腿痛苦的節奏,趕緊側身避開,然后自然地從牢房里新安置的桃木架上隨意抽出一方絲帕遞給秦樞。
“大人別哭,有什么話咱們好好說。”
害怕這秦樞再來一次剛才的舉動,李程洵趕緊做到矮桌旁邊的小凳子,為秦樞沏上一杯茶。
“來,秦大人。”
秦樞也不客氣,先是喝了一大口,然后抱著茶杯就跟李程洵倒豆子般說了今日發生的事。
“世子爺,在下是真的倒霉,這一人就足以要命,這一下子出來個十幾個犯人,圣上就是將下官的祖墳挖了怕也平復不了憤怒啊。”
聽了半天,李程洵也給自己倒了一杯。
淡淡地問道:“你是幾時做的這個京兆府尹?”
“慶元二年立秋十分從劍南道調了過來了,說是熬的資歷,其實塞了不少的銀兩打通上下官司。”
李程洵微笑,這人倒是實誠,他這般年輕,有沒有可靠的師座在背后扶持,更沒有依附顯赫的黨派,就是在熬個十載也未必見得走得到今日這個位子。
別以為京兆府尹不吃香,好歹也是個京官不是。
處理各家各戶,城中大小事宜,偶爾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就正著了人情。
“你說的這幾個基本上都是陳芝麻爛谷子老黃歷,就算是圣上怪罪下來,也不見得是你的失職不是?”
秦樞點頭,“世子您說的有理,”轉而又哭喪個臉,“這還有一個是就是在我任上頂替了的。”
李程洵搖搖頭,“你就如實稟告呀。”
秦樞瞪大了雙眼,“這話怎么說?”
“這買賣勾當定然是做了許久,這才避開了眾人的眼線,你看看這找來的人既然可以相安無事地待上如此之久,肯定長相之上必然十分相似。”
秦樞點頭,要不是他準備考上點詩文,給世子爺找幾個“知己”,那些個還真漏不了餡。
“長相上都如此相似,那肯定是有備而來。人家都如此老練,你防不勝防也情有可原嘛。”
說著李程洵還隔著桌子拍了拍秦樞的肩膀,“進宮面圣吧,這么大的事,拖久了反而不好。”
秦樞點頭,立刻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對著李程洵再三行禮,“世子大恩,泯然終身難忘,來日若有需要定當涌泉相報,結草銜環。”
李程洵擺擺手,微笑著:“大人不必客氣,快快去吧。”
秦樞“咚咚”跑了,丙字二十三號立刻變得安靜了許多。
聽得聲音走遠,李程洵這才端起的茶杯,嘴角上揚。
“你在害他。”
李程洵的手一頓,轉頭看向聲音的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