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想知道是誰要害你?”
本來轉身準備倒頭就睡的姜嵐一愣,趕緊回身斟酒倒茶,心里暗說道:總有一日,你小子要來求爺爺我。
一臉諂媚的姜嵐拍著胸脯,“兄長放心,管夠!”
薛明睿細細一品,果然小表弟倒的酒就是好喝
一時高興多貪了幾杯,薛明睿的如玉的臉上便翻上紅暈,顯然有些上頭。
姜嵐可不敢再灌,正經事還沒問呢。
“表哥覺得是誰在害我?”
薛明睿還保持著理智清醒,“禮部尚書之子劉恒和永安伯爵府大公子的事是你手下的人搞的吧?”
薛明睿這一通反問,姜嵐先是一愣,轉而又想,表哥換自己“嵐弟”,而那位同樣是表弟的汪大公子也是正兒八經的表親戚,卻只得了一句“大公子”,一下子親疏立見。
“果然騙不過表哥。”
姜嵐認栽,只倒是如今手下沒人,很多事都無法把控。等她出去以后,先是“招兵買馬”,定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
讓個十幾歲的青年指點江山,羞煞人也。
可惜當了十幾萬年鬼,在妖界什么沒學到,臉皮厚有所長進。
“我幫著永安伯爵府夫人,亦是大姨母,處理她長子汪大公子之事,自然對這些門清。而且,既然我能查清楚,定然庇護劉恒那些人也能查到,你也太草率行事了。”
見姜嵐耷朧著頭,薛明睿也不好過分斥責。
“不過,你不教訓那個劉恒,過幾日我也會替你收拾他的。”
姜嵐睜大眼睛,滿懷疑惑的看著薛明睿。自己收拾他是為了功德,這二表哥?
“上次他在蜜芳齋外拿刀意圖傷害你,表哥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正準備收拾他,沒想到你自己來了這么一出。罷了,罷了……也就是麻煩了些。”
姜嵐看到薛明睿有些疲倦的眼神,不經有些愧疚,“這事是表弟沒有做好,實在沒有想到劉恒背后的人真的狠下心對我出手,不顧及衛國公府和太后體面,這次是我的失誤。”
薛明睿嘆了口氣,“你猜的是沒錯。”
“嗯?”什么?還有別的事不成?
姜嵐睜著個大眼睛等著薛明睿解惑。
“有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伙……之前就跟你說過,那人有病!”
嘴角一扯,姜嵐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怎么招惹到了那桃花眼小祖宗,難道是上次在春意居讓他吃了憋?還是前次入宮為了堅持立場懟了句他爹安平王?
怎么記仇的嗎?
話說兩頭,建康城內處皇宮以外最大的宅子里,一位青年穿過后園,一身湛藍色湖緞貢錦,束著白玉冠的貴公子毫無征兆的打了個噴嚏。
一旁伺候的一眾仆從嚇個夠嗆。
“世子,您沒事嗎?”
“世子,要不要請太醫?”
“世子,您千萬緊著身子呀!”
陳鈺倒是沒那么緊張,只是暗探道,恐怕自己有背鍋了。
“二公子此時在何處?”
下面時候的首領太監趕緊上前,垂著的腦袋上偷偷地冒著冷汗,“二公子在小筑韻。”
陳鈺點頭,吩咐道侍候的侍女太監,“你們就在此處候著吧。”
一干太監侍女如蒙大赦,心中對世子爺的感激之情又上升了一個臺階。
果然世子爺才是最溫柔的,而……不說,不說。
陳鈺穿過月下廊,路過滿是平靜的荷花塘,便到了一間竹室,遠遠地便見一冰藍色衣裳的少年郎跪坐于露臺。
遠遠地看去,只見少年眉眼舒展,倒是有極為開心的事。
收回目光,只見一青衣仆人從里面走出來。
“世子。”
陳鈺點頭,話語間嚴厲不喜毫不遮掩。
走進竹室后,陳鈺徑直走到露臺間,去了鞋,跪坐在少年郎旁邊。
“哥哥來了?嘗嘗我新得的茶。”陳壽倒了一杯,移到陳鈺面前。
陳鈺看著潤澤的茶湯,右手還是轉了個彎拿出袖里的迷信。
陳壽看著那窄窄的一張紙,手上一頓,茶湯并未灑出去多少。
“怎么?世子是來問責的?”
陳鈺心底一揪,面上依舊嚴詞冷面,“往日你行事乖張也就罷了,這個人你不要動了。把安排在他身邊的人收回來,那邊的事你可以打聽,不要介入。”
“怎么?世子上次京兆府攪了我的計劃,收回了羽衛,如今還要如此?”陳壽放下茶盞,一雙如出一轍的桃花眼里只有怒氣和濃濃的恨意,“難道是看上了姜家那個三房小姐不成?”
陳鈺怒斥,“為兄在同你說正事。”
“怎么?世子爺這是惱羞成怒呢?”
“陳壽!”
陳鈺站起來,看著那轉過身去背對著自己倔強的少年郎。
嘆了口氣,陳鈺再次語重心長,“那人的事你就此收手,剩下的事情為兄替你料理了。”
說完,陳鈺便離開了小筑韻。
陳鈺剛走,那青衣仆人不知從何處閃現出來,跪倒在陳鈺三丈之外。
“公子,衛國公世子那里……”
青衣仆人話還沒完只聽得“茲”,小桌子已然被公子掀翻,碎了一地。
京兆府衙內,姜嵐看著月上中梢,又聽四周的呼吸平緩,便打開腰間的香囊里的神袋。
一股妖風從神袋里卷出來,看著這漫天飛起的稻草,姜嵐的頭很疼。
只見穿著綠色錦袍紅色褲子的赤峰,騷包的赤著腳轉了一圈又一圈,一個勁兒的炫耀新換上的衣裳。
“凡人,怎么樣?花你的銀子買的。”
姜嵐趕緊閉上雙眼,拒絕這么毒的畫面,白費了爺賞的銀子,以后銀子還是免了吧。
“傷好呢?”
“好,好得很。”怕姜嵐不信,赤峰還運起周圍的物件,以示能力。
姜嵐趕緊擺手解釋道,“不用你逃命,也不用你打妖怪,變個我看看。”
“不行!”赤峰抄著手,一副寧死不屈的傲嬌表情,很是堅決。
“為什么?”不就是變個自己,就是個低階的鬼都可以辦到,他一個打上過須彌山的大妖,居然這點都辦不到?
“本少好歹也是只鳳凰,怎么可能屈尊化為女人!不行,不行……”赤峰一直搖頭,堅決不干。
還以為是什么理由,姜嵐直接撩起拳頭,“怎么?皮癢了不是?”
片刻后,站著牢房外穿著灰色牢房衙役衣服的姜嵐再次叮囑里面坐的東倒西歪的另一個自己。
“好好給爺待在這里,別偷偷溜出去玩,要不然回來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