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睿堅持送姜嵐回府后才回去,姜嵐見他態度堅決也沒有拒絕,目送著表哥的車馬離開后,姜嵐招手讓門房的小廝去備馬車,西池本來要跟上,姜嵐想了想還是換了個小廝。
畢竟不太方便。
看著周圍香幃浮動,隱隱約約的幽香從四周飄來,饒是姜嵐也忍不住心中浮動,到底是兩千多萬的老妖怪,很快就壓下去。
看看旁邊的小廝,搖了搖頭。
還是免不掉提醒一下,悠著點。
那小廝面嫩,二十出頭的模樣,此時已經燒紅了半邊臉。
進入廂房剛坐下不久立刻就有媽媽前來招呼,一個勁兒的給姜嵐介紹姑娘,只怕姜嵐只看不吃。
姜嵐也不做推辭,選了兩個活潑可愛的上等美人便給了錢坐上她們倆的花船游湖。
船上觥籌交錯,見兩美人面露駝色已成醉態,便將屋內的小廝婢女都喚了下去。
將兩個女子抱上床榻,她那個小廝才慢悠悠地從屏風后面出現。
那小廝此刻臉上依然燒的不行,腳步躊躇,看著主子這番動作,再看看床上的玉體纖腰,再想到主子的吩咐,鼻血更是止不住的流。
“主子,要不還是算呢?”
姜嵐搖頭,錢都花了,哪能就這樣算了。
見那小子著實面嫩,姜嵐不免寬慰鼓勵幾句。
“爺還有要事要辦,剩下的就看你了,切記勉勵之,別讓他人小瞧了爺。”
那小廝只覺得腿軟地不行。
姜嵐交代了幾句,便在隔壁房間換上玄色衣裳,坐上提前準備的小船消失在夜幕之中。
花船上安靜了一會兒,便動靜頻發,羞煞了皎月。
上了岸的姜嵐借著月色潛入了尚書府,這具身體本就不會武功,姜嵐之后忍痛拿出了前些日從那些個道士身上刮來的隱匿符,大大方方地在尚書府里逛了起來。
這隱匿符雖有奇效,但那道人道行不夠,這幾張只是迷惑視線隱藏身形,若是武力不弱的有心人定然能夠從呼吸之間發現端倪。
姜嵐不敢冒險,從丫鬟們的言語中判斷出方位,便盡快潛過去。
月上中天,此時還未到院子,姜嵐聽到動靜便隱匿在假山后面。
放緩呼吸,姜嵐將頭伸了出去。
只見一穿著中衣的男子腳步奇怪的在庭院中行走,睜開的眼睛里竟無半點光澤,
夢游?看著也不像。
等到了后面才發現那男子的身后飄著一白衣女子,長發及腰披散著根本看不見臉,白衣曳地,長長蔻丹指甲從衣袖里伸出,無比滲人。
女鬼,不知道是不是艷鬼?
姜嵐躲回假山后面,想了想還是繼續去那邢三公子的住處。
剛想從假山后面繞過去,一回頭便是那慘白的臉和那紅的滴血的蔻丹。
云想想本是想將人下走,沒成想那人居然只是一愣,面上更是絲毫不動。
“你是道人?”
姜嵐搖頭,本想從懷里抽出那白鶴羽扇,怎料換衣服時落下,只得假意咳了三聲,“不是道人,只是閑云野鶴的游方之士。”
“那你怎么不怕我?還有這般厲害的符箓。”
姜嵐細瞧那女鬼,雖是膚色白的嚇人卻是眉若遠黛,腰若扶柳,是一個美人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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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朋友那里撿的。”
三目道人哭了
云想想低眉往后退了一步,“你鬼鬼祟祟潛入到邢府可是有什么壞心思?我與你無怨,今日便饒了你,無論你有什么心思且都散了去,如若不然”素袖一甩,邊上那個巨石便成了粉末,“便如同這般下場。”
這般威脅,卻配上那副怯怯懦懦性子,姜嵐倒是氣笑了。
“小鬼呀小鬼,你這般怯懦的性子怎么在這罪惡的世上活得下去。”
云想想沒想到那人沒被嚇到反而笑話自己,看那眼中的戲謔之意,這怕就是白姑姑和銘郎口中的登徒子。
“你你……你個登徒子!”知道自己恐怕收拾不了,“你既然懂得些道術,想必知道我白姑姑的名號,你若是對我或是對邢家有什么壞心思,你且等著吧。”
姜嵐歪著腦袋,“白姑姑,沒聽說過”又上前一步,“怎么姑娘瞧著像是沒說過狠話,威脅人可不是這般。”
云想想沒想到這個男子如此無禮,往后退了好幾步,后背竟貼上了冰冷的假山。
“你你你!想干什么!”
姜嵐嘆了口氣,從懷里取出一道三角形黃符,那女鬼嚇得想跑,“不是要你命的,”見那女鬼愣住,姜嵐順勢將黃符塞到她手上。
想想本嚇得要命,結果什么疼痛都沒有,便抬頭望去,只見那男子平凡的臉上噙著笑,瞧著并無什么惡意,便不自覺地問道,“這是什么?”
“雖不識得你家姑姑,卻覺得咱倆有緣,瞧你這性子怕是容易遇上點什么,有事燒了叫我。”
“謝謝。”瞧著手上這個,想想一時濕了眼眶,二十多年了除了姑姑,也只有這位初次謀面的人關心自己,本想對起初的無禮道歉,突然聽到一聲“砰”的落水聲,驚落了手里的黃符,“銘郎!”
姜嵐只看到那白色的身影嗖的飛了出去,眉頭低蹙,怕是有事,也跟了過去。
本是凡人的身子,能盡力跟上也是靠瞬移符,只好奇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讓這女鬼竟然以燃燒魂魄為代價飛出去,想來定是因為那女鬼口中的“銘郎”。
等到了地方,姜嵐看著湖中的一切目眥盡裂。眾多的水鬼撲向湖邊的一人一鬼。那女鬼哪里還有剛才的驕矜可愛,頭發蓬亂,衣裳襤褸,本就自身難保也硬要湖中懷中那欲要下墜的身影。
看那男子面容,就是剛才那恍若夢游的男子。
“哎,又是一段孽緣”
湖中的水鬼瞧著岸上還有人,一部分立刻轉向朝著姜嵐,他們大多數都是慘死在水中的惡人所化的惡鬼,各個膀大腰圓,猙獰的刀疤橫穿整個臉頰、胸膛,頭發散在水中遮掩著臉上惡瘡。
那瘡大的嚇人,帶著膿的泡幾乎透明,清楚可見里面的膿水。那膿水不似平常的那種淡黃,而是泛著青光的綠,有毒。
那些水鬼見姜嵐的這個凡人盡然能看見他們,心下便有計算。又見她渾身上下并沒有道家的仙風道骨之氣,又不是個禿驢,便覺得是個二吊子術士。
“一邊兒去,若是下來一并吃了你。”
各個面露兇煞,猙獰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