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愿職場失意,賭場得意,贏了不少統子的私藏。
回來看見王淼還坐在那兒,連姿勢都沒變過。
“你,就這樣坐了一整晚?”
王淼搖了搖頭,道:“沒有,只是在想,我是精神病的幾率有幾層。”
說完,就起身下床,步到院外,活動身子骨。
坐了一整晚,骨頭都僵了。
小愿目瞪口呆,彈幕全是:“宿主,你認真的嗎?”
這什么腦洞啊喂!
宿主果然不是正常人,正常人哪會有這種思維?
想想以后還要共事好多年,小愿不得不兼職起心理導師。
“宿主,話不能這么說!你看看你現在,從頭到腳,你還是從前的那個你嗎?”
小愿的光屏變幻成了一面鏡子,鏡子里的她,瘦瘦小小,頭發枯燥,衣服雖洗得發白,但也算干凈整潔。
“不是,對吧!”
而后,鏡子里的王淼散去,出現了王德仲和張良芬的圖像。
“再看看,父母還是那對喪心病狂的父母嗎?”
“也不是對吧!”
鏡面上又出現了王福順王朵朵他們的圖像。
“你還有爺爺奶奶,兄弟姐妹,是吧!”
“他們這些天對你怎么樣,你憑良心講!”
王淼看著,眸子半磕,終究只是張了張嘴。
小愿道:“你不說,我來替你說!”
“他們對你很好!怕你沒吃飽,怕你累著,怕你病沒有治好,怕你干傻事,怕你有生命危險,怕你被壞人算計!”
小愿說一句,就把當時的情景放給她看。
盯著她吃飯的畫面,給她請大夫臉上全是擔心的畫面,給大夫銀子時沒有半點猶豫的畫面……
“這些,都是小愿我親眼看見的畫面。”
小愿輕輕的,輕輕的,說道:“宿主,在你接替這具身體的時候,你就已經是王苗苗了!不再是那個被父母厭惡拋棄的可憐小孩,也不是那個跟機器人一樣只知道執行任務的殺手,你已經獲得新生了!”
“新、生?”王淼茫然。
“對,新生!”小愿用很肯定的語氣,打散王淼的迷茫。
它引導著王淼往后看:“看,這是你的家!”
“它貧寒,但它有家的溫暖,它簡陋,但它能遮風擋雨,是你的避風港!”
“看到那裊裊炊煙了嗎,是你母親在給你們做飯呢!你上一世你母親給你做過飯沒有?”
王淼僵硬著搖頭:“沒有……”
蘇麗萱本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哪里會做什么飯,哪怕是落敗到那種地步,也沒做過。
兩人都是在外面吃飽了才回來,至于王淼,除了需要發泄怒火的時候,沒人記得起她。
“是吧,不一樣了,從根本上,就不同!”
小愿私底下嘆氣,她家宿主上輩子真是實慘,那兩個人渣,看把小姑娘給禍害的。
王淼看著面前的景物,聞著那有些刺鼻的煙火味,第一次,心里有了一種滿漲滿漲的感覺,胸腔中也有升起一股酸意。
小愿說,那種感覺叫想哭。
“嘢,苗苗你起來了啊?怎么不多睡會兒?”
張良芬看鍋里粥煮得差不多了,想要喊人起床呢,結果出門就看見王淼在院里呆愣愣的站著。
再一細看,就皺了眉頭,過去拉著王淼往屋里去。
還一邊沉著臉訓她:“你這孩子,怎的就只穿件里衣就出來了?這天兒是在熱了,可這大早上還冷著呢,你才剛好,又受涼了怎么辦?”
雖是責罵的語氣,手上給王淼套衣服的動作卻是輕柔。
王淼呆呆的看著她,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張良芬傻了,她話不重啊,這丫頭怎么就哭了?
“苗,是不是哪里疼啊?還是說,昨個兒給蛇咬了?”
一想到昨天王淼的大膽,張良芬急了,抓著王淼的衣服就開始掀:“咬哪兒了,啊?你倒是說話呀,你這孩子。咋這么逞強呢,昨個被咬了都不說你是不是想嚇死你娘啊?”
“沒,沒有!”王淼抓住張良芬的手,制止她的動作。
其實,王淼自己也是愕然的,落淚,原來是這種感覺嗎!
“真沒有?”張良芬持懷疑態度。
“真的,沒有。”說完,掃過無人能看見的光屏后,把袖子褲腿挽起來給她看。
小愿嘿嘿笑,收起出主意的光屏,滿意的看著那情商值上漲的十個點數。
小愿出馬,馬到功成!
都想來杯功能飲料慶祝慶祝了呢!
只可惜,公司明文規定,出任務期間,不能喝呢!
王淼哭過這一回,倒是讓王德仲夫婦放心不少,會哭了,至少證明女兒在恢復。
出門遇到有人問王苗苗是不是真變面癱了的時候,也有了底氣回嗆。
“我家苗苗好得很,能說能笑,會哭會跳,用不著你們在這兒瞎操心!有那時間,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個兒家的吧,都快成老姑娘了!”
說完一哼就走了。
這話還真沒多少人生氣,因為只要有點腦子的聽出來了,張良芬這是在說李大嘴呢!
她家的大姑娘王金花,眼看著都要滿十八了,還沒定親呢。
這姑娘,人長得一般,嘴更是隨了她娘李大嘴,不止大,還嘴碎。
要說這也沒什么,可偏偏啊,人家眼光高啊!
看不上地里刨食的莊稼漢。
這不,還沒嫁出去呢嗎!
婦人們幸災樂禍的看著臉色陰沉的李大嘴,說別人家閨女,現在輪到別人說你家了吧!
李大嘴腿的就是一口痰唾地上,刻薄的盯著張良芬的背影,罵道:“呸,什么玩意兒!我女兒十八年紀一朵花,年輕著呢!不少人來提親呢,我們那是沒選好!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配得上我女兒的!你懂個屁!一家子窮酸,生幾個小的,腦子還壞掉了,怕不是做了什么缺德事遭報應了吧!還有你們,笑什么笑,一群八婆……”
那些婦人們也不是軟柿子,明里暗里的戳穿。
“是得給金花好好選啊,可不能嫁給那些個有疾的,克妻的了,呵呵呵!”
李大嘴臉色忒臭,眼刀子直往說話的婦人射去。
因為那些個媒婆來說的親,都是些鰥夫或者有疾的。
張良芬已經走遠,后面怎么吵,全當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