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維在王家是真沒個當外人的自覺，不好好在前院呆著，找著借口那是把后院和廚房逛了個遍。
王福順手里的拐棍那是緊了又緊，忒想揮到張士維臉上去。
這人，真的是忒不要臉。
三十二歲的張士維混不在意，臉？臉能值幾個錢，不要也罷！
王福順不得不慶幸，在吳慶輝給他做心理準備后，很多東西都收起來了，吃多少才會取多少出來。
不過后院的那些菜已經足夠引人注目。
“王老，這是什么？”
張士維見一樣問一樣。
王福順就著昨天跟王苗苗講的跟他說了一遍。
“是嗎？我還從沒見過呢！”
王福順呵呵笑：“山里邊不知道的東西還多著咧，我們也是好運氣。”
張士維嘖嘖點頭：“運氣也是一種實力。”
午飯張文燕順著公公的意思，就做了幾個普通的菜，飯也是做的糙米飯，再就幾盤鹵味。
除了米飯有些無法下口外，其他菜倒也把張士維吃得滿意：“您家這鹵味還真是絕了！”
王福順陪著笑，心里暗暗罵他。
就因為他來，他們家飯食都變差了。
把張士維送走后，王福順就趕忙跑去找王苗苗。
“苗丫頭，那個鹵水方子能賣嗎？”他問王苗苗。
王苗苗這會兒吃完了飯，正打瞌睡呢。
眼都沒睜，直接道：“可以。”
“神仙不會怪罪吧？”
“不會。”
“那就好！苗丫頭那給說說，咱們賣多少錢合適？一百兩值不值？”王福順又問。
張士維在說到蘇家時那得意的表情，王福順那是怎么都看不慣。
有權了不起啊，還不是要給老子錢！
既然必須得賣出去，那自然得賣個好價錢，以平他心頭不忿，不然怎么想都不得勁兒。
談到錢，王苗苗那眼睛是終于舍得睜開了，定定看著王福順：“一百兩？”
王福順點頭：“嗯，人家家大業大，一百兩肯定能出得起！”
“有多大家業啊？”小愿讓她問王福順。
王福順直言：“皇商蘇家的產業，還是吃官家糧的，他們家酒樓到處都是，還拿權來壓我，要買這鹵味方子。”
對于什么皇商，官家糧，王苗苗沒有概念，小愿倒是知道一二，跟王苗苗道：“咱們這鹵味方子可以賣五百兩！”
“確定？”王苗苗心頭微動，五百兩可不少。
“大慶朝頭一份誒，就那些奸商，能撈不少錢呢，還是我們虧了好不好！”小愿語氣激動，甚至有些憤慨。
要是宿主家有這種連鎖產業，它的業績絕對是位列前茅。
可惜呀，只能想想。
王苗苗覺得在理，跟王福順表達了她的理想金額。
“一千兩？”王福順被驚得拐棍都差點給掉了：“這么多？”
小愿也被王苗苗這一手給驚到了，宿主這又是點亮了坐地起價的技能啊！
優秀！優秀！它自愧弗如！
王苗苗半點沒有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心虛：“不多！便宜了，他們是奸商。”
“奸商？”她從哪兒知道的？
“就……吳老板那種。”王苗苗拿吳慶輝舉例子。
王福順這次手上的拐棍是真掉了，目瞪口呆。
吳慶輝，奸商？
也不知道是才走漏消息還是怎么的，從張士維登門后，又有幾家陸續登門拜訪，全都是為了鹵味方子。
其中就有客來居的掌柜。
王福順全以已經賣給鴻運樓為借口給打發走了。
看他們放棄得干脆，就知道他們也知道鴻運樓背后是什么人。
王福順磨牙，有權有勢就是不一樣啊！
兩天后，張士維再次登門。
“王老，不知道考慮得如何？”
王福順努力控制著自己一張老臉，故作鎮定：“張掌柜不是早就猜到了嗎，何必多此一問！”
張士維呵呵笑：“萬中還有一失，您沒準確回復，在下也不好妄自定論不是。”
王福順冷哼，這個年輕人是真的讓人討厭。
張士維也不在乎，從懷中摸出一張紙問王福順：“王老，咱們可以談談價格了。”
王福順剛放松的神經，突的又緊繃起來，手心都是汗。
“一千兩！”他最后還是咬牙道。
張士維愣了愣，臉上如常的掛著笑容：“王老，您這價格太高了啊！”
說都說了，王福順也不能慫：“高？我覺得不高！張掌柜如此精明之人，還會不曉得這其中利潤？”
幾文錢的豬下水，處理出來價格能翻十倍不止，這還只是在一個小鎮上。
不得不說王苗苗那個例子舉得很好，吳慶輝能在鎮上把價格翻一倍，張士維把這鹵味賣到縣上，府城，那價格能翻多少？
王福順又不是傻的，會想不通其中關竅。
張士維笑容更甚：“王老，那賬也不是這么算的呀，下水這些是便宜，可我也聽說這用料貴呀！做生意久不回本兒，這買賣誰還會愿意做啊！”
王福順會信了他的邪才怪：“張掌柜這話說的，如果是那久不回本的生意，我王家豈不是早就做不下去了，敢說這價，那自然是值這個價的！”
張士維這下笑容泛苦了，把手上那張紙打開，是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道：“您這價格確實高了，我家主子就給我支取了五百兩，您這價，我回去交不了差啊！”
王福順看他這模樣，心情倒是好上不少，只是，這價錢，他是不會讓的：“張掌柜，低于一千兩，我是不會賣的，您請回吧！”
“別啊！”張士維見王福順態度如此堅決，有些急了：“王老，咱們有話好說啊！”
這鹵味的事他都往上報了，帶不回去，豈不是要惹主家生氣！
王福順搖頭：“我只能這么告訴你，這鹵味方子，很多食材都可以拿來鹵了賣，而且這鹵水只要方法得當，就可以一直使用，越到后面，鹵出的菜越香！一千兩，它值那個價！”
到這份上，王福順也不怕告訴他這其中秘密。
張士維被王福順的話驚住。
食材不限，一直使用，越鹵越香！
張士維是蘇家的家生子，自十歲起便被培養起來，目的就是為了打理蘇家在各地的商業。
見識不可謂不廣，但像王福順說的這種，張士維還真沒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