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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靜要離家出走了,這個念頭在她心里蠢蠢欲動已經好幾天了。從她意識到重生的那一刻起,她就毅然決然的決定,要離開這個家,離開花墟鎮。
開往京都的火車還有一個小時進站,她安排好自己離開后的一切事物,最后看了一眼這個陪伴了自己十六年的小隔間,便貓腰抱著一個小包袱溜出家門,一路踩著水花往火車站奔去。
盡管早有離家出走的念頭,可是卻沒條件做充分的準備。兜里的十塊七角錢是她全部的資本,那還是母親給她的學雜費,她揣在兜里,一直厚著臉皮沒交給老師。
花墟鎮火車站不大,離京都有五六個小時的路程。往京都的火車頂多停靠一兩分鐘,要逃票上車,必須得快、準、穩。
這塊兒的地形,她上輩子就已經觀察過許多次。如今終于躍過了那一道圍欄,就好像越過了上一輩子一直堵在面前的鐵壁,可以一探壁后未曾見過的風光。小心翼翼的穿過火車鐵軌,躲進列道間隔的暗處,小小的身影縮成一團,既期待又害怕,只等著那列即將路過的火車。
淅瀝的雨一直不停,李靜頂著一塊塑料布,除了后腦勺的頭發沒淋到,渾身都濕了。染濕的長睫眨動,她卻不覺,即將逃離的興奮讓她的眼瞳熠熠生輝。
“嗚”火車長嘯,“咔嚓咔嚓”鐵軌發出的聲音越來越響。
李靜激動得渾身發抖,心肝肺都快跳從胸腔里蹦出來了。
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望一眼漫開漆黑的雨幕,心里暗忖真是天助我也!緊盯著在黑暗里閃亮的鐵軌,終于看見了一縷白煙奔騰而來。
火車轟鳴著,咆哮著,似乎在向李靜示威,又像在給她鼓勁。
列車員從緩緩停駐的列車上下來,手里舉著電筒例行公事地朝進站口照去。
午夜小鎮的車站只有寥寥幾個旅客,傾刻間散在后面幾個車廂。
李靜瞅準前面一節敞開的車門,飛奔過去。一腳剛踏上火車,就聽見身后列車員的吆喝。她嚇得趕緊撞開身后一道緊閉的車廂門,腳下一晃,火車竟然啟動了。哐嘰聲響了幾下,變成咔嚓咔嚓聲,呼嘯著穿過花墟鎮。
她長出一口氣,成功了!就要去京都那個著名的劇組報到了,上輩子錯過被邀請的機會,這輩子無論如何都要抓住……她激動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撫著突突亂跳的胸口,這才開抬打量眼前的車廂。
車廂里只開著壁燈,顯得安靜溫馨。狹長的走道一邊,一道道小門緊閉著,另一邊的一扇扇車窗上垂著暗紅的窗簾。
她有點懵,她還從來沒有坐過這種車廂。這就是高級軟臥車廂?
她立刻冒出一身冷汗,手里捏著的塑料布打在腿上,意識到要趕緊離開這。這里沒處藏沒處躲的,列車員一來只有等著被抓。
心想腿動,她往車廂門走去。
“那位同志你站住!”
耳邊傳來一聲低吼。
完蛋了!這么倒霉被發現了。
李靜不敢回頭,加快腳步到了車廂門前,伸手拉門把手,卻怎么也拉不開。
“我說這位小同志你是怎么回事,叫你站住你還跑?”
列車員生氣了,一把扯住李靜的胳膊。
看清了是一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列車員愣住了,又馬上恢復嚴肅的工作態度。
“你是哪個車廂的?把票拿出來。”
“票?我……”
李靜支吾著。
哪有票呀,就是繼父和母親的工資加起來,也不夠買一張臥鋪車票,更別說是高級軟臥的票啦。
“阿姨,我沒票,求求您,假裝沒看見好嗎?我這就去后面車廂站著,天亮我就下車,絕不給您添麻煩。”
“喲這姑娘會說話呢,假裝沒看見,你是讓我裝睜眼瞎?別廢話,天亮這車的人都得下車,完事你到地方了,我被領導批評扣工資……竟想好事呢!”
李靜楚楚可憐,列車員不為所動。
“要么補票,要么下車。補票還得從始發站補……”
李靜急了,拉著列車員的袖子跪下了。
“阿姨求求您了,我要是有錢補票還逃什么票呢,我家里困難,又想去京都求學,您就念在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為實現四個現代化而努力奮斗的份上,放過我吧!我以后一定不再逃票。”
列車員笑了。
“姑娘你的小嘴可真會說,可惜是就是說破天去,我也不能讓你這種逃票的行為得到寬恕。不然怎么為四個現代化添磚加瓦。你趕緊起來,跪給誰看呢,別想搏同情,要么補票,要么過兩個小時在下一站你趕緊下車。別給我抹黑,我這節可是文明標兵車廂。”
“阿姨,求求你了,這黑天半夜的,你放我在一個小站下車,萬一出點什么事,你能負責嗎?”
“我地個娘喲,你這個丫頭還挺會磨人的。你放心,我會和那邊站臺上的同事打好招呼,讓你在候車室呆到天亮,再聯系你家人接你。”
這胖胖的列車員也太狠了,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離家出走再回家,那不是找著挨罵,又要陷入上一世那恐怖而又悲摧的人生嗎……
李靜不敢想,卻不能不去想,想著想著眼淚就掉下來了,嗚嗚地哭得不能自抑。
“你別哭,跟我出去,這里哪里你哭的地方!逃票的天天都有,到沒見到像你這樣逃到高級軟臥的,不是自尋死路嘛。”
哪個想跑軟臥車廂了,不是誤闖羅網了嗎?要是重新來一次,一定往后面跑。
可惜這回沒有重來的機會,看著列車員晃著手里的鑰匙開車廂門,李靜急了,伸手拉住旁邊軟臥包廂的門把手,打算和列車員抗爭到底。
“你松手,這算怎么回事?快松手。”
列車員去扒李靜的手。李靜雙手抱住門把手死活不放,仿佛抱著她這一世的希望。只要逃到京都,她就重獲新生了。
她要做明星,她一定可以的,那個被叫做導演的,講話時總是吼得很大聲的老爺爺也說了,她仿佛天生就是為鏡頭而生的,無論是臉蛋還是那叫什么鏡頭感的。
明天就是報到的最后限期,她絕對不能錯過,絕對不能!
“放手,再不放手我喊乘警……”
列車員的話沒說完,包廂的門開了,在門把手上較力的李靜和列車員一齊被推開的門撞到車廂壁上,發出“嘭”地一聲悶響。
列車員疼得齜牙咧嘴哎喲叫,李靜撞在她的胸口上,倒是豐彈肉感,一點沒事。
“別吵了,我需要安靜。她的票我來補。”
一把男聲讓撞在門后的兩個人怔住了。
第二章丫頭不好惹
列車員甩開李靜,站到走道上,看見說話的男聲怔住了。
李靜也怔住了,男聲好聽。男生好看,是真好看!她活了兩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好看的男生。
棱角分明的白凈臉龐,透著桀驁不馴的冷俊;深邃如穹的狹長雙眸,單眼皮竟然那么迷人;一雙劍眉不怒自威,挺直的鼻梁下,雙唇如峰似刻,唇形那么完美,顯得那么高貴傲然。
他一定是個大明星!簡直像從畫里走出來的一樣。讓從小就被別人夸長得好看的李靜都覺得和他一比較,自己都相形見絀了。
“說,到哪個站?補票多少錢?”
男聲掃了列車員一眼,神情淡淡的樣子。
“我到京都。”
李靜聽出了希望,不免顯得興奮。只要能達到目的,她也顧不得許多了,急忙回答。
男聲并沒有朝她看一眼。掏出軍綠色錢包,等列車員回答。
“我不知道這丫頭是在哪里上車的,按規定要從始發站補票,軟臥車票要六十七塊。她只能補軟臥車票。這個時間別的車廂都不讓進人了。”
列車員顯然是在刁難男聲。
誰讓男聲那么好聽又那么好看了呢,胖胖的列車員阿姨也是有過青春的,看著好看的男生也會心慌意亂吞口水。
男聲從錢包里拿出六十七塊遞給列車員,轉身就要關門。
“不行,這節車廂只有你這間還空一個位置,別的都滿了,你給她補票,就讓她和你一個包廂吧。”
胖胖的列車員嘴角掩不住壞笑。
男聲挑了挑眉毛,這才打量一眼要住進他獨自享受包廂的丫頭,歪了歪頭,示意李靜進去。
只要不被趕下車,李靜已是阿彌陀佛燒高香,麻溜閃進包廂。也顧不得看列車員錯愕的眼色。
包廂里只亮著一盞壁燈,燈光柔和灑下一片桔黃。李靜一手抱著包袱,一手捏著塑料布,不知該坐在哪里,傻傻的站在門邊。兩張面對面靠墻的床上,被褥都整齊地疊著,不像有人動過。
男聲進門,李靜回身望著他。
“把你的破塑料布扔出去。”
“噢!”
男聲不容置疑,李靜也毫不遲疑,拉開門把手里的塑料布扔到大門旁,剛走到車廂一半的列車員聽見動靜,回身去拾塑料袋。
“你這丫頭出門遇貴人,還真有福氣!”
李靜知道人家不是夸她是在夸屋里的男生,趕緊關上門。
“還站著干嘛,趕緊換衣服躺下。想在我面前站一晚上是怎么著?”
梁帥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冒失的姑娘,下雨天只拿著一塊勉強遮住腦袋的塑料布,身上全淋濕了好像渾然不覺。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又不像手足無措心慌意亂的樣子。
在他面前心慌意亂的姑娘他見得多了,他早已習慣了被人仰慕。可眼前愣愣站著的姑娘,絕不是因為仰慕他,他看得出來。
別看李靜年紀不大,眼神里透出那股倔強,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
梁帥一眼就看出這個十五六歲的丫頭不好惹。不好惹也沒想惹……
梁帥自顧自地笑了一下。
李靜看著床上的男生,覺得有些不對味。什么!他讓她換衣服,就這么一間小包間,她去哪里換衣服,總不能當著他的面換吧,這到讓李靜很是尷尬……糾結了一會兒,她咬了咬嘴唇,猶豫一下往男生對面的床鋪挪了挪,離他遠一點,到差不多礙不到他的距離,才松一口氣。
如果他敢對我動手動腳,那可別怪我打他個鼻青臉腫……
“到站還有五六個小時,你渾身濕漉漉的要想生病就隨便你。不過不許在我面前咳嗽一聲,我怕吵,聽明白了?”
梁帥說完,看也不看李靜一眼,背過身去面朝墻壁閉上眼。
這個家伙看著像畫里走出來大家族的公子,說話怎么像命令人似的,讓人有種身不由己,不得不聽他話的感覺。
李靜打開小包袱,里面不多的幾件衣服全都潮了,摸在手上全是水汽。
這換不換的也沒什么意義!
她用手抹了一把臉,隨手將頭發捋了捋,發絲上的水珠打濕了手指,抬眼看見紅色的金絲窗簾垂著,伸手想去擦一把。手還沒觸到窗簾,背后嗖地一聲,有什么東西打在她身上,不偏不倚,剛好落在她的肩頭。
她急忙回身,竟然是一條潔白的毛巾。
“謝……”
“不用謝!趕緊擦完換衣服睡覺,我對你沒興趣,別顧慮著我偷看你。”
梁帥拉過被子蓋在身上,根本不管身后李靜尷尬的神色。
李靜被人說中了心事,頓時感到無地自容,這就是人常說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這腹?
她的確擔心他偷看她……為剛剛腦海中被揍的那位鞠了個大躬,心里默默的道了一聲對不起,就不客氣地用白毛巾擦臉擦頭發。扭頭發現床上竟然有一件大大的白襯衣。原來男生是讓她換這件衣服!
如果真穿著濕衣服呆一晚上,天亮肯定得病了,那還怎么實現她的理想,怎么擺脫她的命運。人家都學**了,她還端著講究,豈不是顯得太矯情了。
李靜迅速脫下濕衣裳換上白襯衣,麻利地掀開被子鉆進去。扭頭看一眼對面的男生,男生背對著她,均勻呼吸好像睡著了。
她也背過身去而對墻壁,鼻息里鉆進一陣陣清香的味道,她把被子扯在鼻下聞了聞,又在枕巾上嗅了嗅,最后發現是白襯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