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但他們也沒辦法,他們又不能替殿下將穆姑娘給哄回來,只能埋頭苦干,求殿下開開恩,能放他們一條生路了。
翌日。
“殿下殿下!人找到了!”下屬在有了溫氿的消息之后,立刻跑到溫離晏面前。
溫離晏對著莽撞的下屬頗為不悅,“人找到了也不必這般沒規矩,說,人在哪里?是死是活?”
“屬下的人藏在皇陵附近打探消息,偶然聽到皇陵中的守衛談起金絲皇陵牢中多了一個年輕的自稱是公主的女子,屬下的人起了疑心,便潛入皇陵牢中打探消息,沒曾想竟然真的找到了被關押在牢中的溫公主!”
“是么,人還活著嗎?”溫離晏淡聲問道。
那人立刻回道:“溫公主還活著。”
溫離晏的表情沒什么變化,“嗯,既然活著便好。”
“那……”那下屬有點摸不準溫離晏的意思了,他試探地問道:“可要讓屬下的人將溫公主從牢中帶出來嗎?溫公主眼下的狀況似乎并不好。”
“不必。”
那下屬有些意外,這般大費周折地找出了溫公主的下落,為何眼下卻不讓他們將人救出來,反而態度這般冷漠呢?
他們殿下對溫公主究竟是懷著什么態度?
和那人所說的一樣,眼下在牢中的溫氿的狀況并不是很好。
溫氿這十幾年來,自來都是養尊處優的,吃的穿的住的,都是最好的,幾乎沒有受過什么苦。
就連被寧嵇玉綁回去的那段時間里,李立也沒有在吃的方面虧待溫氿。
而如今溫氿在這牢中,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溫氿沒有受過這樣的苦,哪里忍得了?
“這是什么?給本公主撤下去!敢給我吃這種豬食,等本公主出去了,一定會一個一個地收拾你們的!”
對于溫氿日復一日的叫喊,那些人似乎是已經習以為常了,冷漠地放下飯菜,也不管溫氿吃不吃,轉身就走了。
在這牢中,就算溫氿不吃飯被餓死了,也不會有人哄著溫氿的。
只要她實在餓的受不了了,就不會挑剔吃的是什么了。
溫氿叫累了,又沒有什么人理會她,她只能作罷,靠在牢房的墻壁上,眼神有些灰暗。
如今沒了父皇護著,誰都不會來救她的。
葛叔又離她離得這般遠,也根本不知道她在這里,就更不會來救她了。
至于溫離晏……那個人恨她還來不及,又怎么會有人來救她呢?
長時間的饑餓似乎讓她出現了幻覺,她仿佛回到了孩提,那時,她的父皇和母妃都還在,她賴在父皇的懷里撒嬌,母妃笑著讓她下來,她卻耍起了賴皮,躲到了父皇的身后,叫她的母妃都沒什么辦法,只能無奈地搖頭嘆氣。
那時,大抵是她最快活的日子了。
而那時的她還并不知道,這樣的快樂,將會在不久之后被剝奪。
她第一次見到那個母妃口中的“離晏哥哥”,那個大哥雖然比她大上不少,但是他卻長得很瘦,身子骨像竹削似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刮跑了。
她以為這位哥哥是不肯吃飯,所以才這般瘦弱,委實不是一個乖小孩。
哪里像她,現下一頓便能吃下一碗飯,而且還不用母妃喂,就連父皇都夸她呢。
但自那以后,她也會不自覺地帶東西給這位哥哥吃,她想像喂自己的小鸚鵡一般,將這位哥哥也喂得胖一些,這樣風就不會將他刮走了。
但溫離晏卻向來對她沒有什么好臉色,當時溫氿并不懂得什么叫做不喜歡,只以為溫離晏就是這樣冷漠的一個人,從來不會對人笑,也不知道笑是什么。
直到有一天,她從外頭回來,因為母妃曾說過這日是溫離晏要來教她識字的日子。
她不喜歡那個皇塾里的老夫子,卻總愛纏著溫離晏教她東西。
溫訾厲看了,便看著溫離晏對她說:“既然氿兒這般喜歡離晏,便讓離晏來教氿兒吧。”
溫氿當時聽了高興極了,忙將目光轉向溫離晏,一副邀功的樣子,看吧!跟著本公主,以后本公主就可以帶著你吃好吃的,不用再和那些人玩鞭子啦!
那種事看著就不好玩兒!教她識字多有意思啊,她還能帶他認識翩翩。
翩翩是她養的那只鸚鵡的名字。
然而溫離晏只是不冷不淡地看了溫氿一眼,轉身對溫訾厲低頭恭敬說道:“兒臣知道了,謝父皇。”
之后,溫離晏每兩日便來教她一次,直到有一日她回來晚了,溫離晏在書房中等著她。
“翩翩這幾日沒什么精神呢,是不是吃錯什么東西了?”
翩翩是只非常活躍的鸚鵡,有時甚至能在別的院子里聽到它在書房里的叫聲,然而這陣子她養的那只鸚鵡忽然就不叫喚了,像是生了病似的。
她心中很是擔憂,雖然有時候也會被其他新鮮的事物吸引去注意力,但翩翩異常的情況她一直都有在關注。
她走到書房門外,因為她還小的緣故,她的腳步聲特別的輕,她還沒出聲,房中人也并沒有注意到她的到來。
只見原本坐著的溫離晏忽然站了起來,溫氿看見這一幕,莫名地停下了腳步。
她見溫離晏朝她的那只鸚鵡走了過去,爾后打開籠子,將一只手伸了進去,他目光一變,伸手猛地掐住了鸚鵡的脖子,溫離晏的表情在那一刻變得猙獰可怕。
“吱呃……”鸚鵡在他的手里哀鳴了一聲,便沒有了什么聲息,只有鸚鵡腿小幅度地抖動了幾下。
溫氿被這一幕嚇得捂嘴了嘴巴,幾乎失聲。
許是出于自己保護的意識,她不敢從門后走出來,卻也沒有離開,一直到太陽將落,黃昏以至,沒有等到溫氿的溫離晏從書房里走了出去,離開了公主府,溫氿才敢從門后走出來。
然而,從那以后,溫氿就再也不敢親近溫離晏,甚至不敢與他說什么話,溫離晏不是沒有注意到這個變化,以為只是這小孩的新鮮勁過了,沒有在意。
但教書的課還是在繼續,只不過溫氿從來沒有一次到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