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就是這個人給敵人放了消息,將我們的布置和計劃都告訴了那些人,所以才使得我們落入下風。”李立拎著一個瘦弱的男子上前來,將他甩到寧嵇玉的面前。
那男子長相普通,是過眼就忘了的那種,他縮著脖子瑟瑟發抖著。
寧嵇玉將他全身上下都掃量了一遍,他示意李立將人的臉抬起來,李立領命,嵌住那人的下巴,狠厲往上一抬,那人的臉都幾乎變了形。
“告訴本王,是誰派你來的?又是從什么時候起,你開始在本王身邊潛伏的?”寧嵇玉瞇起眼,冷聲問道。
這人他似乎有印象,又似乎沒有,他實在有些想不起來了,所幸也就作罷不想了。
畢竟這細作就在眼前,有什么是不能問出來的呢?
至于怎么個問法,就要看這個細作的嘴到底硬不硬了。
“把他的牙齒給本王打碎了,但別讓人死了。”寧嵇玉語氣森冷如同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這是用刑逼供前必要的手段,若是什么都還沒問出來,人就自我了斷了,那他豈不是得不償失?
李立跟了寧嵇玉這么多年,自然都懂這些,只不過因為這幾年王妃跟在王爺身邊的緣故,王爺幾乎很少用這些畫面殘忍的酷刑了,像是生怕嚇著了王妃一般。
明明王妃也是那種泰山崩于前而能面不改色地成大事者,之前有一次他可是親眼看見穆習容為了更貼近地研究人的身體構造,去摸了一個被禿鷲吃啄的不成樣子的人的頭骨。
想想那個畫面都委實叫人背后生涼。
而且寧王府的水牢里就有一套極刑,沒人能受得住那種刑罰,幾乎是在用第三種剝皮刑時便都一一招來了。
眼前這個瘦弱的細作,恐怕是連第二種都撐不下去的。
果然如李立所料,那細作沒受多少刑就招了,那想要殺寧嵇玉的人,正如寧嵇玉所料,是楚昭帝無疑。
“還有,王爺,屬下方才在那些人身上搜出了這些東西。”李立把從方才那些人身上搜下來的東西包在布中,攤開在了桌面上。
“他們應該是楚國人。”李立從那些東西的特征上判斷道,“只不過至于是誰派來的人,屬下還尚未查清楚。”
“不必查了,本王知道是誰。”寧嵇玉吐出一口濁氣,涼聲說道。
“是誰?”
“除了一直防范著本王的那人還能有誰?”寧嵇玉冷聲說著,“不管方才那人背后的人是誰,這幕后之人,一定就是哪位。”
“王爺是如何判斷出這一點的?”李立非常困惑。
寧嵇玉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直覺。”
“哦……”李立點了點頭,爾后反應過來自己是被耍了,“啊?直覺?王爺……哪里有人憑直覺斷案的啊?”
“行了,別嚷嚷了,休整休整繼續趕路。”寧嵇玉擺手說道。
“是,王爺。”
而正如寧嵇玉所言的“直覺”,寧嵇玉的直覺并沒有錯。
楚國皇宮,御書房之中。
“得手了嗎?”楚昭帝緊緊捏著手中的狼毫筆,力道大的幾乎快要將筆桿給弄折。
下首那人顫巍巍地跪在殿中央,“皇上,寧王會的功夫詭異,實在太難對付,屬下……屬下失手了……”
“失手……”楚昭帝被氣笑了,“失手,好一個失手,一個失手就可以將自己的過失推得干干凈凈,朕這幾年,是養了一堆什么閑人!”
“請……請皇上息怒,屬下會自己去領罪的……”
“滾下去!”楚昭帝把案牘上的東西盡數掃落到地上,然而這根本難以抹除掉他心里的憤恨,哪怕是一點。
寧嵇玉寧嵇玉……為何這個人他就是殺不掉除不掉!
他明明什么都做了,為何他還能平平安安地活著?!他難道真的有通天的本事不成?
如今除掉寧嵇玉絕對是一個天賜的好時機,寧嵇玉還沒回到楚國,連消息都沒有透露出去,他能夠提早知道寧嵇玉回楚國的消息,還是全憑了他早些年一直安排在寧嵇玉身邊的一個細作。
這細作倒是個有用的,生生潛伏了這么久,若不是他,恐怕他連寧嵇玉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更別說掌握他的行蹤了。
只不過現下這個細作都已經暴露了,恐怕寧嵇玉早就已經將人處理干凈,日后再得到關于寧嵇玉的消息就是更加的難上加難。
而且依照寧嵇玉的手段,他怕也早已經知道了是他派的人,雖然兩人明面上相和,但這下卻是清清楚楚地知道對方是想將自己置于死地了。
“皇上……您別氣了,仔細氣壞了自己的身子,任何事,都沒有皇上您的龍體重要。”一邊的蘇公公捏著一把又尖又細的嗓子勸說道。
“呵,朕還不夠生氣嗎?算起來,朕對付這個寧嵇玉對付了這么多次,那一次真的傷到他了?倒是每次都把朕氣的不輕,朕究竟都養了些什么樣的廢物!”楚昭帝支手扶額,怒意經久未消。
“行了,你也不必在朕跟前晃悠了。下去吧,朕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楚昭帝滿是倦意地擺手說道。
蘇公公聽言,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喳”一聲,退下殿去。
然而就在蘇公公退出去不久以后,殿門卻是又被打開了,楚昭帝還沒看清人,正要張口罵過去,看見來人時,卻沒將那話罵出來,只語氣不佳地問說:“你怎么來了?”
見楚昭帝沒有下令趕人,葉凝蘭松了一口氣,她坐在楚昭帝身邊,不遠不近地貼著他,吐氣如蘭地說道:“皇上……聽聞您近日身子不好,妾身特意想來陪陪您……”
葉凝蘭有著年輕的美貌和身體,但這二者都不是葉凝蘭最為吸引人的地方,她之前在宴席上憑借劍舞驚艷四座,被楚昭帝納入后宮之中,又不足一年便從嬪妃升為了貴妃,說她沒點手段,那是不可能的。
可葉凝蘭的手段厲害就厲害在潤物細無聲,葉凝蘭有著甚至有時連太醫院的太醫都比不上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