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死了呢?瑟瑟,這臟水還能不能繼續潑呀!”安平問道。
凌瑟垂眸,伸手折下了旁邊的枝椏,表情淡淡:“太子插手了,還怎么潑臟水。”
況且,若她再不依不撓,終究會落人話柄。
那個侍女倒是忠心,用自己的命來護住了主子的名聲。
不過,呵,一次不成,還有下一次。
就看這位容華公主身邊,有多少愿意用自己的命來換這公主名聲的忠仆!
“安平公主,瑟瑟一定有自己的主意。”王馥在旁邊道。
安平冷哼:“那個勞什子大漢公主,實在是不太喜歡,看到的第一眼就不喜歡!還真不想這樣的人成為四嫂。”
“怎么?你不是看上少國師了嗎?她成了福王妃,就和少國師沒可能了。況且,這是兩國之間的聯姻,你可別在中間插一腳。”
凌瑟面色嚴肅的看著安平公主。
安平公主眼珠子一轉,最后笑著挽著凌瑟的手,“好,聽瑟瑟的!就讓她嫁吧,反正四哥最疼我了!瑟瑟,我們去看母后吧。”
“可以。”凌瑟昂頭,她也沒有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間。
不過是算計又一個讓李解感興趣的女人失敗罷了。
下一次成功就行。
這種事情,她已經做過很多遍了。
“昭母妃,母妃!”
一進景仁宮,安平就笑嘻嘻的行禮,然后賴在了一個面上蒼老明顯的宮妃身邊。
這是賢妃,已經五十。
至于她旁邊看上去才三十不到的就是昭貴妃萬氏,而萬氏的真實的年齡也已四十了,因保養的好,所以看上去格外的年輕。
安平和福王乃一母同胞,是大吳賢妃之女,賢妃是昭貴妃的親姑姑,這種姑侄共同入宮的情況,歷朝歷代并不少。
姑侄感情極好,當初昭貴妃會進宮,也是因為常進宮來看賢妃,結果就被吳帝給看中了。
福王和大吳太子李解,更是一起長大,兄弟情深。
當然,這可能也是因為福王從小體弱多病的緣故,這姑侄情和兄弟情才能數十年如一日。
福王胎里帶來的不足,活不過三十。
而如今,福王也已經三十了,眼看活不長了。
原本的故事線里,林央代替原身到了盛京,成婚當晚福王過世,被閑言流語逼成小可憐。
因此引出了她的另外兩個后宮太子李解以及當朝丞相蕭至寒。
這些,景仁宮的幾人自然不知。
“都多大的人了,還這么一副小孩子模樣,也不怕貴妃笑話。”賢妃寵溺的點了點安平的鼻子。
安平小心翼翼瞅了昭貴妃一眼,“昭母妃,安平失禮了。”
“賢妃可別這么說,本宮就喜歡安平這樣子。”
昭貴妃嘴上雖然這么說,但是這表情卻淡淡的。
賢妃含笑,目光落在了凌瑟身上,“姐姐,我看這瑟瑟倒是真孝順,來這景仁宮可比太子勤快多了。”
雖是姑侄,但是在這宮中,位份好的才能被叫作姐姐,倒也沒人會覺得尷尬。
畢竟能進宮,就是萬千人渴望的。
昭貴妃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她對這個自己親自選的兒媳婦兒,倒是極為滿意。
凌瑟行禮后笑道:“太子殿下如今操勞國事,不能常來給娘娘請安,但太子殿下心中,自然是極為惦記娘娘的。”
昭貴妃拉著她手,美眸一撇,端的是風姿綽約,“瑟瑟,你可別替束御說話,他呀就是整天為他父皇分憂,反而忘了本宮這個母妃。”
束御是李解的字。
凌瑟:“貴妃娘娘這么說,太子殿下可要委屈了。看,這支簪子,可是太子殿下特意讓臣女替他送給貴妃娘娘的。”
昭貴妃看著凌瑟的目光更加的溫柔了。
她知道,這簪子定然不是李解送的,而是凌瑟特意替李解送的。
這種事,凌瑟干過很多次了。
每次,兩人都會心照不宣。
“哎喲,真羨慕姐姐,我要是有瑟瑟這樣的兒媳婦兒,真的是做夢也要笑醒。”
安平翻了個白眼,“母妃,你就別做夢了,你不知道,我剛才看到那個容華公主了,簡直是沒有一點比得上瑟瑟……”
誰說沒有一點了,容貌還是要更出眾一些的。
眾人心中這么想著,卻也沒有人阻止容華的吧啦吧啦。
昭貴妃的侍女接過簪子,為她戴上。
“瑟瑟——”
昭貴妃的話戛然而止,她的目光死死盯著凌瑟的發間!
凌瑟不解,“娘娘,臣女怎么了嗎?”
“啪”
昭貴妃一巴掌扇到凌瑟的臉上。
“娘娘息怒!”
“息怒?”昭貴妃氣笑了,“那你倒說說,你怎么惹我生怒了?”
凌瑟臉很疼,額頭不斷冒冷汗。
她怎么知道?
這一巴掌究竟是為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
她的心不斷的沉,太子需要她爹右丞相的幫助,所以貴妃一向對她客氣。
別說打了,罵都未曾罵過!
“臣女定是惹惱了娘娘,娘娘請指導。”
匍匐在地上,卻令昭貴妃更加痛恨!
昭貴妃手緊緊握著自己的座位扶手,看著凌瑟的眼中全是厭惡。
賢妃母女縮在一旁,一句話都不敢說。
尤其是安平,簡直人都嚇傻了。
“好一個凌瑟!好一個未來太子妃!你是有多么迫不及待,你也敢戴九尾鳳簪!”
“臣女沒有——”
簪子!
凌瑟恍然大悟!
她今日戴了一根七尾鳳簪,這還是昭貴妃賞給她的。
不對!
阿魚往她頭上戴了根簪子。
可是,她明明注意到了,那根簪子是根琉璃簪!
不對!
她明白了!
阿魚親自給她戴簪子的時候,觸碰到了她的發髻!
七尾鳳簪材質特殊,尾部可撕。
阿魚竟只趁那么一點時間,就給她挖了這么大一個坑,將她之前在昭貴妃這里的努力幾乎全部給抹去了!
昭貴妃盛寵在身,但終究不是皇后。
穿紅不能正紅,鳳簪只能八尾。
住著皇后才能住的景仁宮,卻只不過是鳩占鵲巢。
而她如今頭上……
凌瑟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阿魚那張臉給撕爛,好一個陰險小賤人。
然而如今,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直接拔了鳳簪,雙手遞上:“臣女絕不是故意冒犯,還請貴妃娘娘明鑒。”
昭貴妃臉色發青,若她一生有何處不如意,那么就是如今還不是皇后!
不是皇后,也不過是妾罷了。
這是她的逆鱗!
“滾!都給我滾!”
昭貴妃怒吼,凌瑟什么都沒說,站起身就往外去。
賢妃和安平不比她慢,三人出了景仁宮,才敢松這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