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言清依舊有些不可置信,因為太不可置信,說話時傷口又被扯了一下,疼得那叫一個酸爽。
而與他不同的是,阿魚很淡定,她抬眸,眼神很颯。
“怎么?不給?”阿魚突然用力戳了一下他的一處傷口。
“唔”
到底不是神,是人就會疼。
空氣的氣氛似乎僵住了。
“這藥不好弄,但是若是小魚兒你要,我還是可以弄到的。但是你得告訴我,你想怎么用?”
阿魚眉眼含笑,“當然是睡男人。”
“……沈之行?”
“這就不是你應該管的了。”
白天宮里發生的一幕幕,讓阿魚心中很是壓抑。
她的敵人太多太強大,沈之行脾氣又臭又硬,這么一步步下去,也不知道何日才能有進展。
“為什么是他?”言清突然握住她的手臂。
“是他很奇怪嗎?”阿魚抬頭看言清,昏暗的燈光下,她似在自嘲,“我一個遠離故國的公主,可以任人欺辱。你知道嗎?我今天白日里進宮,我的侍女為了免我被人侮辱,不惜自殺護我……”
她的聲音似有哽咽,最后好不容易壓下哽咽,繼續用平和的語氣道:“在這之后,我名義上的丈夫福王,為了羞辱我,說嫁給他之后,如果不聽話,每天在我身旁的男人會不同。”
“呵。”她眼神越來越冷,“在這之后,吳帝甚至想讓我和暹羅的公主當眾比舞!”
“所以……”阿魚手上動作不停的給繃帶打了個結,“我想要找個靠山,又有何不可?沈之行生得好,又身份崇高,世間無人可及,我想要利用他,不是很正常的事兒嗎?”
這世上,從不是你不犯人,別人就不犯你的。
阿魚早就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她在剛才快速的做了個決定。
與言清合作!
言清無言,他沒想到不過一日,她的處境就如此艱難。
他手臂一松,竟說不出什么話。
“我可以立刻告訴你九陽神訣完整版在何處,不過接下來,你要在我達成目的之前助我。”
阿魚坐到梳妝鏡前,梳理自己半干的青絲。
“我想言公子應該知道怎么做,畢竟我所知道的,可不止你以為的那一點。”
“成交。”言清躺在矮榻上,用手撐頭側頭看著阿魚。
“真的?”阿魚微側頭看他。
“能和小魚兒這樣有魄力的人合作,言某不吃虧不是嗎?”
兩人對視,同時露出了反派的標準笑容。
阿魚立刻將九陽神訣的地點說了,如今這種情況下,也容不得她不信。
況且,她可從始至終沒覺得,自己大喊求助能比言清取她性命快。
剛才一系列的舉動,不過是她保命之余,為自己謀得生存的機會。
她毫不懷疑,她剛才若是有殺死言清的想法,如今可能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這個世界,沒有一個人是簡單的。
在達成合作之后,阿魚表現得似乎很開心,還給言清拿了一床被子。
躺在床上,阿魚想,真是很討厭的感覺呀。
她的命,似乎總是掌握在別人的手中。
但,她相信,就快了!
她很快就能改變現狀。
“小魚兒不擔心言某對你做些什么嗎?”
阿魚吹滅了燈,只留一盞微弱的,邊合衣躺在床上,“當然是阿魚相信言公子。”
這話當然是……屁話!
她手上還緊緊握著防身的匕首呢。
“哈哈哈,小魚兒你真的很不同,唔。”
“你可別在說話了,你的傷口蹦開了,我可沒有那個時間給你包扎。”
阿魚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睜開眼睛,透過月光看向言清的方向:“你是在哪里對沈之行出手的?”
“怎么?心疼了?”
“你覺得呢?”
“也是,小魚兒你這樣的人,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消受得起的。是在出宮后不久,離此處很近。”
所以,她的猜測是正確的,沈之行不過是因為離這里近,才會來這里的。
她倒也沒多失落,就是覺得怪沒意思的。
沈之行離開驛館后,解冰出現在他身旁。
“公子的傷如何了?”
也不知公子為何來這喜歡,明明他們是占了上風的,打得那群刺客落荒而逃。
最讓解冰沒理解的是,公子居然中了一劍!
那一劍,他原是以為公子可以避開的。
“還好,人抓到了嗎?”沈之行面容淡淡,月華之下,白衣染血,卻不見狼狽。
之前顯得蒼白的面容,在此時恢復了原狀。
“活口都自盡了,領頭的人跑了。不過屬下發現,行刺的人似乎有兩撥。”
“查。”
沈之行:“逃跑的人就不用管了,那些人沒達成目的,總會再出現的,這件事你不用告訴上人。”
解冰想,這件事是是指被刺殺一事,還是來這驛館之事?
不過沈之行明顯沒有為他解答的想法。
他運功往登月宮而去,身上的傷,明顯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主子,少國師在城東遇刺。”
昏暗的房間之中,李解頭也沒抬,“如何?”
“少國師受傷,行刺的人幾乎全軍覆沒,最后領頭之森逃跑了。屬下無能,并未抓到。不過……”
“繼續說。”
“屬下發現,行刺的人共有兩撥,其余一撥人全軍覆沒,似乎是……福王的人。”
“這就有意思了。”李解似笑非笑,他倒是沒想到,他那個病秧子皇弟居然也會露出爪子。
“少國師受傷之后去了何處?”
“直接回登月宮了。”
“下去吧。”李解卻在想,登月宮在城西,遇刺的地點卻在城東,深思之下,倒是很有意思。
將手上的折子合上,他半晌低笑一聲。
任誰覺得父皇允許他看折子就是信重他,往日他也盡量這么想。
可是在今日他那病弱皇帝亮出了爪子,他才驚覺,他的父皇怕是有別的打算。
他面容沒變,眼神卻粹了冰,“盯緊福王府。”
如果他的父皇想利用他這個皇弟做些什么,那么他會讓他明白,不可能的。
福王,不能留了。
李解站起身,打開書房的窗戶仰頭看著月亮,心思飄遠。
很快,他離了書房,回了房間。
房中罕見的黢黑一片,卻沒有任何人覺得奇怪。
房門一開一闔,無人可見房中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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