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結香和禾雀皆是失聲驚喊。
“姑娘,不可答應他們!”石楓道一聲,下意識地掙扎起來,石楠亦然。
“老實點兒!”奈何受制于人,他們哪里又是對手,迎面便是一人各挨了重重一拳。
好一番混亂,卻到底是老實了。為首的黑衣人甩了甩剛剛揍了人的拳頭,抬起眼來,卻驟然撞上了一雙有些冷沉的眸子,一愣后,繼而笑了起來,“誰讓他們不老實,我也是沒法子,楚大姑娘勿見怪!”
楚意弦嘴角冷冷一勾,“我可以跟你們走,只是,有一個條件,莫要傷了我的人!”
“這是自然!只要他們不阻了我請楚大姑娘,我自然也沒有必要非要他們的命!”為首的黑衣人回了一句,轉頭便是與邊上人使了個眼色,那些人立刻會意,抬起手來,“啪啪啪”幾個手刀,便是將石楓、石楠和張泉幾個都砍暈了過去。
結香和石楠兩人才覺面前黑影一晃,下一瞬,眼前一黑,便也栽倒了下去。
對上楚意弦一雙泛著幽幽冷芒的眼,那領頭的黑衣人卻是笑著道,“楚大姑娘莫要心疼,暈上一暈,總比丟了性命的強!”而后,將手一揚,“楚大姑娘,請吧?”
楚意弦冷冷盯他一眼,拎著裙擺,轉了身,卻是直直登上了她來時坐的那輛馬車道,“我可不愿走著去!”
那些黑衣人紛紛轉頭往那領頭的看去,領頭的面巾外一雙眉心攢了攢,卻不過一瞬,便是點了點頭,卻是徑自上了前去,跟著上了馬車,對著楚意弦道,“只是還要得罪楚大姑娘!”說著便是抖落開來一根繩索和兩條黑巾。
楚意弦眼底極快地掠過一道幽光,卻沒有多說什么,直接將雙手很是配合地遞上了。
那人沒有料到她這樣配合,愣了愣,下一瞬才反應過來,忙用繩索將她兩只手綁在了身后,一圈又一圈纏得死緊,又將黑巾縛住她的眼睛,最后才將另一條黑巾團了團,直接塞進了楚意弦嘴里,這才抬手一叩車廂.......
馬車晃晃悠悠跑了起來,領頭那黑衣人回過頭,卻見楚意弦半個身子倚在車廂上,半點兒沒有掙扎的跡象,老實得......讓他心里有些不踏實。
一路上,他的心神都緊繃著,目光一直不敢從楚意弦身上移開,總覺得面前這個姑娘的表現實在是異常得很。
雖然他也聽說過不少這位姑娘剽悍的傳聞,可這樣被人綁了,她居然能夠這般平靜坦然,是不是也太奇怪了?
可是,直到馬車緩緩停下,外頭傳來手下人稟告他“地方到了”的聲音,他也沒有察覺出楚意弦有什么異樣的舉動,自然,也沒有想通她為什么能夠如此平靜的因由。
外頭的人又催促了一聲,他這才醒過神來,驚覺自己居然走了神,不由有些懊惱,皺眉看了一眼很是安靜地倚在車廂上,呼吸綿長,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的楚意弦,轉身將她一推一攘,便是下了馬車。
示意兩個手下將人帶下去,他扭頭一看這輛馬車卻是皺著眉吩咐道,“去將馬車處理干凈!”
“是!”手下應了一聲,便將馬車趕著走了。
楚意弦被半推半拖地押進了一個房間里,被蒙著眼睛也聽見了開門和關門的聲響,緊接著,眼前一道刺眼的光,蒙眼的黑巾被人取下,一并被取下的還有被塞在嘴里的那一團。
她一邊動了動酸痛不適的口唇,一邊抬起眼,不動聲色打量著所處的地方,見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廂房。
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并一張凳子。
而床上只有棉被和枕頭,桌子和凳子上卻是被收拾得干干凈凈,連一根頭發絲兒都沒有見著。
屋內其他地方也是干凈得不見半點兒其它的東西。
押她進來那兩名黑衣人當中的一個沉著嗓音道,“你先在此處歇歇,莫要打什么主意,一會兒我們主子自會來見你。”
說罷,那兩個人互相使了個眼色,便是轉頭走出了門去。
門被關上,緊接著傳來了上鎖聲,楚意弦抬眼,望著透過日光,映在前后門窗上的數道身影,不由勾著紅唇笑了笑。
好吧,這下好了,成了人質了。而且這綁匪還甚為瞧得上她,不但擺出了那么大的陣仗要讓她插翅難逃,而且……她一個只會一些上不得臺面的三腳貓功夫的弱女子而已,用得著這樣如臨大敵,派出這么多人看守嗎?
這處院子的另外一間廂房內,聽說得手之后立刻趕來的人,也就是這些黑衣人的主子聽領頭的那黑衣人說起將楚意弦劫來的經過,一雙娟秀的柳葉眉卻是狠狠皺了起來,丹鳳眼中滿是疑慮,“這么容易......就將人劫來了?”
“是!許是聽說那個瑾娘不見了,她心里著急,匆匆出了門,身邊只帶了兩個丫鬟和兩個護衛并一個車把式。那兩個丫鬟和車把式都是不會功夫的,兩個護衛的功夫倒是不錯,而且對她很是忠心,拼了命想要阻攔。但我們人多,倒也很快便將人拿住了。她不忍傷了她手底下的人,也大抵知道是插翅難逃,這才束手就擒了。”
這一通說倒都是合情合理,可卻沒有讓那位主子的眉心舒展上半分,她又皺著眉沉吟了片刻,才又問道,“可將尾巴藏好了?”
“主子放心,回來的時候我們很是小心,確定沒有人跟著。”
那位主子略略沉吟,才勉強點了個頭,“吩咐下去,所有人都小心戒備著。等到事成,本宮必定重重有賞,但若是因你們疏漏,壞了本宮的大事,你們知道后果的。”
一口一個本宮,這人的身份便已不難猜了。而那黑衣人聽著這柔緩好聽的嗓音,卻是一個激靈,忙抱拳表起忠心,“請娘娘放心,屬下等定不負娘娘所望。”
桌上一方西洋鏡上映出一張柔美雍容的臉,不是王皇后又是哪一個?只聽了那人表的一番忠心,她不過淡淡一個點頭,“將人給我看好了,千萬別讓她鉆了什么空子。”王皇后說著,竟是抬手將斗篷上的兜帽理了起來,蓋住了頭臉。
“娘娘不去見見楚大姑娘?”見她一副要走的模樣,那領頭的黑衣人卻是驚訝了。
“還不到時候。”王皇后語調淡淡道,話音落時,人已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