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峙看向予真長公主,“對峙?你是巴不得鬧的天下皆知嗎?”
予真長公主臉一白,不再說話。
祁峙看著敏秀,目光深沉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敏秀不滿和沈程的婚事,若這事真是沈程做的,她怕是第一個就會抓了他到陛下面前,怎么還是隱瞞?”
劉書惠看著敏秀柔聲道:“敏秀,你告訴娘,你真的看清是沈將軍了嗎?這事,可萬不能弄錯的。”
敏秀目光有些躲閃,“我……我……”
見她這樣,劉書惠還有什么不明白的,聲音嚴肅了幾分:“敏秀,你是不是真隱瞞了什么?”
敏秀支支吾吾的,始終不承認。
突然祁峙看到桌角一根手指長的香。
他走過去,撿起來,敏秀突然繃緊神經,摟著她的劉書惠一下就感覺到她的不對勁。
祁峙拿著香看向予真長公主。
“皇姐府里的侍女為免太不盡心了。”
予真長公主面上閃過狼狽之色,她拿過那香放到鼻子下聞了聞。
敏秀心下一凜,緊張的攥緊拳頭。
只聽予真長公主道:“我府里就是再捉襟見肘也不會用這樣劣質的香。”
“是嗎?”
敏秀見祁峙看向她,嚇的不敢抬頭。
劉書惠卻感覺到她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電光火石間,劉書惠明白了什么,她看向敏秀,死死的壓制著自己想要咆哮的心。
這時,屋外傳來馮華的聲音,“王爺,人已經帶來了。”
祁峙瞥了敏秀一眼,才道:“帶進來。”
馮華押著驚魂失魄的小蘭進來,小蘭軟倒在地。
她抬頭,一看到敏秀就哭喊道:“郡主救奴婢……”
敏秀唇色慘白,卻還是強撐著道:“父王,小蘭犯了什么錯,你要這樣對她。”
祁峙充耳不聞,只走到小蘭面前,森冷的目光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這香從哪來的?”
小蘭看向敏秀,敏秀這會兒已經自顧不暇,又怎么有能力去救她。
見敏秀對她做出兇狠的眼神,再看看祁峙,小蘭破罐子破摔,哭著道:“是郡主讓奴婢找來的,奴婢不愿,郡主就要挾奴婢,奴婢不得已才……”
這一刻,敏秀知道自己完了。
祁峙卻接著道:“那這東西是干什么的?”
“是青樓楚館……所用的……媚藥。”
敏秀滿臉的震驚,臉都氣的扭曲了,她掙脫劉書惠的手,沖到小蘭跟前,“你胡說,這明明就是普通的迷香。”
小蘭連連磕頭:“王爺,奴婢不敢胡說,求王爺明查。”
敏秀氣的咬牙切齒,“再胡說,小心我……”
“啪”狠話說到一半,敏秀被劉書惠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敏秀看著劉書惠,忘記了臉上的疼。
劉書惠恨鐵不成鋼道:“你還要怎么鬧,母親已經跟你說了多少次,會替你謀劃,你就這么不相信母親嗎?”
“母親,連你也不信我嗎?”
劉書惠的目光明顯就是不信的,她的女兒就跟她一樣,都是那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
敏秀吼道:“女兒沒有說謊,是這個賤婢陷害女兒,女兒只想用藥迷倒沈程,并沒有想做什么。”
祁峙看向劉書惠,“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女兒?”
神色平淡,可越是這樣,劉書惠越覺得不安。
祁峙對馮華道:“把人帶下去吧!”
“是。”
馮華把失魂落魄的小蘭拉下去了。
最終祁峙下了決定道:“為了靖親王府的聲譽,敏秀便道庵堂住段時間吧!”
這個一段時間,可就沒有個準確的時間了。
劉書惠這下也顧不得責備敏秀了,她哀聲道:“王爺,敏秀只是一時糊涂,她還小,怎么能到庵堂那樣的地方,王爺,你不能這么狠心啊王爺。”
敏秀也是瞪大了眼,她從沒想過祁峙會這么狠心,半點不顧往日的父女之情。
“父王,你是叫我出家嗎?我沒錯,為什么要出家?”
直到了這時候,敏秀還覺得事情沒什么大不了的。
劉書惠這時,才暗恨自己平日里對她的縱容,讓她成了這樣的不知天高地厚。
劉書惠還在哀求,“王爺,若敏秀在這樣的情況下去庵堂,那她這輩子就毀了……”
祁峙的神色并無一絲的松動,“她這樣還不叫毀了嗎?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母親,她才會這樣的有恃無恐。”
劉書惠直搖頭,“不是的,敏秀她只是一時的想岔了,王爺……”
敏秀看著祁峙,覺得很不相信,她父王是應該生氣惱火,卻不該是對著她。
她明明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可他卻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只知道責備她。
不就是失了身嗎?祁敏妍整日里叫著左擁右抱,甚至還把郭太醫的小兒子抓到酒樓,不也沒事?為什么,到她這里就要去庵堂了?
敏秀搖著頭,不斷的后退,“你不是我父王,我父王不會這么對我的……”
祁峙皺眉看著敏秀,想不通上輩子的自己是怎么想了,竟會把這樣的人如珠如寶的捧在手心那么多年。
予真長公主終于看不下去了,開口道:“皇弟,敏秀還小,要不就算了吧,那幾個命婦,皇姐去敲打一下就是了,量她們也不敢隨意亂傳。”
祁峙只淡淡瞥了予真長公主一眼,“還小?還小能做出下藥這樣卑劣之事?如今竟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呵呵……”
最后的一聲冷笑,讓予真長公主便如墜冰窖,不敢再開口。
敏秀卻認定了道:“那人就是沈程,父王,母親你為什么不相信女兒?”
祁峙剛想開口叫人,外面一男子聲音傳來。
“王爺,傅一卓求見。”
傅一卓,終于舍得出來了嗎?
祁峙眼里賞過玩味。
“進來。”
傅一卓高大的身影走進來,首先看向敏秀,對她安撫的一笑。
敏秀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只見他噗通跪下,對著祁峙不卑不亢道:“王爺,一切都是小人的錯,小人仰慕郡主,卻因為位卑而不敢奢求,心中郁悶之下,多喝了幾杯酒,不想卻醉酒對郡主做出了這樣的事,小人自知萬死難消王爺心頭之恨,小人只求王爺不要為難郡主,小人任憑王爺處置。”
滔滔不絕的一番話,敏秀說不感動是假的。
她愣愣的看著傅一卓,第一次看他,不是在他身上尋找沈程的影子。
只是,她不需要這要的憐憫。
敏秀大叫,“跟你有什么關系,你滾……”
劉書惠瞪向敏秀,低聲道:“難不成你真想出家?”
敏秀的叫嚷卡在了喉嚨。
劉書惠心知這人是來解圍的,這樣的丑事,本與他無關,卻因為敏秀不得不站出來。
劉書惠說不清是什么感覺,若是以往,這樣的人她看都不會看一眼,可這時候,卻把他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祁峙看著傅一卓,眼睛微瞇,“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
“小人知道,只是因為仰慕郡主,而情難自禁。”
祁峙笑了,只是誰都能看出他眼里的冷意。
“好一個請情難自禁,敏秀是本王的掌中之寶,如今卻被你給玷污了,你說,本王該怎么處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