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的路上,于靜心拉著敏妍輕聲道:“那小宮女是想推我下水的吧!”
敏妍也不隱瞞,輕“嗯”了一聲。
于靜心愧疚道:“若不是我,李家姑娘……也不會遭此難。”
敏妍拍拍她的胳膊道:“你想多了,沒準那李彩霞正求之不得呢,被祁向晹救上來,還以那么親密的姿態,你說,這兩位姑娘以后怎么辦?”
于靜心猛然一驚,“只能同嫁五殿下,所以,這就是那人的目的。”
那小宮女的目的本來是她,若不是敏妍,于靜心不敢想,只覺得這深宮讓人膽寒。
“現在有了這兩人,祁向晹應該沒辦法再打你的主意了。”
于靜心還是有點恍惚,她不是蠢人,想想最后得利的人,所以這幕后之人,最有可能的就是五殿下了。
一直以為他溫潤如玉,光明磊落,卻沒想到是這樣的小人。
把于靜心姐妹送到宮門口,看著她們上車離去,敏妍又折了回來,直往德太后的順福宮而去。
車上,于靜怡還沒緩過神來,緊緊的抓著于靜心的手臂不敢撒手。
“二姐,我看到了……”
于靜心一驚,“你看到什么了?”
“那個推胡姑娘下水的人,就是徐芳菲。”
于靜心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兩人目光相接,于靜心嚴肅道:“靜怡,你什么都沒看到,知道嗎?”
于靜怡顯然有些不解,于靜怡艱澀道:“你還小,許多事都不懂,你只要記著二姐的話,把這事爛在肚子里。”
直到于靜怡點頭,于靜心才松開她的嘴。
順福宮的大殿里,正響著小宮女清脆悅耳的讀書聲。
德太后最近迷上了民間怪談,特別是那妖魔鬼怪類的,她自己眼睛不好,就叫小宮女讀給她聽。
敏妍進來,看到德太后斜靠在軟枕上昏昏欲睡。
她走過去接過小宮女手里的書,小宮女起身行禮便退了下去。
敏妍低頭看書,只見書上寫著,墓室里水聲滴答,明明密閉的空間,卻能感覺到陣陣寒風,那深入骨髓的寒,像是從腳底下冒上來的,直讓人頭皮發麻。
陳四不知道他掉下來的是哪里,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
陳四?
敏妍的車夫也叫陳四。
德太后等了半天,也不見小宮女的聲音響起,她皺眉睜開眼,卻見敏妍捧著書看的入迷。
她忙起身道:“你什么時候來的。”
說著,從善如流的抽過敏妍手里的書,不讓她看。
敏妍什么也不說,只道:“剛來,皇祖母您看這樣的書也不怕做噩夢。”
“不是參加那什么賞花宴嗎,這么快就結束了?”
“出了點事,所以就結束了。”
德太后疑惑了看著她。
敏妍道:“有兩個貴女不小心掉池子里了,老五把人救上來了。”
她說的輕松,卻讓德太后皺了眉,“怕不是意外吧!”
敏妍本不想拿這事煩得太后,卻不想姜還是老的辣,德太后僅憑她了了幾句就看出了端倪。
最終敏妍還是道:“我看到小宮女想撞靜心表妹下水,被我換成了李家彩霞。”
德太后臉色沉了下,“那小宮女呢?”
“交給皇后娘娘了。”
德太后搖頭嘆息道:“沒用的,交給她,即便查出來,也會不了了之。”
“我知道。”
祁向晹是皇后的養子不假,莊皇后對他卻是百般疼愛,信任。
即便知道了是祁向晹設計的,頂多斥責幾句,可那跟她有什么關系,她只要知道事情是他做的就行了。
敏妍看著德太后,“皇祖母是不是知道什么?”
“跑祖母這打探消息來了?你不是已經有了猜測。”
“孫女什么猜測都沒有,只知道云國公夫人去外祖母府里替祁向晹說項,被外祖母一口回絕了。”
“回絕的對,靜心那丫頭,看著冷心冷情的,其實比誰都重感情,那樣的性子,在皇家只會被吞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敏妍與德太后說了沒幾句,顧嬤嬤進來了。
“郡主來了,太后娘娘這里正準備上膳,郡主一起吧!”
“嗯,敏妍就知道來這里有飯吃,在賞花宴上可什么都沒吃到,光受驚了。”
陪著德太后和和美美的吃了頓飯,敏妍才出宮去。
沒過幾天,宮里就下了賜婚旨意,南平侯李宏運之女李彩霞和戶部尚書胡式元嫡次女胡杏,同嫁五皇子,一為正妃,一為側妃。
祁向晹本就沒有妃妾,同被賜了兩個貴女,倒也不嫌多。
只是為正妃的李彩霞自然是歡天喜地,而為側妃的胡杏,那自然就很不爽了。
這些就不是敏妍想關心的了,巒山開采迫在眉睫,她可是很忙的。
這日一大早,她正要出門,芍藥急急走進來。
“郡主,錦瑟院怕是出事了。”
敏妍正吃著山茶親手做的早點。
聞言奇怪道:“敏秀這些日子老實的很,能出什么事?”
芍藥湊近敏秀耳邊猶豫道:“嘉寧郡主……可能……有了身子。”
敏妍一驚,手里的水晶餃子都掉了,“真的假的?”
“奴婢怎敢說假話,嘉寧郡主頭幾天直鬧著想吃酸的東西,還直犯惡心,這幾天開始嗜睡,奴婢問了有經驗的婆子,說這癥狀就是初懷。”
芍藥去問人的時候,那婆子還面色古怪的,把她好一頓打量,當然,這個芍藥就不能說了。
敏妍從新夾了個小花卷,心下納悶,那事后劉書惠竟沒做預防?
其實并非劉書惠沒做預防,回府她就叫秦嬤嬤熬了湯藥,自己親自送過去了,只是,藥送過去了卻沒有看到敏秀喝下去,就被丫頭匆匆叫出去了。
回來看到藥碗空了,劉書惠也就放心了,她卻不知道,她因為羞于啟齒,沒跟敏秀說明白,敏秀嫌藥苦,把藥都倒花盆里去了。
此時的錦瑟院,靜謐嚴肅,所有的丫頭都被趕到外面去了。
屋里只有劉書惠和她最信任的秦嬤嬤。
劉書惠看著敏秀是又心疼又恨,此時只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打醒那個只知道溺愛她的自己。
“我讓你喝的藥,你到底有沒有喝?”
敏秀有些心虛,“……喝了。”
劉書惠寒著臉,“我再問你一次,你給我老實回答,有沒有喝?”
被這樣嚴厲的對待,敏秀脾氣也上來了。
“你又沒告訴女兒那藥有什么用,女兒好好的人,為什么要喝藥,還是母親覺得女兒給王府丟人了,要一碗藥毒死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