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于晉

第一三零章  慕容世子  宇文受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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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的遼東草原,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時候。

夜里寒風刺骨,刮在臉上如刀子一樣,割得人生疼,這是可以凍死牛羊的日子。

離俾小王宇文素延大帳不遠的的一個破舊的馬棚里,地上鋪著一層干草,慕容廆腳上拴著鐵鏈,蓋著一個破氈子,抱著一只半大的羊羔子,靠著一處避風的地方蜷縮著。

慕容廆閉著眼睛,耳朵里不時的傳來男人粗魯的酒令和女人的調笑聲,慕容廆拉緊了羊皮帽子,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懷里的小羊“咩咩”的叫了兩聲。

此時幾名士兵來到了馬棚,其中一名士兵打開鐵鏈,揪著慕容廆道:“我們小王叫你去大帳!”

慕容廆放開懷里的羊羔,站了起來在身上拍了拍,在士兵的推搡之下來到了宇文素延的大帳。

大帳內俾小王宇文素延與幾個百夫長一起喝著酒啃著肉,欣賞著幾個舞女跳舞,一旁的女奴半祼著身子服侍著他們。

百夫長們大口嚼著肉,大口喝著酒,慕容耐給宇文氏的糧食和肥羊,丘不勤分給素延部的是最多的。

又享受著慕容耐送來的舞娘的熱舞,一個個心滿意足之態。

看著面容憔悴消瘦,衣袍破落,頭發蓬亂、胡子拉茬的慕容廆被推了進來,宇文素延一臉的得意。

他嚼著肉,嘟塞著嘴道:“你們都停下來,退到一邊去。”

舞女聽到宇文素延的話,趕緊停了下來。

宇文素延繼續嚼著肉,沖著慕容廆道:“怎么樣,我這大帳里暖和吧,現在每晚抱著羊羔子睡覺的滋味好受吧!”

說完抱著身邊的女奴親了一口,女奴一臉嫵媚討好的摟住了宇文素延,宇文素延端起酒碗灌向女奴,酒順著女奴的脖子流到了胸前,濕透的衣衫幾乎可以看到整個胸。

女奴被咽得猛咳,整個大帳頓時充滿了取樂的笑聲。

慕容廆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棱角分明的臉上盡是不屑。

宇文素延明顯被慕容廆蔑視的眼神弄得很不爽。

他一把推開女奴:“慕容世子,聽聞你們慕容部的人都能歌善舞,你們的胡旋舞很是出名,當初你們慕容小王子在晉國人的宮廷曾為晉國小公主跳過,想必慕容世子的舞跳得更好,今日就跳一個給我們欣賞一下如何?”

幾個百夫長一聽也來了勁頭,跟著起哄道:“對呀,慕容世子就為我們跳一個。”

其中一個百夫長拿起了一大塊帶著肉的羊骨頭道:“慕容廆,聽說你好些日子都沒有吃到新鮮的羊肉了,你要是跳舞呢,這塊肉就歸你了。”

隨后又聽到一個胖胖的百夫長道:“跳了舞肉就歸你,不跳舞可就給你灌馬尿嘍!”

“阿木信,他要是不跳舞,你就親自給他灌馬尿。”

百夫長們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被人稱作阿木信的百夫長,肥膩膩的臉上,一雙瞇縫的小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慕容廆。

而宇文素延任由他的百夫長拿慕容廆取樂,一邊用眼睛瞄著慕容廆,一邊不緊不慢的喝著酒。

慕容廆輕蔑的看著眼前的幾個人,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大帳。

“士兵,把他給我按住!”宇文素延丟下手中的酒碗,站起了起來。

只見門口的幾名士兵將慕容廆攔住了,慕容廆伸手便摔倒了一名士兵,同時拔出了他的腰刀并結果了他,隨后很快的將另外幾名士兵殺死。

宇文素延和百夫長們沒想到慕容廆的身手如此快,見慕容廆要逃走,皆奔出大帳。

慕容廆出了大帳,見旁邊拴著幾匹馬,便用刀割斷了其中一匹馬的韁繩,跳上了上去。

宇文素延和百夫長們也跳上了馬,幾個百夫長吹了口哨,喊著慕容廆跑了,快抓住慕容廆,聽到百夫長的喊聲,皆上馬進行追趕,一時間幾隊騎從幾各個方向奔向慕容廆。

慕容廆見此情形,想著怕是自己逃不掉了,他看到前方不遠處有幾個氈包點著火堆,隱約看到成群的馬匹,甚至還聽到了馬的嘶鳴。

慕容廆沖向馬場。

見慕容廆向馬場跑去,宇文素延沖著馬場的士兵大喊著:“快,把他截住。”

馬場里的士兵也聽到了宇文素延的喊聲,跑了出來,就在慕容廆準備沖在馬場時,他的馬被士兵用絆馬索攔住馬腿,馬慣性的向前撲跪下去,而慕容廆則飛了出去。

還未等他從地上爬起來,便被士兵給按在了地上。

宇文素延和其他幾個百夫長都趕到了,那個叫阿木信的百夫長跳下馬,挪動著他肥墩墩的身體,來到慕容廆的面前,掄起手中的鞭子便朝著慕容廆一陣笞打。

宇文素延見他發泄的差不多了,看著慕容廆抱著頭蜷在地上,身上的袍子被打得開了花,他制止道:“阿木信,別打死了,留著他丘不勤王子還有用處。”

這個叫阿木信的百夫長停了下來,氣喘吁吁喊著:“去拿些馬尿來。”

隨后一名士兵跑向馬圈,沖著一個穿著破頭皮襖,正在照顧馬駒子的老馬奴喊到:“老東西,去拿些馬尿來。”

老馬奴應了一聲,便一拐一拐的向著馬群走去,北風吹著他蓬亂的長發,幾根索發辮順著臟亂如草一般的頭發垂在肩上。

不多時,老馬奴提了一個破桶,一拐一拐的馬尿走過來,將馬尿遞給了命令他的士兵,同時他用渾濁的眼睛遠遠望了一眼地上的慕容廆,便轉身一拐一拐的離開。

士兵將馬尿提了過來。

“來呀,把馬尿給他灌下去。”宇文素延命令道。

兩名士兵按著慕容廆的肩膀,一名士兵將揪著他廆的頭發,將他的頭抬了起來,另一名士兵拎著桶,準備往慕容廆的嘴里灌。

慕容廆此時掙扎著,不過他沒有緊閉唇,而是選擇高聲大罵:“我是慕容世子,你竟然如此羞辱于我,若我慕容廆能活著出去,他日定將你烹食。”

遠處在馬圈邊上,抱著草的老馬奴聽到慕容世子、慕容廆,他頓了一下,繼續又一拐一拐的走進了馬圈里。

多半桶馬尿從慕容廆的臉上流進了脖子,打濕了頭發和羊皮袍,甚至連眼睛和耳朵里都灌進了馬尿,慕容廆被這股腥騷嗆得猛咳,耳朵里嗡嗡作響,眼睛無法睜開.......

宇文素延、阿木信還有宇文部的士兵,在他的眼前一片朦朧中,扭曲的狂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