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啟林搖了搖頭,說道:“咱們廠丟不起這個啊!剛開始有好現象,這就被劫了!”
他欲言又止,覺得再說也沒什么用了,東西都沒了,還說什么啊?
許向陽看了他一眼,知道這事兒誰也不愿意讓它發生。
“關廠長,咱們這次損失不多,以后多注意就行了。咱們就當買個教訓,別上火。”他安慰了一句。
其實這事根本沒有辦法避免,想要不被劫,那就得帶好武器,多帶一些人。
他們這邊民兵不多,而且也沒有武器,這個得跟上面申請的。
關啟林沒說話,心里還是覺得很可惜,但現在的情況就跟許向陽說的一樣,沒辦法。
他想了想站起身來就要走,“不行,我得往上面打報告,必須申請武器。還得再招民兵,不然下次訂貨量多了怎么辦?”
許向陽看他風風火火的走了,也沒有攔著。這些事兒早晚都得辦,現在辦也行。
反正早一點還能避免損失,人多一些也有武器,這樣能多一些保障。
看了眼時間還早,他站起身走到窗邊。
今天這事兒看起來很正常,但是許向陽覺得不太正常。
畢竟他這段時間得罪的人可不少,沒準兒是誰故意的。
想了想,他開著車出去了,找到錢文慶,讓他找幾個人盯著他得罪過的人。
只要不是這些人動手腳的,那他就能放心。萬一下次再來這么一下,他覺得服裝廠受不了這種損失了。
新廠不像那些老廠子,損失一點沒問題,又不是經常的。
但是他們這個廠不一樣,損失了太多,那就犯不上了。
長嘆一口氣,許向陽覺得,還是要警惕一些,不然上面領導追究責任,他們可不管是不是誰劫走的。
損失總要有人來承擔,那首當其沖就是他們了。
錢文慶叫人過來,然后挨個派任務,反正人多。
剛離開黑市,他去了供銷社,準備買點東西回家。
還沒有進門呢,迎面就走出來兩個人,還是熟人。
許向陽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好像很久沒有見過他們了。
“許同志。”顧盼云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然后神色復雜的看向他。
一旁的陸清亞看了眼顧盼云,又看向許向陽。
“顧同志你好,好久不見。”許向陽笑著打了聲招呼。
確實好久不見了,這么久過去了,兩個人都在一個城市,卻沒有再見過。
顧盼云的復雜被兩個人都看到了,許向陽沒在乎,他們本來就不可能的。
不提自己沒想過,就她那個爹,得了,根本就不可能成為一家人的。
“我先進去了,再見啊。”許向陽揮揮手直接就進供銷社了。
顧盼云看著他的背影,然后轉頭往前走。
一旁的陸清亞笑了笑說道:“這位就是你朝思暮想的人?”
他的笑讓人覺得很不舒服,有諷刺,有揶揄……
顧盼云眼底閃過一絲冰冷,“陸同志,你有話就說,用不著陰陽怪氣的。”
她說完,直接就走在前頭。
后面的陸清亞并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反而一臉笑意。只不過,這笑意不達眼底,根本就是在假笑。
“顧同志真是好眼光啊,那個許同志長得不錯,看樣子應該是個干部吧?”他說著,看了眼旁邊的吉普車。
要不是干部,誰出門能開的上這車?
而且就算是司機,也沒有權利私底下開車來供銷社的。
顧盼云依舊沒有打理他,但是陸清亞卻沒有不說話的意思。
“看許同志這條件也不錯啊,你爸怎么不想讓他跟你在一起呢?”他臉上還是帶著笑意。
顧盼云突然站住,回過頭冷冰冰的說道:“你能說話就說,不能說就閉上你的嘴!”
說完,她再也不搭理陸清亞了。
陸清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跟著離開了。
許向陽這邊進入供銷社,買了兩罐麥乳精。這東西他沒有,這個時代的特產,還是買這里的最好。
現在許小弟兩個人已經不再喝奶粉了,除了麥乳精其他的也不喝。
“許同志來了。”沈芳君看到他笑著打了聲招呼。
許向陽看過去,發現她以往靚麗的神情不復存在,整個人都好像變了。
丹鳳眼滿是疲憊,還能看到淡淡的黑眼圈,精神也不太好。
臉上帶著笑容,卻是那么的牽強。看的出來,她好像很累一樣。
“沈同志,好久不見啊。”他打了聲招呼,也沒有問什么。
畢竟兩個人之間連朋友都算不上,人家又是個有夫之婦,說話多了都會引人注意的。
“是好久不見了。”沈芳君點點頭,看著他說道:“最近忙什么呢,一直沒見過你。”
她這邊客流量很大,但是卻沒有見過許向陽,這很奇怪的。
許向陽說廠子忙,現在正是關鍵時候。
沈芳君得知他在服裝廠上班,這才想起來確實有這么回事。
她欲言又止的看向對面的人,張了張嘴沒說話。
許向陽自然注意到了,但是他沒有想搭理的意思。
要是沈芳君的愛人不是曹亞軍,或許他會愿意問問有什么難處。
但是曹亞軍這個人應該不會對她不好的,所以,還是別問了。
正當他準備轉身離開,卻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等一下許同志。”沈芳君叫住他,然后轉頭跟旁邊柜臺的人說了一聲,就打開門出來了。
“我想跟你說幾句話,行嗎?”她看著許向陽,然后示意他出去說話。
許向陽想了想,還是跟她出去了。反正幫不了就不幫,如果是個人問題的話。
沈芳君帶他來到外面,門口沒有幾個人,他們走到旁邊,離那些人遠一點。
“許同志,今天叫住你實在是不好意思。”她笑著道:“我想請你幫忙,幫幫曹亞軍。”
她說完,臉上帶著尷尬,顯然是覺得不好意思了。
不過許向陽卻皺了下眉頭,覺得他根本幫不上曹亞軍。
就是能幫忙,他也不想幫忙。
“沈同志,我現在不過就是一個服裝廠的廠長,幫不上什么忙的,”他的語氣很平靜。
畢竟曹亞軍做了這么久秘書,人脈比自己多,讓自己幫忙,這不是開玩笑嘛?
再說了,憑什么幫忙?
沈芳君對他的話沒有意外,好像知道他會拒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