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東哥,是我,素芬!”
霍啟東皺皺眉,“大晚上怎么還不回家?”
李素芬聽到霍啟東聲音里的冷漠甚至透著厭惡,她心里一下急了,一定是田小芽跟霍啟東說自己的壞話,以前他對自己說話,從不這樣。
“啟東哥,求求你幫幫我。我姆媽現在越來越瘋了,每天地里家里的活都是我干,她就知道花錢,還找我要,我一個小姑娘哪來的錢!
你這這都是她給我掐的,我不給她錢,她就打我!”
李素芬擼起衣服袖子,她自信霍啟東看到她現在的模樣,一定會動惻隱之心,因為她很知道怎么讓男人心軟,女人要示弱,還要把男人當做依靠,給男人無限自信,激發男人的保護欲。
白嫩纖細的胳膊上,青一塊紫一塊,還有兩處破了結痂,看著不可怕,反倒讓人忍不住心疼。
“啟東哥!”
李素芬揚起尖尖的下巴,雙眸蓄著眼淚,強忍著哭泣的模樣,堅強的模樣,楚楚動人。
她拿出自己在家練了很久的這一招,甚至在村里找了兩個年輕后生試了一下,那兩個人都爭著搶著幫她,也不說她姆媽是個不要臉的女人了,所以她相信,霍啟東這次一定能被自己打動。
霍啟東后退一步,壓著心底的煩躁,“你一個姑娘家,把袖子拉下來,別哭了!被人看到還以為我把你怎么了,你姆媽打你你不會跑嗎?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長腦子!”
說完霍啟東迅速推門進院子,然后又迅速拴上院門,只留李素芬一人站在外面,淚珠剛剛落下,表情已經錯愕。
怎么會這樣?李素芬設想了很多場景,就是沒想到霍啟東會迅速溜走還把門拴上,仿佛自己是洪水猛獸一般,霍啟東居然不上當。
為了這一次,她特意換了一件好看的白襯衣,解開了兩個扣,就是希望霍啟東能看到自己的美麗,如果霍啟東對她有想法,她絕對半推半就地隨了他,畢竟霍啟東已經是血氣方剛的小伙子。
可事情為什么會這樣!李素芬氣得襯衣上下起伏,最后只得氣急敗壞地回家。
“小騷貨,大晚上地往哪跑。”蘇玉蘭心里不痛快,看到女兒回來,沒輕沒重地張嘴胡罵。
李素芬沒說話,冷這點往自己屋里走。
看到女兒這樣,蘇玉蘭心里越發不痛快了,一把拽住李素芬,“我跟你說話呢,小小年紀就發春想男人了,臭不要臉的,你咋不把衣服脫了出去勾男人去!”
“姆媽,你說的這是一個當媽的人說的話!這個家要不是我忙里忙外,日子早過不下去了,地里的活你干過多少,家里的活你更是啥都不干,就連弟弟你都不管,全都是我照顧,你還想咋樣!”
“你忙里忙外!你的良心呢!我知道你嫌我找男人丟人,可不找男人怎么辦?你以為他們老李家的人就都是好人,找他們幫忙,還不是一樣占我便宜,完了還把我往死里踩,他們媳婦還打我,說我勾引他們男人。
哼!她們這么不講理,那我就勾引了,我就要找男人,讓他們干活,讓他們給我錢,讓他們的媳婦看著生氣還不能把我怎么樣!
要不是我去外面找野男人,你以為我一個女人養得起你們兩個小拖油瓶?當初我有機會改嫁,只要把你們兩留給李家,我立刻能過上好日子!
可我沒有走,我為了誰!我現在名聲壞掉了,又是為了誰!我一個女人,要養家糊口還要管兩個孩子,你知道我多難嗎?你現在想開了,什么名聲不名聲,自己過的痛快就行,你要是嫌棄我給你丟人,你就滾,滾得遠遠地!
你瞧不起我,我是你姆媽!你要是有尊嚴,就別巴結田小芽!你覺得我不要臉,可是田小芽父母也不是啥好人,那個田志泉當年看上那個女人,連她男人都打死了!現在裝得對老婆孩子多好,呸!那是他心虛!”
李素芬猛地瞪大眼睛,姆媽說什么?田志泉為了一個女人,把她男人打死了!這事她怎么不知道,“姆媽,田志泉怎么打死人的?你跟我詳細說說!”
聽到死字,蘇玉蘭瞳孔收縮,仿佛想起什么,瘋瘋癲癲地撒酒瘋。
李素芬看著母親瘋癲地指著自己破口大罵,最終什么都沒說,默默收拾好她推到的小凳子和椅子。
“你放心,你養我一場,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蘇玉蘭看著女兒瘦削的脊梁挺得筆直,想到女兒剛才冷如冰錐的眼神,再想到剛才無意中說出的話,渾身一抖,那點酒立刻醒了。
回到自己屋里,李素芬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田志泉打死過人,這事情她怎么不知道?前世她也沒聽說過這件事,而且看母親諱莫如深的樣子,恐怕要不是這次喝酒,這事情她一輩子都不會說。
母親肯定知道什么,李素芬知道,自己拿捏田小芽全家的機會到了!
“田小芽,別把我逼急了,否則我要你們全家陪葬!我得不到霍啟東,你也休想!”
月光撒入房間,照見李素芬猙獰的模樣。
夢里田小芽突然做起了許久都沒做過的夢!她又夢到原主的前世了。
原主奔向霍啟東,內心是狂喜和希望,卻被霍啟東的保鏢攔住,只得到一句話,田小芽,當年你對我的羞辱,我必將千百倍還回來。
這時候李素芬不知道從哪里出來,怯怯喊了一聲啟東哥哥,看到李素芬,霍啟東眼底的冰冷少了三分,緊繃的下顎線稍稍平緩,當李素芬走上前時,他居然揮揮手沒有讓保鏢攔住李素芬。
“啟東哥哥,真的是你嗎?你回來了?”李素芬臉上落下大顆大顆的淚,泣不成聲。
十幾秒后她啜泣道:“啟東哥哥,這些年奶奶的墳我一直在照顧,你要去看看嗎?”
霍啟東臉上終于出現一絲表情,語氣中透著急切,“帶我去看看。”
然后二人離開,原主失魂落魄地走了,想不明白霍啟東為什么這么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