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太子府的風粼粼,強忍著翻騰的血氣吞服下了凌郁上次在玄靈山給她的最后一粒藥。
她努力的壓制著自己顫抖的手,暗暗恨道:
殺寒樓事小,行刺太子罪名事大,我若剛才真的殺了寒樓激怒太子,以太子的心性,就算將我推上小師叔的幕后之人可以保我全身而退,憑天華門和陛下之間的嫌隙,這宮里我怕也呆不下去了。
白茶,對不起,我無所依倚又身負血海深仇,每一步都不得不謹慎忍耐,如履薄冰……
我不能丟了這個可能讓我尋找到線索的機會,我必須留著這條命替唐家十幾條命討還公道,我今日雖然沒有將寒樓的那條爛命賠給你,但我,絕不讓你枉死!
風粼粼才走出幾步,太子府的院墻上就輕飄飄的跳下了一個黑色的人影,他抬頭看了看那抹倩影,確定她沒有問題后,神秘的消失在了原地。
“丫頭!”
凌郁的馬車在迎頭走過來的風粼粼面前停下,看著她逐漸慘白的臉色,還有身上沾染的斑斑血跡,他不用問也知道那個她看著長大的丫頭干了什么!
他匆匆跳下馬車,將她攙扶了上去。
直到進了隱蔽的馬車內,風粼粼這才敢放松了下來,癱坐在了那里。
凌郁皺眉問她:“我路過朱雀門不見你,逼問了長寧才知道你來了太子府!宮里的事情我也聽說了,蕭赫的近侍白茶死了,可他死了,你跑來太子府做什么?怎么把自己弄的這么狼狽?”
風粼粼有氣無力的說回他,“上次太子命人去永辰宮送了我一把極好的匕首。我當時不想被蕭赫誤會自己有意投靠太子,又逢白茶喜歡,便將那把匕首轉贈給了他!今日蕭赫去朱雀門看我,偏逢太子也在,白茶無意露出了那把匕首被他們看見了,太子當時表情無異,可他身邊的殺手寒樓十分恨怒。我后來又被太后召喚去了一趟,回去時就發現了白茶慘死,他身上那把匕首不見了,還有他腦后一擊致命的暗器傷痕,和他右手斷掉的三根手指,如此歹毒的招數,我立時想到了太子身邊的寒樓,所以……”
“你剛才殺了寒樓???”
她神色復雜的搖了搖頭,“關鍵時刻,慫了……”
他卻急了,擔心的問:“青天白日的跑到太子府里行兇,你這條命不想要了嗎?你可從來都沒有這般不理智過!”
風粼粼苦澀笑道:“就是理智了那么一刻,所以我才沒有殺死他。”
“是你的理智救了你!”
她幽幽笑道:“可我也只有不理智的時候,才感覺自己活的像個人!”
“你……”
凌郁嗔道:“太子何其狡詐,你今日若殺了寒樓,他必定會有幾種方法陷害對付你!你的命沒了,唐家那十幾口人的命誰管?”
風粼粼疲累的閉上了眼睛,“我身份特殊,若真的從太子府負傷出來,想來天華門的人,還有陛下的人就算做做樣子也不會置之不理!……我當時賭定,蕭耀那般為了權勢不擇手段的人,應該不會因為我與寒樓的恩怨,做會觸動他太子之位的事情。”
“你呀!”凌郁嘆聲,“就是太犟!”
她咽了咽口水,愧責道:“若不是我將那把匕首送給白茶,他也不會有今日的慘死……”
“別人做的孽,你就別往自己的身上攬了!”
凌郁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著那個惹人心疼的丫頭問:“人各有命,這就是白茶命數!如果當時他沒有貪心收你那么貴重的東西,又怎會有今日的惹禍上身?倒是你!毫無理智的跑去太子府殺人!……你可后悔?”
“當然后悔!”
風粼粼痛快的回答實在出乎意料,凌郁還呆愣了一下。
“我后悔當時顧慮太多,動搖心思沒有殺掉寒樓!以至于我雖然從太子府全身而退,可到現在都愧疚自責頭痛欲裂!”
凌郁聽完搖了搖頭,這才是那個他熟悉的丫頭啊!
事情既然已經做了,凌郁就算是再說多少埋怨的話語都起不到作用了。
他望著眼前身體虛弱卻偏偏性子還倔強得要命的丫頭,幽幽嘆道:“這次,你可算是把太子徹底得罪了……”
風粼粼譏笑一聲,“我曾聽蕭赫說過蕭耀的為人狠辣無情,城府頗深!想來只要不是他太子門下的人,得罪不得罪他,恐怕都會被認定為他的對手吧!……”
凌郁張了張嘴,竟無法反駁。
最后只能無奈一笑,“我的丫頭,還真是長大了!”
風粼粼也回之一個扯出來的笑意。
凌郁突然想起,“你剛才說太后招你覲見?”
風粼粼點了點頭,“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確實有些奇怪。”
“太后見你,所為何事?”
“看我!”
看著凌郁疑惑縱起的眉頭,她釋然一笑,“就是那種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將我仔仔細細的看了遍的看我!”
“哦?”凌郁也露出了費解的疑容。
“對了,”風粼粼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小盒子,小心翼翼的打開,“她還賞了我鐲子首飾,”她的臉上瞬間露出了一抹心疼,“也不知道剛才和寒樓打架的時候有沒有弄壞?”
當盒子里面的東西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二人視線的時候,風粼粼松了一口氣道:“萬幸沒壞,這兩個東西可值錢呢!”
凌郁笑著搖了搖頭,這丫頭的貪財毛病可能是受他所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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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風粼粼推到面前的首飾,凌郁笑道:“的確是很值錢的東西,皇族之人出手就是闊綽,昨日皇后賞了金刀,今日太后又賞了首飾,丫頭,看來你要發財了!”
他拿起了盒子里面那支華貴的步搖輕輕插到了風粼粼的頭發上,人靠衣裝,這丫頭的臉色果然亮堂了幾分,眉宇間也多了幾分毫不違和富貴之氣。
仿佛這樣的尊貴,本就是該屬于她的!
他寵溺的望著她,滿意道:“還挺好看的!”
風粼粼卻滿臉不屑的,粗魯的從頭上一把扯下了那個金步搖掂在手里,諷聲道:“我這種素衣素衫,舞刀弄劍的人,怎么會適合帶這么貴重的東西?這種錦上添花的玩意兒,只有蕭婉顏和薛傾城她們那種公主呀小姐的才配戴!”
她說著,一把將步搖精準的扔回到了凌郁手中的盒子里。
凌郁有些無奈的看著她,“這是怎么了?”
她輕松一笑,“賺錢,養家!”
凌郁也同樣會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