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裙還沒摘,顧夜西拿著板栗直接去了臥室。
“在看什么?”
“微博。”
一幅漫畫,畫的名字是“塌房警告”。
溫想覺得畫中的男孩子特別像顧夜西。
顧夜西走過來,把手機抽走,“病還沒好,不要長時間看手機。”他坐在床邊,把紙袋放在床頭柜上。
溫想小聲辯解,“我就玩了一會兒。”
“那不玩了。”顧夜西把枕頭墊高,扶她起來,“我給你剝板栗,但不能多吃,容易上火。”
“這里離商業街很遠。”
顧夜西剝完一顆,喂給她,“我打車去的。”他問,“會不會太涼了?”
溫想搖頭。
他才放心繼續剝。
晚風漸漸,溫想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半刻也挪不開。
顧夜西剝完栗子,抬頭撞向她的眼,目光對上后,他問,“你在看我?”
“嗯。”
顧夜西把栗子喂給她,“看吧。”
他坐近一點,讓她看個夠。
晚風漸漸,適合養病。
消失一整天的王戈終于現身了。
裴云抬起頭,看了一眼,繼續作畫。
畫的啥?
哦,是“塌房”的后續。
“王戈,你跟我出來一下。”
避免影響別人學習,班主任把他帶出去教育。
楚嫣然出來倒水,遠遠的瞧見,走過去,“老師好。”一班的班主任也是五班的科任老師。
“嗯。”老師嗯完,對王戈說,“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一點集體意識都沒有,太讓我失望了。”
從始至終,王戈都沒吭聲。
等老師進去,楚嫣然上前,神色關懷,“你怎么了,臉色這么差?”
王戈只說,“沒什么。”
說完,他轉身就走。
手機響了一下,是楚嫣然的。
龐哥:錢已經拿到了,這事你辦的不錯,那三百萬不用給我了。
楚嫣然:把視頻發給我。
龐哥沒再回。
楚嫣然的手指用力收緊,一張漂亮無害的臉逐漸扭曲。
你看吶,人性總是貪得無厭。見好就收?不存在的。
她低頭看著手里的藥,直接放進嘴里,任由苦澀的味道蔓延開,連眉心沒皺一下。
苦嗎?
當然苦,可再苦,她都要咽下去。
而咽下去的結果……
楚嫣然發燒了,晚自修請了假。
晚風徐徐,適合養病。
顧夜西管得嚴,溫想用完晚餐,不到九點就歇下了,顧夜西在樓下守著,快十二點的時候,溫想起來一次。
臥室開著燈,門沒鎖,他直接進去了。
溫想整個人縮在被子里,枕頭上落了幾綹頭發。
顧夜西走到床邊,抓著被子往下拉,讓她把鼻子露出來,“想想。”
她不說話,額前有汗,臉色微微泛白。
“想想。”聲音有些慌了。
溫想睫毛抖了抖,視線還有些模糊,“顧同學?”
“是我。”顧夜西手伸出去,頓住,他不敢動她,“怎么了,哪里難受?”
她聲音輕輕的,沒什么力氣,“我來例假了。”
“很疼嗎?”
她這樣躺著,兩鬢的發已經打濕了,“嗯。”
他記得她不痛經的,這次怎么會嚴重?
顧夜西的手指發緊、發青,“家里還有紅糖,我去給你泡。”
他起身,有些站不穩。
溫想拉住他,“紅糖水不頂用,熱水就行。”
“好。”他應完,又蹲下,“想想,暖寶寶你放哪了?”
“床頭的抽屜里。”
顧夜西去拿了兩片,折回床邊,扶她起來,把外層的衣服掀開,在她腹部和腰側各貼了一片。
他扶她躺下,把被子蓋好
“想想,你等我一會兒。”
也沒等多久,他就回來了。
溫想睜開眼睛,因為虛弱,唇色微微泛白,像一朵雨中伶仃的花兒。
顧夜西在床邊坐下,手放在她的腹上,輕輕的揉,“好點了嗎?”
“好很多了。”
她把手伸出來,去握他的。
“顧同學,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沒有。”顧夜西彎下腰,手肘撐著床,眼中的光溫柔又漂亮。
溫想往里挪了挪,“外面很冷。”
顧夜西脫了鞋子,躺進來,把自己弄暖后才往她那邊靠。
她就凝著眸,安安靜靜的看他。
“網上說的,這樣按會舒服一點。”顧夜西湊過去,親她的臉,“要不要把燈關了?”
溫想往他懷里靠,“嗯。”
今天啊,真是折騰了他好久,溫想抬頭,吻到他的下巴,“顧同學,晚安。”
燈已經關了,只剩下她溫溫柔柔的聲音,在耳邊蕩呀蕩、蕩呀蕩……
拂曉天明,溫想醒的時候,顧夜西已經起床了。
她穿上外套,洗漱完,下樓找他。
顧夜西在廚房,用剩下的栗子給她熬栗子粥。
很香。
他從鏡子里看到她,回首,“怎么下來了?”
溫想走過來,幫他把圍裙系好,“起床怎么不叫我?”
“太早了。”顧夜西拉她到前面來,彎著腰,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還痛不痛?”
“比昨晚好多了。”
“要是還疼,就得去醫院。”
溫想不太好意思跟他聊這個,轉移話題,“里面太干了,要不要再加點水?”
顧夜西看了眼,“不用。”用大勺子攪了攪,“再加會爛掉。”
嗯,他現在已經比她會得多了。
用完早飯,顧夜西的電話響了。
是趙平。
他去外面接,“喂。”
“爺,我到帝都了。”
他對這些不敢興趣,“哦。”
“除了劉客卿,其他事你不用給我打電話。”
“沒事我掛了。”
嘟嘟嘟
趙平:沒有感情啊,終究是我錯付了。
運動會這三天不用上課,溫想請了假,呆在閣樓,顧夜西看她很牢是一方面,捧在手心是另一方面,除了洗澡,去哪都抱著她。
人世間事逃不開酸甜苦辣,溫情與爆烈,甜蜜與不幸,淺懶與深淵,毫厘之差,千里之失。
賭博就是一念之差,有人傾家蕩產,也有人盆滿缽盈。
龐爺站在賭場門口,給楚嫣然打電話。
“怎么這么久?”語氣很不耐煩。
楚嫣然剛退燒,聲音沒什么力氣,“我說過,我們不要再聯系了。”
龐爺,“我沒錢了,快給我打點。”
臉皮這種東西,一旦丟掉,就撿不回來了。
楚嫣然動了氣,語氣稍稍加重,“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