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夜暖知溫顧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到底誰是嫖客?

課上到一半,王戈才回來,瘦骨嶙峋的一把,唯有嘴唇紅潤,水光盈盈,應該是洗了很久。

溫想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淡。

王戈捂得死死的那件事,她知道一點,是聽解棠說的。

同情嗎?有些談不上。

溫想讀佛經,信輪回,信因果,也信報應,所以最近她捐了很多錢,做善事、積功德,為了心上人。

校門口前面這條路很安靜,午風篩起樹的影,落葉在腳邊簌簌作響,被風吹得起起落落。

上車的時候,右腿已經疼得動不了了,顧夜西人先進去,坐好后用手抬了一下,然后關上車門。

司機看他有點可憐,出于好意,“你沒事吧?”小小年紀,居然腿腳不好。

顧夜西擦掉臉上的汗,“去醫院。”

司機提醒他安全帶,然后驅車離開。

半個小時后,一臺電梯升到醫院頂層。

實驗室的門關著,顧夜西一瘸一拐的走到門口,把指紋錄進去。

一開門,博士好像永遠都在。

上回見面是一個月前,那次,顧夜西差點要了他的命。

“終于肯來見我了?”

顧夜西沒有回,拖著腿坐到床邊,脫鞋,躺下。

儀器都已經準備好了,博士走過來,把止疼劑推進他的身體里,“還同我置氣?”

顧夜西不說話,在看天花板。

博士把針筒拔出來,扔進醫用的垃圾桶里,“馮大來南杭了,對吧。”

眼線可真多。

顧夜西嗯了一聲,把止血用的棉花丟掉。

博士戴上手套,端著看戲的姿態,“那你可得把溫想藏好嘍。”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他的眼神冷下來,嗓音微沉,“若你敢從中作梗,休怪我不講情面。”

呵,搞得他講過一樣。

博士檢查了一遍試劑,“命都在我手里,還有膽子威脅我?”

說完,他去拿旁邊的手術刀。

顧夜西伸手按住,手指用力收緊,“你看我敢不敢。”他就是吃威脅這碗飯的,膽子大得很。

示弱一次會死是吧?

“躺好。”

掌心破了,顧夜西也不覺得疼,閉著眼,“兩點半之前弄好。”醫院到學校最快也要半個小時,他答應了溫想,要在三點前趕回去。

博士沒再說什么,重新拿了把手術刀。

整個過程很快,因為嫻熟,只用了兩個多小時。

現在是兩點零三分,顧夜西受傷和開刀的部位都已經結痂了,他起身,用酒精棉擦了一遍手,洗凈血跡。

“這瓶拿著,以備不時之需。”

顧夜西接過來,放進兜里,轉頭就走。

像極了古代的嫖客,提起褲子不認人。

門開了,又關上。

博士把垃圾桶里沾了血的酒精棉撿出來,點火焚毀。

火光后面的臉,虛幻又飄渺。

顧夜西下了電梯,從醫院大門走出來,滿腦子惦記著溫想,沒注意到門口榕樹下有一道身影。

是楚嫣然。

她看著顧夜西上車,這時,手機響了。

龐爺問,“你在哪兒?”

“干什么?”

“王戈那幾個小子要聯合起來搞我,你快想想辦法。”

求人辦事就這個態度。

楚嫣然走下樓梯,事不關己,“那是你的事。”到底敲詐勒索了多少錢,才會把王戈這只兔子逼到咬人,“我也沒有辦法。”

龐爺冷笑,“是你把我拉下水的,怎么,想把自己摘干凈?”

楚嫣然不說話,望著顧夜西離開的方向,目光炙熱。

“你別忘了,我手上還有視頻——”

話還沒說完,她就直接打斷,“被人掐脖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掐脖子?

說到這個,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纏上來,扼住咽喉,涼颼颼的,龐爺的酒醒了,“你都知道什么?”

果然啊,他很怕顧夜西。

楚嫣然的嘴角往上,“我知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人,會幫我。”現在不會,以后也一定會。

這婊子,竟敢威脅他!

龐爺又不傻,語氣諷刺,“他能看得上你?”一雙破鞋而已,真是可笑,“總之你記住了,我們是綁在一條繩兒上的螞蚱,我要是進了牢,你也別想好過,大不了魚死網破。”

說完,他掛了。

楚嫣然摸了摸自己的鎖骨,眼底微燙,看不上她又如何,顧夜西那樣的男人,哪怕只能得到一次,她也知足了。

天還很明亮,走在路上的都是活人,但肉眼看不出來,某些人表面上光鮮亮麗,其實內心早已腐爛透頂。

三點整顧夜西回到學校,正好是課間休息。

剛上樓,顧夜西就看見了溫想,她站在轉角的位置,陽光描著她的輪廓,鬢邊的頭發在抬頭的時候,散落下來。

“你回來了。”她微微抬頭,眼里盛滿了他的影。

影子,在慢慢放大。

顧夜西握住她的手,有點涼,“你在這兒干嘛?”彎下腰,輕輕拂好她的頭發。

溫想挨著他,目光細細打量著,“我在等你。”

“怎么不進去等?”外面風大,她現在不能久站。

溫想只想快點見到他,“你去醫院了嗎?”

她聞到醫用酒精的味道,很淡。

“嗯。”知道她想問什么,他說,“放心,我沒事。”

顧夜西牽她到人少的角落,把她抵在了墻邊,低頭親親她的臉,“擔心了?”

她承認的很痛快,“嗯。”所以,“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

溫想不信。

她把他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整齊的搭在欄桿上,要親自檢查一遍。

怎么檢查?

摸唄。

等把顧夜西摸到渾身發燙,她才相信。

呼——呼,風在叫囂著,樓下的狗尾巴草搖的厲害。

“想想,你怎么不摸了?”

“檢查好了呀。”

她才是嫖客。

顧夜西呼吸有些不穩,“那晚上回家摸,好不好?”聲音都啞了。

溫想捂住他的嘴,羞紅了臉,往兩邊看了看,“不準說。”

“好。”

他親親她的手心,喉結滾了一下,“你的臉很紅,等會兒再回教室。”

溫想垂眸,睫毛在怯怯的顫。

不好意思哦。

顧夜西的嘴角往上跑,穿衣服的時候一直在看她,目光就沒挪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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