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夜暖知溫顧

第三百五十五章 大家好,我是溫想

葉子走到解棠身邊,手里拿著一張紙巾。

光被擋住了,解棠抬起頭,嘴角綠了整整一圈。

葉子把手抬起來。

解棠盯著看,過了一會兒,“給我的?”

葉子點頭,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他的,“臟。”

“謝謝。”

解棠接過來,胡亂一擦,然后把紙揉成一團丟到垃圾桶里。

葉子離開了一會兒,馬上又回來了,她把一整包紙巾拆開,放到他面前,“你的手,很臟。”

黑乎乎的,因為沒洗。

解棠下意識看顧夜西,訕笑,“可、可能是我忘記洗了。”

葉子面無表情,一個字,“擦。”

談明問王晴天說,“葉子是處女座嗎?”

王晴天搖頭。

談明又問,“那她平時有潔癖?”

王晴天,“也沒有。”

奇了怪了。

那葉子怎么只對解棠這樣?

這時,柏張和馬秋他們回來了,看樣子聊得很愉快。

裴云跑過去端茶送水。

顧夜西起身,走到柏張面前,“可否借一步說話?”

柏張愣了一下,點頭。

兩個人出去了。

晚上六點半整,南杭體育館,巡回公益演唱會正式拉開帷幕,燈光一亮,舞臺前奏一響,全場觀眾沸反盈天。

搖滾歌手最會調動氣氛,一首成名曲,方寸之間,有的是煙火,有的是閃電,從日出到日落,夜幕悄然降臨。

解棠、裴云、馬秋、談明、王晴天和葉子他們都在下面,舉著和周圍人一樣顏色的牌子,吶喊尖叫。

一曲唱罷,柏張調了調麥,“大家好,我是柏張。”

全場的掌聲和尖叫戛然而止。

他的聲線稍稍沙啞,有點性感、有點滄桑,聽上去很有味道,“遠道而來的朋友,不需要修飾和形容詞,因為有你們,一切都恰到好處。”

“感恩,我會用歌聲傳達。”

“還要感謝本次的助演嘉賓——”柏張高聲道,“她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一句話,吊足了觀眾的胃口。

似乎在舞臺上揮汗如雨的,已不是柏張自己——

有猛虎和烈焰。

有喇叭聲碎和馬蹄聲咽。

有西北的大漠和邊疆的雪山。

臺下卻似剛剛放晴的天空,天青在瀲滟水波中,漸漸瓦解,點綴著片片紅霞,隨著歌聲翻涌。

溫想換完裝,站上升降臺。

她穿著一身黑色皮衣,領帶稍稍扯亂,里面是一件露腰的白色打底衫,腰很細,攻氣很強。

顧夜西盯著看,皺眉,“能不能換一件?”

“不好看嗎?”

他的眉頭沒松開,“不是,不想給別人看。”她那截細腰,想給她遮起來。

溫想失笑,“來不及了。”而且,“顧同學,這是工作。”

所以,抗議無效。

顧夜西能怎么辦?

只能讓步唄。

他上前,取下她脖子上的項鏈,握在手心,“這個暫時交給我保管。”因為風格不搭。

“好。”

聽見柏張的聲音,“接下來,讓我們歡迎本次的助演嘉賓——溫想!”

溫想?

溫想!

聚光燈下,升降臺把溫想緩緩送上來,她一身勁裝,就這樣出現在舞臺上,“大家好,我是溫想。”

“啊啊啊——”

耳邊除了掌聲,只剩下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啊啊啊——想想——看我看我——溫想——”裴云把手里的牌子舉過頭頂,嗓子都快喊破了,妥妥的粉頭。

終于明白為什么是天青色?

因為溫想。

春風化雨,靜水流深是她。

意氣風發,從容簡單是她。

溫想走到舞臺中央,話筒里有她的聲音,“好久不見。”起風了,說是一個少年的夢境開始了萌動。

顧夜西就站在那兒,癡癡地望著臺上的姑娘。

他的姑娘。

“溫想溫想!”

“柏張柏張!”

“溫想!”

“柏張!”

在吶喊聲中,溫想手按在唇上,示意他們噤聲,于是,所有人安靜下來,電吉他的前奏一進來,場館再次鼎沸。

她與柏張的合唱,似早晨的潮汐,抑或萬馬奔騰,云卷天宇,醒來時前半不眠之夜的補償和覺悟,被這震撼的聲音所洗沐,化為了可聆聽的顫音。

現在才知道,滿心沸騰,激情燃燒也是她。

在這兒,所有人都是歡呼的追蹤者,盲目成為慣性,一團火,燃燒成灰燼才肯罷休。

溫想這么多年人氣不減,不是沒有理由的。

解棠把嗓子喊啞了,忍不住跟旁邊的人炫耀,“這是我姐。”

語氣得意的要命,不是腦殘粉就是腦殘粉。

旁邊這位小兄弟表示理解,“是啊是啊,溫想老公太帥了!”

解棠把眉頭皺起來,糾正他,“她不是你老公。”

小兄弟不管他,管自己喊,“啊啊啊,老公快看我,老公!”

解棠,“……”

好氣哦。

徐夢溪叫了三聲裴云,裴云才理抽空看了他一眼,看完馬上把頭扭回去,嘴里瘋狂喊著溫想的名字。

“裴云。”

“你誰啊?”

被冷落的徐夢溪,“……”

他把口罩摘下來,重新拍拍她,“裴云。”

裴云轉過頭,好兇,“干嘛!”

燈光亮的一瞬間,看到了徐夢溪的臉。

“徐、徐老大?”

總算認出來了。

徐夢溪把口罩重新戴上,和她并肩,弱弱地說了一句,“你也太激動了。”

“啊?”

萬人喧囂,什么都聽不清。

徐夢溪垂下睫毛,拿起一塊牌子,“沒什么。”

不是說只粉他一個的嗎?

小騙子!

小騙子沒心沒肺的,完全沒察覺到本命的情緒很低落。

“想想!”

“想想我愛你!”

這時,演唱會剛剛過半。

顧夜西整理了一下外套,轉身離開。

溫想換裝時,他站在門口等,靠著墻,低頭看手里的項鏈,目色很溫柔。

“想想。”

誰喊了一聲?

顧夜西轉頭看去,門開了,溫想穿著一身淺白的紗裙,露肩、露鎖骨,長發隨意披散下來,影子在雪白的肌膚上,眼妝很漂亮,像初春帶雨的桃花,含羞帶怯。

他愣了愣,才上前,下意識彎著腰,“好了嗎?”

溫想看著他點頭。

工作人員都很識趣,紛紛給小情侶騰地方。

裙擺很長,拖著容易弄臟,顧夜西彎腰牽起,然后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走進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