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夜暖知溫顧

第三百五十八章 墓園,博士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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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日娶到溫想:應援牌上是柏張的名字。

后面是一張照片,是一張燈牌照。

去過現場、領到應援物的歌迷紛紛發聲了:

別罵了、別罵了,溫想做錯了什么?

罵的人都沒有心。

燈牌是天青色的沒錯,但上面映的是柏張老師的頭像和名字,這你們還有得挑?

是啊,明明她和柏張老師的關系那么好。

溫想值得。

柏張V轉發了早日娶到溫想的微博:溫想很敬業,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歌手!演唱會開始前,顧夜西就跟他通過氣了。

所以,那些眼紅嘴酸的黑子可以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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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夜西低著頭,手指滑得很快,只給夸溫想的留言點贊。

“顧同學,你怎么什么都不吃?”溫想問。

“不餓。”

“那也要吃一點。”這是他說的。

顧夜西放下手機,把筷子拿起來,夾了一只蝦,剝完殼后放到溫想的碗里,“你快吃。”

溫想看著碗里的蝦,拿起勺子弄成兩半,起身,用公勺舀了半碗粥,還加了很多海鮮佐料進去,“禮尚往來,要吃完哦。”

沒辦法,顧夜西拒絕不了。

他只能乖乖吃飯了。

此刻,天空的背景是黑色的,光線昏暗,那些野花都擎著燈,照著老屋一部分病毒和霉菌,老墻皮斑駁,人走后,老屋就浮出來野花、野草和吱吱叫的地鼠。

風聲和漏洞也住了一屋又一屋。

只有一道身影,他癟著身子,走得晃晃悠悠。

“溫、溫想?”

可追到轉角,什么也沒有。

王戈手扶著墻,因為用力,指尖微微發青,小聲喃喃,“……看錯了。”

也對。

她怎么可能在這兒?

王戈貼著墻面坐下來,抱著膝蓋,一動不動。

他看著地上的影子,手悄悄握緊——王家式微,甘媛被判了刑,所有庇護都在一夜之間消失。

他好好一個富二代,如今卻活成了一個笑柄。

王戈啊王戈,你可真行!

對面走來的男人莽莽撞撞,一只腳撞上地上的笑柄。

男人穩住身形,飆了句粗話,“大晚上的,你有病啊。”

王戈站起來,拍掉手上的灰,轉身想走。

男人往地上啐了口痰,“媽的,你給老子站住!”

他抓住王戈的肩。

一碰到,王戈胃里翻江倒海,yue了一聲,扶著墻開始吐。

男人,“……”

他捂著鼻子,罵罵咧咧地遠離。

臭死了。

“晦氣,真晦氣。”他低咒,滿腦子怨念,沒注意到路邊的樹下有個人。

手機震了兩下,是楚清的來電。

艾薇兒接聽起來,“喂。”

“你在哪兒?”

“外面。”

“馬上回來,我帶你去參加一個飯局,你表現好點,爭取拿下那部網劇的女二號。”

“女二號?”

“嗯,資本塞了人進來。”

“誰?”

“好像叫莫薇。”

哦,是那位糊糊團的前隊長。

艾薇兒望著不遠處,王戈落魄的背影,嘴角勾起,“知道了。”

這些傷她的人,全都別想好過!

時間兜兜轉轉,顧夜西在4月14號這天出了趟國,他去打HPV疫苗的第二針,同樣瞞著溫想。

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由徐夢溪主演的《青玉案》正式殺青,他沒去參加殺青宴,馬不停蹄趕到下一個劇組。

吃瓜群眾看到路透照后,封給他一個“拼命三郎”的頭銜。

顧夜西剛下飛機,跟溫想視頻通話。

“想想。”

溫想躺在床上,在敷面膜,“那個學術交流要去很久嗎?”

顧夜西一只手推行李,“明天就回來。”

四月份,戈本哈艮這邊依舊很冷,溫想怕他凍著,準備了很多保暖的衣服。不然的話,他背行李包就夠了。

“飯吃了嗎?”

“在飛機上用過了。”

溫想看著手機屏幕,細細囑咐,“到了酒店先好好睡一覺,好好休息。”

顧夜西戴著口罩,眼角彎彎的,“想想,沒有你我睡不著。”

溫想翻了個身,把手機換到左手,“那下次,你記得把我捎上。”她聲音輕輕的,含羞帶怯。

“好。”

顧夜西輕笑。

“想想。”他喊了一聲。

“嗯。”她應了一聲。

顧夜西舉著手機往前走,其實也沒有重要的事,就是舍不得掛掉。

戈本哈艮和南杭正好有十二個小時的時差,溫想那邊是晚上九點,他這邊是上午九點,陽光透過薄薄的云層,落在白色的屋檐上。

隔著一條馬路,放眼望去,全是穿著隨意、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唯獨從賓利車上下來的男人,西裝革履,手里捧著兩束白花。

是博士。

他來這兒干嘛?

顧夜西凝了凝眸,神色微變。

溫想喊了他一聲,“怎么了?”

“沒事。”顧夜西停在樹下,看著手機屏幕里的姑娘,“想想,你明天還要上學,今晚早點休息。”

溫想坐起來,對他揮揮手,“你一個人在外邊要多注意安全。”

顧夜西也揮手,只說給她聽,“想你。”

“我也是。”她嘴角彎了一下,但馬上壓下來,不能笑,面膜會掉。

說完,溫想等他先掛。

戈本哈艮西北部的墓園。

“顧厲,葉青。”

是博士,他站在那兒,望著墓碑前的兩束白花,微微失神。

秋風停止轉動,等待下午平靜地來臨。季節嬗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轉眼,已經十一個年頭過去了。

“我來看你們了。”

聲音有些顫抖,不知是風太大,還是別的原因。聽到腳步聲,博士轉頭,看見顧夜西走過來,他還沒走到,“真的是你。”

博士下意識退后了一步,有一瞬間的慌亂,再抬頭,表情已經恢復到正常,“你怎么在這兒?”

很奇怪嗎?

顧夜西扭頭,把目光落在墓碑上。

顧厲。

葉青。

博士手放進兜里,用力握緊,“你跟蹤我!”這小子,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你想多了。”顧夜西的視線收回來。

博士盯著他看,目色很深。

顧夜西隨口一問,“這兩位是你的故人?”

“嗯。”

“為什么沒有遺照?”墓碑上只有名字。

風,吹起博士一頭華發。

為什么?

因為他不敢,害怕午夜夢回,夢魘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