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沒拿穩。”
秦選臉色很不好看。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哦,羊肉沒吃到,惹得一身騷。
這時,顧夜西說,“這算盤我要了。”他把茶杯扶正,站起來,“你先去換身衣服,我再看看其他物什。”
秦選臉色這才好轉,馬上換了一副表情,“您稍等、您稍等。”
離開前,他把小何叫去一邊,言簡意賅,“伺候好這位爺。”這位,可是財神爺。
小何點頭,“明白。”
顧夜西往門外使了個眼色,盯梢的人悄悄退下去。
十分鐘不到,秦選便回來了,這會兒還沒走到,他就笑容滿面地拱手,“小顧先生,久等久等。”
顧夜西轉頭,擺了擺手。
“您可有相中的?”
“看不好。”
從薈雅齋出來后,顧夜西原路返回,壇道園的入口處,已經有人在那兒等了。
“十爺。”
顧夜西問他,“怎么樣?”
“爺,秦選的背上有道疤。”
“看清了?”
“屬下親眼所見。”
“新傷舊傷?”
“看愈合情況,應該是舊傷。”
那就沒錯了。
顧夜西吩咐下去,“派人繼續盯著,切忌打草驚蛇,有任何風吹草動,速速上報林業。”
他低下頭,“是。”
顧夜西看了眼手里的算盤,丟給旁邊的人,“這個拿去送給武宇濤,他要是問起來,就說是我的人情。”
人情還能強塞?!
不管能不能,塞都塞了。
武宇濤看到算盤的時候,好不奇怪,“誰送來的?”
“十爺。”
顧夜西?
武宇濤皺了皺眉,困惑,“他給我這個干嘛?”
“來的人說,這是十爺送您的人情。”
武宇濤無語。
又不能不要,他搖搖頭,把算盤拿起來,本著“小孩子瞎鬧”的心思隨便看看,結果這一看——
這是?
手底下的人小聲嘟囔,“這十爺也真奇怪,派人送來個黑算盤。”什么意思,難道是在諷刺八爺?
黑算盤?
辦公室的燈開著,這“黑算盤”只有邊緣露著一綹紅,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武宇濤把頭抬起來,“這是紅的。
“八爺,我又不色盲。”
武宇濤笑了笑,“你去取桐油和最細的紗布過來。”這東西既然是他的了,他當然可以做主。
顧夜西這小子,眼力可以啊。
稍微有點扯遠了,這會兒顧夜西開車回家,一開門,屋里很亮,溫想一下子站起來,光著腳站在那兒。
顧夜西把外套脫掉,搭在置衣架上,然后走過來抱她,抱起來輕輕放下,讓她踩在自己的腳背上,“等很久了?”
溫想沒問他去哪兒,嘴邊抿了一下,“飯菜都涼了。”
聽出來了,她有點鬧脾氣。
顧夜西先道歉,然后抱著她往餐桌那邊挪,“下次我回來晚了,你不要等我,一個人先吃。”
溫想搖搖頭。
“一定要等?”
“嗯。”
這樣他會記掛著她,指不定能早些回來。
顧夜西隨她了,一只手摟住她的腰,把椅子拉出來,扶她坐下,低頭看了一眼,又轉身折回去,把沙發前面的拖鞋拿過來。
他蹲下來,為她穿好,“等我一會兒,很快弄好。”
他起身,端著盤子進了廚房。
溫想馬上跟上去。
顧夜西抬頭,從玻璃窗戶的倒影里看到她,過了一會兒,“想想,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什么事了嗎?”
溫想站在門口,頭低著,“我看了姑姑發來的劇本。”
溫秋月?劇本?
顧夜西想了一會兒,記起來了:年前,他和溫想一起去給周星然捧場,好像是碰到了溫秋月。
顧夜西記得,“她不是說高考完嗎?”
當時,溫秋月的原話是:想想,姑姑手上有幾部新投資的劇本,都是姑親自掌過眼,等你高考完——考慮考慮?
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溫想不說話,似乎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顧夜西把鍋蓋蓋上,轉身走過來,“劇本講什么的?”
“校園霸凌。”
“你看完了?”
“看完了。”
顧夜西上前,伸手抱住她,“不想了,多想想我。”他的聲音很輕,但很有安全感,“那些事,我絕不會讓它發生在你身上。”
他拿命發過誓,要保護她一輩子的。
“我是在想兩年前的時候——”溫想手抓著他的衣服,稍稍收緊,“我們還不相識的時候,你是不是也這樣被同學欺負過?
“別人哪欺負得了我?”
“只是偶爾聽裴云提起,說你經常被人孤立。”那時她還不認識他,也不在意,現在想起來,心疼都快心疼死了。
顧夜西把手臂收緊,“我向來就不合群,他們孤立我最好。”
他沒有否認。
溫想鼻尖一酸,眼睛紅了,“劇本里的男孩子,最后跳樓自殺了。”
顧夜西手抖了一下。
“擔心我?”
不是。
“是心疼你。”
這是顧夜西聽過的最好聽的情話。
顧夜西手滑到她的手臂上,彎下腰叫她,“……想想。”
溫想看他的眼睛,里面有她的影子,“以后要不是重要的事,都把我捎上吧。”
“好。”他拒絕不了。
飯后,顧夜西守在床邊等她睡著,確認她睡熟后,才把平板拿過來,她的東西對他從不設限,可以直接用指紋解鎖。
顧夜西從九點半看到凌晨三點,腦子越看越清醒。他大概知道溫想心情不好的原因了,就像現在的他一樣,想給編劇寄刀片。
某編劇從夢中驚醒,后背一涼。
五一的最后一天。
大清早的,談明給顧夜西打來一個電話,一開口,“金昌文夫婦來南杭了。”
美夢被打擾,顧夜西的起床氣很重,“來干嘛?”
談明說“他們從機場出來后,徑直去了金優的住處。”
顧夜西抓了兩下頭發,壓著怒氣,“我知道了。”
叩叩叩。
談明聽見他那邊的敲門聲。
還能是誰?
談明很有自知之明,先掛了。
顧夜西把手機放下來,讓它自然黑屏。
溫想走到床邊,抬手壓了壓他頭上豎起的呆毛,“早安。”
顧夜西看到女朋友,起床氣說走就走,“早。”他掀開被子下床,把腰彎下來,“想想,我昨晚夢到你了。”
“夢到什么?”
“不能說,你聽了會害羞。”
溫想臉紅紅的,瞪了他一眼,“登徒子。”
是啊。
夢里的他就是登徒子,對她孟浪的緊。
顧夜西一臉壞笑。
溫想不看他,轉身,“快去洗漱,早飯要涼了。”語氣很淡定,但她把頭發挽上去了,遮不住通紅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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