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府的焦躁與蠢蠢欲動,相國府的忐忑與不安,宮里頭的人心各異,這一切都不妨礙金陵城看熱鬧人們的興趣昂然。
九皇子和相國府千金的大婚是周皇即位以來第一次賜婚。
婚禮之隆重盛大堪比當年太子娶妃。
整個金陵城以及大周各地的權貴云集赴賀!
天公作美!
十一月二十五日夜間一場瑞雪將金陵城裝扮一新。
次日,雪止風停,白雪晶瑩,暖陽當空。
金陵城已經數年沒見過雪了。
瑞雪帶來的喜悅讓孩子們撒了歡,大人們過了癮。
就連白發老翁扶拐老婦也都走出了房門賞雪景同時圍觀相府千金和九皇子的大婚。
從福臨巷子的相國府到永霖巷子九皇子府的主干道上沿途瓊花玉樹披紅掛彩。
沿途更有身披大紅披風的李家鐵騎立馬護駕。
“神仙玉顏,天作之合!九殿下和李玉顏真是般配……瞧瞧這何止十里紅妝啊……”
滿頭白發的老婦湊到一起免不了一陣子交頭接耳。
仔細聽聽也都是羨慕贊賞的居多。
日頭高起,吉時已至。
大紅色綴著五彩絲綬金絲銀線嵌滿珠寶的花車從相國府款款而出。兩匹大紅色的駿馬披紅掛彩的拉著花車緩緩的邁開了步子。
李威之領隊身穿大紅錦袍的李家兄弟騎著脖頸上纏著大紅綢花的棗紅馬緊隨著花車兩側徐徐而行。
迎親使恩德侯鳳迪高頭大馬紅衣美艷一路走來也是惹得圍觀的姑娘婦人一陣子歡呼。
走在最前頭的是兩排彩衣少女,她們手提彩籃不停的往兩側撒著花紅的彩頭喜果。
白雪之上,紅妝艷麗,每個人也都是滿臉喜色。
花車經過,兩側婦孺老幼雀躍歡呼。
整個福臨巷子熱鬧空前。
此起彼伏的歡呼聲使得花車上李玉顏緩緩睜開了眼睛。
李玉顏有些恍惚,耳邊的喊殺聲怎么變成了歡呼聲。
她記得她扮成了李洛之來到了周爍的寢殿內,一群滿臉殺氣的人就沖了進來。
那一刻,她腦子里全都是廝殺的場景……
李玉顏抬手揉眼睛,才發現兩手腕被紅綢纏在了一起。
動動腳上也是,只不過比手上松些,慢點走路還是可以的。
再看看身上的嫁衣,李玉顏頓時明白了,她被人綁上花轎了。
跟在李玉顏身旁的不是花影而是一個身穿喜服的陌生中年婦人。
“醒了?”婦人眉目含笑,“可是餓了?渴了?食盒里都有,為師喂你。”
為師?
李玉顏微微蹙眉。
她并沒有問過花影,花影也沒和她說過,李玉顏有一個女師?
她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她是不是李玉顏。
一切都云山霧罩的。
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這種滋味很難受!
“花影呢?”
“她被為師罰去思過了。”婦人柔聲道,“放心,三日后你回門的時候,她再跟你去王府。”
“你乖乖聽話,好好拜了堂。等入了洞房為師自會給你解開手腳。”婦人的聲音很輕柔。
“你也別想跑了,為師已經封了你的大穴,你是使不上力的……”
“你是我師父嗎?”李玉顏皺眉苦笑,“你明知道我不愿意嫁,還這樣綁著我去!”
“你還小!”婦人嘆道,“你要記得這世上為人父母的是不會害自己的孩子的。”
“我已經死過了!”李玉顏冷笑,“你們這樣把我嫁過去,就不怕我再死或者讓他死!”
“不怕!”婦人笑道,“九殿下已經傳了話,今朝若能共賞雪,此生也算共白頭。總之生他和同生,死也和你同死。你們夫妻必定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呵!”
一想到那張美艷又虛偽的臉,李玉顏一陣子惡寒。
“你方才說什么?”李玉顏重復著婦人方才的話,“今朝若能共賞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這句話為何就這么熟悉?
李玉顏頓時覺得頭又劇烈的疼了起來:“下雪了嗎?”
“對!”婦人笑道,“昨夜下了一整宿,今日一早放晴,你看連老天爺都在為你們兩個慶賀呢!”
李玉顏似乎沒有聽到婦人的話側身舉手就想去開車窗簾。
“別動!”
婦人一聲驚呼將李玉顏壓在了身下。
驚呼聲和噼里啪啦的爆竹聲響一瞬間就炸開了。
李玉顏剛被婦人抱在懷里花車就劇烈的抖動翻滾起來……
“呀!”
“不好了!”
人群中驚呼不已,到處都是噼里啪啦亂炸的鞭炮。
似乎整條巷子都炸開了,人群,馬隊全都亂了。
重重護衛之下,拉著花車的馬突然癲狂的上躥下跳的,花車也隨著兩匹發狂的馬起飛翻滾落下。
那馬突然發狂,似乎拼命的想要擺脫身后的大車,瘋狂的上躥下跳奔跑。
李威之等人反應過來想要去制服驚馬的時候,就見一陣嗖嗖的飛鏢朝他們射來。
兩旁的李家鐵騎也都被人群給圍住了。
幾個功夫好的,棄馬奔向花車,半途也被各種暗器阻擋。
李威之打落一枚飛鏢就見花車已經拐進了永霖巷。
花車上還站著一個紅色的人影,瞧身型是恩德侯鳳迪。
因為突然炸開的爆竹聲,看熱鬧的人群就亂了,整條路都是人,騎馬去追根本跑不了。
李威之一咬牙棄馬飛起,就在他飛起的同時,數枚飛鏢對著他打了過來。
閃過飛鏢李威之朝著花車就奔了過去。
花車已經沖進永霖巷子老遠了。
好在鳳迪事先安排了人手,驚馬的那一刻起,隱藏在人群里的護衛就將花車作為首要保護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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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兩個眼疾手快的在花車拐進永霖巷子的時候就去控制瘋馬,眼看馬控制不住,他們便砍斷了馬韁繩。
兩個護衛控制著兩匹瘋馬沖出人群。
花車一陣子劇烈的翻滾之后側翻在道旁的積雪上。
李威之趕到的時候,鳳迪正對著花車喊話:“王妃,你還好嗎?”
白雪陽光都很刺目,偌大的花車上掛滿了各種暗器。
這些暗器形狀各異,但每一支都反射著藍瑩瑩的寒光,一看就是焠了劇毒!
更讓李威之膽寒的是車衣上很多孔洞,那是暗器穿過車衣留下的。
“小妹!白萱!你們還好嗎?”
李威之對著花車聲嘶力竭的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