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時他也不會在乎,可現在,他的腳下就放著兩個筐……
他心虛啊!
那男人說著,眼睛覷到地上的兩個筐,頓時一怔,輕咦了聲,彎腰就要去掀上面蓋著的單子。
楊衛國把瓜子放到了袋子里,袋子分別放在兩個筐里,上面蓋了兩個單子。
常玉珍一直盯著那男人,他一動作她反應特別快,一把推開他,斥道:“你干什么?這是我的東西,你瞎看什么?”
男人皺眉,“你的?什么東西放筐里?”
常玉珍翻了個白眼,“我說王文豹,你管得可真寬,這是我家親戚剛送來的,你管得著嗎?”
男人孤疑的打量著楊衛國又看看那兩個筐,總覺得這話不太可信。
“喂,你是干嗎的?你不知道玉珍是我看上的女人嗎?”他揚了揚下巴,一臉的囂張。
二人從穿著打扮上就能看也屬于兩個世界的人,他當然不會對楊衛國客氣。
這話真挺難為人的?楊衛國看了眼常玉珍,后者已經攔在二人中間,“你給我滾!什么你看上你看上的,我可告訴你,我沒看上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常玉珍像個小辣椒一樣,把那男人攆了出去。
楊衛國看著心里暗忖:“難不成這些女人都這樣?真真也是,說翻臉那脾氣來得老快了,厲害得能動刀……看來這常玉珍也挺厲害……”
常玉珍把人攆出去,一臉歉意的看著他:“真不好意思啊,剛才把你給扯了進來。”
楊衛國搖搖頭,“那倒沒事,只不過下次不要這樣了,我畢竟已經結婚了,這真要傳出去對我對你都不好。”這要是真真知道了,他怕他的臉被撓成土豆絲。不,撓成土豆絲是好的,就怕她理都不理自己。
想到這里,他打了個哆嗦,正色道:“常同學,謝謝你今天幫了我并答應幫我保密。不過,以后不要再有這種事了了。”他挑起筐,“我得走了,”
常玉珍被他說的小嘴微微撅起,“都說了對不起了,小氣!”她跑過去攔住他,“你等一下,我看看外面還有沒有人?”
她往他面前一攔,楊衛國下意識的往后一退,常玉珍更氣了,掐著腰喂了兩聲,氣哼哼的轉頭去開門,“你一個大男人怎么還不如我一個女人,”她探著頭往外面看了看,“好了,沒人了,你走吧!”
楊衛國道了謝,挑著筐走了。
王文豹從常玉珍家里出來,嘴里罵罵咧咧的走了沒幾步,想想不甘心又返回來,剛拐過來就看到常玉珍探出個頭鬼鬼祟祟的樣子。
他忙躲到一旁,接著就看到那個據說是常玉珍的男朋友,挑著兩個筐從常家出來。
他挑了挑眉,這可真是意外。
不是說這筐里的東西是她的嗎?看這人挑著東西的樣子分明里面有東西。
常玉珍這個小撒謊精!看他以后怎么收拾她。
楊衛國本來是想趕緊離開這邊的,可是沒走多久,就被人叫住要買瓜子,他有些為難的說:“下次吧……”
那大媽倒是明白,“那些人走了,放心吧,他們多些日子才過來一趟。”
這一放開,來買的人就多了,王文豹那眼睛里都要噴出火來了。
常玉珍這丫頭竟然找一個投機倒把的男人當男朋友也不要他……
他哼了聲,想去找人來抓楊衛國,可又怕自己去找人的這時間他離開。想了想干脆一直不遠不近的綴著他,看他到底往哪去?
捉賊抓贓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楊衛國自然不知道他被人跟上了。
賣完手里的這點瓜子,他匆匆的往公交車站去。
見他上了車,王文豹悄悄的從后面上了車,頭轉到一側,不時的悄悄回頭看一眼。
跟著倒了好幾次車,直倒的王文豹想要罵娘,楊衛國終于不坐車又開始用兩條腿量了。
“這到底是什么什么的土老冒,住得這么遠……”他小聲的罵罵咧咧的,也不敢跟近,遠遠的盯著前面那挑筐的背影。
這標志不需要跟近都丟不了,太明顯了。
而楊衛國被人跟了一道都沒發現,一來他確實沒想到會有人跟著他,跟他干嗎他又不是美女又不是有錢人;二來是每次上車,王文豹都離他遠遠的,隔著人群又背對著他,他當然沒有發現。
關鍵是大部分男士都穿著短袖白襯衫和黑色或藍色的長褲,不熟悉的人從后背看去,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楊衛國回到家,張大媽正在用簸箕簸瓜子,陶真真正在收已經晾干的五香瓜子,好倒出地方晾剛煮出來的瓜子。
“今天還挺早的。”陶真真問:“看來今天還挺順利?”
想到常玉珍說他是她的男朋友,哪怕是騙人的,也沒經過他同意,可他還是有些心虛。
“還行。今天去的那片居民多,有個大媽一人就買了好幾斤,家里好像要辦喜事……”
他放下擔子,先去洗臉擦洗,這天太熱了,這一天下來,他的兩個肩膀都硌出了凜子。
陶真真有些心疼,去拿了之前在醫院開的藥膏,給他抹了些,“我讓大媽給找了個破布條,一會纏上吧,也能硌得輕點。”
楊衛國應了聲,問:“國慶把錢拿來了嗎?”
“拿來了。”陶真真示意在屋里叫,“他和他朋友一起來的,你不在,他有些不太相信我,非說要晚上再來,我說沒事啊你還怕我簽了不還你錢不成……”
楊衛國笑道:“他倒是怪謹慎。不過,你等我多好,我畢竟是一家之主,這借錢的事讓女人出頭露面,這心里總有些過意不去。”
“你還挺大男子主義的。”陶真真調侃了一句。
門外,王文豹轉悠了半天,記下了這個地方又悄悄的離開了。
好小子,敢和他搶女人,這回讓他抓著把柄了,非得讓他進去蹲幾天不可。
到時候讓常玉珍那個女人后悔自己選錯了人。
說來也巧,王文豹本來是想第二天就去檢舉的,可誰知道他一大早被單位叫走出差了,等他回來已經是一周以后了。
而楊衛國也在這期間收到了家里發來的電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