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眷

第二零五章 沒心

(女生文學)

馬氏說這些話,自然是慮到了這一層的,瞧她遲疑順勢便道:“這府里有幾個樣貌還算周正的,品行也都不錯的,不如叫來你看看,若還算合眼緣,便帶回去用。”說著拍了拍她的手背,提點道:“總是好過外面買的。”

傅時雨聞言瞳仁向著馬氏的方向劃去,眼睫抬起,眼底的嘲弄冒了出來。

她可以接受玉府的奴才,卻不可能接受玉府的妾室。

馬氏這心腸歹毒的,不定打了怎樣的主意呢!

“母親的好意我心領了。”她把手從馬氏的手中抽出來,含笑道:“至于這挑人的事情,還是我自己來吧。”

馬氏看了眼空空的手掌,面上笑意不改:“這是自然。”

“畢竟此后數十載里,她們都是要與你一起服侍江修撰的。”

“江修撰的喜好固然重要,但也該合你的眼緣才是,免得日后看著鬧心。”

傅時雨聽著這一番“情真意切”的話,胸膛明顯的起伏了下。

她嘴角笑意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便恢復如常了。

問了該問的事情,傅時雨沒了再待下去的耐心,勉強又閑聊幾句便起身離開了。

馬氏看著傅時雨漸行漸遠的背影,冷冷嗤笑道:“瞧你還能裝幾日。”

吳媽媽聞言看向馬氏,疑惑道:“這才成親不過數月,江修撰就要納妾?這可是在欺人了。”

“她怎么不去傅家求助了?”

馬氏不知想到了什么,笑意淡了些。

轉身往回走:“江明磊那般身份在傅家眼里算什么東西?”

“傅時雨嫁給他,完全是低嫁。”

“而他不知好歹,竟還敢納妾?傅家若知道了,豈能同意?”

說著嘆了口氣,略帶了些深有體會的落寞感慨道:“傅時雨必然是知道傅家不會同意,所以才不告知的。”

“她這人瞧著精明,實則蠢透了。”

如今才剛成親便被江明磊轄制著納了妾,此后若是妾室先一步懷了身孕,她這主母可就成了笑話了。

妾室一旦沒了分寸,還愁家不亂?

吳媽媽明白深宅里女人的難處,聽言默了默道:“都是那起子亂傳謠言的混賬犢子,江修撰必然是對此事心存芥蒂的了。”

馬氏聽言面上一僵。

這話豈不是把他們也罵了進去??

她蹙眉斜了吳媽媽一眼。

吳媽媽得了這一眼,有些茫然。

她是說錯了什么話不成?

仔細想了下,并不覺得剛剛的對話有什么異常。

又想到馬氏日夜期盼著傅時雨倒霉,以報她當初在府里欺負幾位公子的仇...難道馬氏以為自己剛剛的話是在維護傅時雨?

思及此,她忙解釋了幾句。

秦允那日出府,回去的時候被雨淋了,病了幾日。

這日剛停了湯藥便覺大安了,穿戴整齊后出了府。

輕車熟路的找到了楊府,去了楊景軒的院子里。

楊景軒正看書,聽小廝關望通稟說秦允來了,他發怔的眸子動了動,輕哼了一聲。

關望聽這一聲哼,有些奇怪的皺了皺眉,等了會兒看楊景軒未動彈,小心的問道:“公子不去迎迎嗎?”

往日秦允來,他都會歡喜相迎的。

楊景軒抬眼看他一眼,無甚情緒的道:“退下。”

關望看楊景軒突然就著了惱,有些惶恐的垂下了頭,雖心中莫名卻是不敢多問半個字了,忙揖手退了出去。

到了廊下正碰上走來的秦允,他忙止步見禮。

秦允笑的和善:“不必多禮。”說話間朝敞開著房門的書房看了一眼:“你們公子出府去了嗎?”

關望道:“回世子的話,我們公子在看書呢。”

秦允點點頭,就要走,聽關望低聲道:“世子,我們公子這兩日心情不大好,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您海涵。”

秦允聽說楊景軒心情不好,蹙眉擔憂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關望搖頭:“小的這卻不知了。”

秦允若有所思,看著關望道:“你且去忙吧。”

“我和你家公子之間,用不著顧慮周到不周到的話。”

關望聞言笑著頷首稱是,退開兩步,目送著秦允進了書房。

這書房秦允來了無數次了,知他在看書,他邁過門檻便朝書桌的方向看了過去,瞧見書桌后的人,笑著道:“幾日未見師兄,師兄越發的知用功了。”

楊景軒掀著眼皮看他一眼,不冷不淡的道:“世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了,莫怪莫怪。”他說著慢吞吞的合上了書,靠在了椅背里。

秦允聽他陰陽怪氣的,咧嘴笑了起來。

他這一笑,楊景軒反而不自在起來,蹙眉道:“你笑什么?”

秦允往書桌邊走著,笑道:“從未聽師兄這般語調說過話,聽著新鮮,可樂。”

楊景軒看著他,忍不住的心生無奈,撇開眼嘀咕道:“沒心沒肺。”

秦允沒聽真切,疑惑道:“師兄說什么?”

楊景軒沒理這話,起身在背后的書架上抽了一本書出來,取出夾在內里的信,擱在了桌上,推了過去。

“你讓查的事情。”

秦允捏起信道:“原來已經打聽出來了,師兄怎的沒告訴我。”

楊景軒聽了沒好氣道:“怎么?幫你查,還要巴巴的去府里告訴你不成?”

“你不是對她最上心,怎的拖了這幾日才來問?”說著白他一眼:“想來你這沒心沒肺的,也未必是真的在意。”

秦允被說了著一通,有些委屈的解釋道:“這幾日我病著,母親拘束著不讓出門。”

楊景軒一聽他病了,蹙眉就道:“怎么病了?可大安了?”

秦允聽他這么說,便知他這師兄只是嘴上兇,心里還是非常關心他的。

笑著道:“尋常小毛病,不妨事。”

“今日已經不用吃藥了。”

楊景軒松了一口氣,可轉念再一想,不覺皺起了眉頭。

合著他是因病著才未來問消息?!

而病愈后第一時間便趕來了!!

如此,倒也不似他口中所說的沒心沒肺。

楊景軒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秦允卻沒發覺,拿了信就在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看了信中的內容后皺起了眉頭,氣道:“竟然說是無人指使的,真是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