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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晚膳,李晴去檐廊下的鳥窩中尋找了一番,見鳥兒自起名之后再也沒有飛回來之后,心底一陣失落,難道真的是被她所起的名字給傷到了?
名字只是一個稱呼代號而已,不同意改了就是,用得著負氣出走嗎?小氣!
與新婚夜一般,李晴依然睡在外間的小榻上,納蘭盛元在一盞琉璃燈下,斜倚在床上,手中托著一本書,沉靜的看著。
聽到外間傳來的呼吸聲綿長而均勻,納蘭盛元嘴角翹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真是長能耐了,若他此時過去,她能發現就怪了。
李晴瞇著雙眼裝熟睡,這兩天里,納蘭盛元消失于她的生活之中,吃飯倍香,睡眠極好,白日修煉廉妃所教的功法,身輕可如燕。
納蘭盛元是她最大的威脅,沒有之一,時時都想要殺了她。今夜是個好機會,也許正有此打算。
一個時辰后,李晴聽著枯燥的翻書頁的聲音,昏昏欲睡。裝睡了兩個小時,渾身僵硬得難受,輕微翻身還擔心被納蘭盛元發現秘密。
突然,在李晴意識模糊之際,熟悉的腳步聲漸漸靠近,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終于要動手了嗎?
李晴握緊被褥下的一把匕首,若是原主的功力沒有被封,也不用這般怕納蘭盛元。
小榻一側陷了下去,李晴背對著納蘭盛元,若及時反抗,應該會慢一些。
想到這兒,李晴模糊的囈語了幾句,便翻了過去,平躺著,手中的匕首隨時動作。
納蘭盛元看著睡得一臉安詳的李晴,抬起的手停在半空。只要這只手扼住她的脖子,一切的隱患便會隨之而解,無后顧之憂。
“王爺···王爺···”正當納蘭盛元的手要落下時,李晴夢話幾句。
納蘭盛元仔細聽著,中途有些聽不清楚,便彎了彎腰,耳朵距離李晴的嘴只有一個手掌長短。
一個人在熟睡之時,說出來的話語最為真實,他倒要看看這個死女人究竟能說些什么來。
“王爺···王爺···我喜歡你···”喜歡你妹!
納蘭盛元的耳朵發癢,似有羽毛輕輕劃過,忍不住揉了揉。腦中如被雷劈,火花四起,后一片空白。
久久回神,納蘭盛元直起腰身,居高臨下的打量著熟睡中的李晴。演戲習慣了,在睡夢中也要表演?
可是沒有其他人,表演給誰看?
若喜歡他,便不會有刺殺,哼!
“起來,本王有話要跟你說!”
李晴沒有動靜,依然睡得香甜。納蘭盛元眼底閃過一絲詫異,用手推了一下李晴的肩部,還裝!
李晴迷糊不滿的睜開雙眼,見到納蘭盛元萬年不變的冷臉,驚訝道:“王爺,大晚上的不睡覺,怎么來臣妾這兒了?”
納蘭盛元眼底輕蔑之氣冒出:“本王都知道了,你不是李家大小姐。你的出現與肖青的埋葬時間和地點吻合,甚至本王都知曉你具體進城的時間。”
“本王后悔不迭,與袁翰林在城外相遇的那一天,沒有將你繩之以法,以至于讓事情偏離方向,給你可乘之機。”
李晴心跳加速,實在沒想到納蘭盛元只用了短短時間,便將她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那他是否查出,她并不想嫁給他?
“王爺到現在都沒睡過嗎?”
納蘭盛元輕笑:“讓本王將裝你的那所薄棺抬過來,再裝你一次?”
李晴不怒反笑:“王爺在刑部時常熬夜,因公費腦,精神難免不濟,所以說出這番令人費解的話語。臣妾可以不計較,但是說多了,臣妾也是有脾氣的。”
納蘭盛元:“本王沒有殺你,沒有揭穿你,已經很好了,你還會怎么樣?”
李晴笑意不變,猶如在暗夜中盛開的玫瑰,艷麗無比,但若采摘,定會被尖銳的利刺所傷。即便被封住功力,納蘭盛元心下也很是警惕。
“王爺,看見的,查到的,就一定是事實嗎?”
“這兩天臣妾知道了肖青的一些事情,王爺懷疑肖青沒死。以王爺的謹慎,肖青若是沒死,豈會逃過王爺法眼,放虎歸山?”
納蘭盛元呼吸一緊,肖青的假死,是他這一生做過最錯的事情,至今想起來都恨不得打自己一遍。當初若多等一會兒,事情不會變得這般棘手了。
“你不是肖青,薄棺中的又是誰?”
李晴輕笑:“臣妾不是肖青,自然不知曉薄棺的是誰,王爺這話問得奇怪!”
納蘭盛元眼底迸射出一股危險的信號,李晴暗叫不好。納蘭盛元雖然查到了一些實情,卻沒有確鑿直接的證據,否則也不會坐在這與她談論了。
所以,暫時她是安全的。
納蘭盛元伸手如電,襲上李晴的脖子,李晴早有準備,往后一閃,但仍是沒躲過,被納蘭盛元緊緊捏住了脖子。
李晴把匕首藏好,雙手抓住納蘭盛元的那只鐵爪:“王爺想做什么?若是留下了痕跡,明天回門,臣妾該如何與爹娘交代?”
納蘭盛元輕笑一聲:“李家可教你如何為人妻?”
李晴啊了一聲,顯然沒反應過來,為何納蘭盛元會突然轉換了話題,小心道:“王爺問這個有什么用?”
納蘭盛元:“你只回答教沒教過,不用知曉原因。”
李晴不情愿的點了點頭,納蘭盛元起身:“服侍本王安睡!”
這幾個字如炸雷一般在李晴耳朵邊炸裂,暈頭轉向,深受打擊,不可置信。
“王爺都已經是個大人了,還需要臣妾幫忙安睡?這種幼稚的事情,只有小孩子才會要求,王爺成熟些!”
納蘭盛元額頭上的青筋暴起跳動,渾身僵硬,壓抑著極大的怒火,這個死女人一定是故意的,他偏不按她的套路走。
“怎么為人妻的基本道理你都不明白?要不要本王明日親自與李夫人說說,她教女無方?”
若讓納蘭盛元知曉她在李家地位如草,兩頭糟糕,以后的日子定會雪上加霜。
李晴有些驚慌:“王爺,你來真的?”
以她對納蘭盛元的了解,沒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或者已經架在脖子上,也不會委曲求全,做出這番犧牲。
這是搭錯哪根筋了?
納蘭盛元往前走了幾步:“你覺得本王有心思與你大半夜玩笑?”
李晴咬了咬牙跟上去,這是一場拉鋸戰,誰先低頭誰便輸了,但這輸贏的決定權,卻是在納蘭盛元的手中。
特么別人穿越吃香喝辣,逍遙快活,輪到她了,處處危險。
納蘭盛元坐在床前,李晴走上去扭捏道:“臣妾還是第一次,請王爺多多憐愛!”
納蘭盛元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對于這個提議有些后悔,但仍硬著頭皮:“脫!!”
李晴似是沒聽懂,走上前來便拽著納蘭盛元的衣服,只穿里衣里褲的納蘭盛元蒙了,后反應過來,抓住李晴的手:“本王說的是你脫,不是本王,聽不懂本王可以重復一遍!”
李晴心底暗笑,面上卻驚慌失措,往后退了幾步,悄悄的色瞇瞇的盯著納蘭盛元衣襟大開的心口,捏著嗓子柔聲道:“王爺,世間最好的睡眠狀態便是什么都不穿,零束縛,質量最好了。”
納蘭盛元瞬間將里衣提了一下,難道是他猜錯了?這個死女人面上裝清純不懂,其實都是假的,心底實則是個色女?
從未聽說過江湖第一女殺手好男色,那么眼前這個大膽放肆的色女人又是誰?
“本王怎么沒聽說過?”
李晴走上前幾步,故意將自己的高腰襦裙的斜襟敞開了些,白雪皚皚,道:“王爺雖沒有聽說過此事,但不妨體驗一下,便由臣妾代勞吧!”
說著,整個人都撲了上去。
納蘭盛元著實沒想到李晴會突然來這么一出,毫無防備的被壓倒了,本能的反應便是推開。
手上用力了些,冷不防的李晴被推到了地上。噗通一聲,伴隨著李晴的吃痛聲:“哎喲,是臣妾侍候的不好嗎?可王爺也沒反對啊!”
納蘭盛元輕咳一聲,道:“那個···你起來,本王不是有意的,”
李晴坐在地上,一手扶著腰,一手欲遮衣襟,眼波流轉:“王爺扶著臣妾起來,臣妾的腰被摔到了,好疼啊!”
今夜的經歷,定要讓納蘭盛元后悔一輩子,想起一次怕一次,最好翻篇,不再來了。
見納蘭盛元面色為難,李晴更是賣力的表演,將手伸出:“王爺不是要同房嗎?難道是反悔了?臣妾好傷心啊!”
納蘭盛元咬著牙:“本王方才也怎么用力,你自己起來!”
李晴不滿:“不要,就是要王爺拉著臣妾起來,不然就不起來!”
納蘭盛元眉心不自覺的皺了一下,心里衡量著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怎么也不該認輸才是,今晚定要將這個死女人的底線試探出來。
納蘭盛元閉了一下雙眼,拉著李晴的手拽了一下,李晴順勢倒在納蘭盛元的懷中,納蘭盛元的脊背上升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意。
是將人推開還是推開呢?
納蘭盛元愣神的瞬間,李晴的雙手已經圈住了納蘭盛元的脖子,吐氣如蘭:“王爺,春宵一刻值千金,怎么還走神了呢?”
納蘭盛元有剎那的迷失,李晴眉眼如絲,似是帶著無數個軟軟的小鉤子一般,將人目光鎖住,轉移不開。
李晴感受到納蘭盛元的轉變,心底一個咯噔,這是要玩火自焚的節奏啊?
是繼續,還是找個借口溜之大吉啊?
李晴往前靠近了一步,臉幾乎貼著臉。
閻王一般的人物,為什么長著一張天使的面孔?呆呆萌萌,如可愛的兔子一般,她快沒抵抗力了!
納蘭盛元回神,將李晴一把推開,用力較大。
李晴啊的一聲,雙手抱住納蘭盛元的脖子,驚叫道:“王爺,這是要做什么?是想要再摔臣妾一次嗎?”
力道已經出去,絕無收回的道理。
李晴暗想,若是被這股力道推到了,定受傷嚴重,剛想到這兒,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往地上跌去。
死也不撒手,要傷一起傷。
納蘭盛元一心要掰開李晴纏繞在脖子上的手,但他低估了李晴的決心,身體不受控制的跟著一起倒了下來,
慌亂中,隨手抓住了一條朱紅色繡百年好合紋被褥。
李晴瞪大雙眼,就算是跌倒了,也沒抓到燈盞,為何周圍一切都黑下來了?
納蘭盛元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李晴呆了,隨即漆黑中爆發出李晴的尖叫聲,納蘭盛元一手扯開被子,耳朵被震得發疼。
欲要訓斥幾句,但見李晴嘴角流出了血,心底有些不自在,李晴趁熱打鐵,眼淚汪汪:“王爺,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慢慢品嘗不好嗎?明兒回娘家,臣妾如何見人啊?”
納蘭盛元面色爆紅,李晴接著道:“王爺有多少斤?什么時候起來啊?”
納蘭盛元羞得無地自容,迅速起身,聲音冷硬,若仔細聽,不難發現其中的顫抖:“今晚太狀況不斷,不適合同房,改日再說吧!”
說完,匆匆拿起袍服便離開了。
李晴摸了一下受傷的下唇,后拿開一看,血流如水,似是有多只螞蟻咬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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