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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盛元握住李晴的手,沉聲道:“本王等會兒會給打開一條道路,順著白茫茫的光線飛離,越快越好。”
李晴不解,面對幾乎沒有活路的死局,納蘭盛元這般說是出于什么樣的目的?
“王爺忘了?臣妾可是刺殺過王爺的懷疑對象,萬一真的是,王爺豈非以德報怨,用自己的性命放跑了刺殺之人?”
納蘭盛元嘴角莞爾:“看來你還良心未泯。不用知道為什么,好好活著便是。”
李晴一頭霧水,欲要再說些什么,被靈兒拽了一下衣袖,示意不要再說了,越說越傷王爺,她一個局外人都看不下去了。
周鋒慘兮兮的上前:“王爺,我雖然功夫不濟,但醫術湊活,能否去保護王妃啊?”
納蘭盛元看了周鋒一眼,后看著四周的火勢:“隨你!”
周鋒感激得淚花閃動,李晴一笑:“周大夫,有勞你保護我了,不知這橘尸鬼蟲是喜食男子,還是喜食女子多一點呢?”
周鋒打了一個寒顫:“王妃,若是我做錯了哪一點,說出來我一定改。明知我膽子小,就不要嚇我了好不好?”
李晴有些無辜:“我什么時候嚇你了?這話問得奇怪。”
納蘭盛元輕咳一聲,周鋒閉嘴不言,堂堂燕王殿下喜歡什么樣的女子沒有,偏偏喜歡一個刺殺過自己的女殺手。
他與王妃多聊了幾句,便吃醋了,不折不扣的醋壇子。
眾人看著火勢在眼下越來越小,一顆心都沉入了黑漆漆的深淵中,難以起到絲毫的起伏。
橘尸鬼蟲們興奮起來,六條巨蟒旋轉飛來,此刻的火勢已經對它們產生不了多大的威脅,繞過去都行。
但是,對包裹嚴實的眾人怎么下口呢?
納蘭盛元握緊鑄承,看向李晴:“準備,用最快的速度離開,跑!”
話音未落,鑄承舉起,已被運足功力,向南方狠狠一斬,白芒璀璨,瞬間百里,如銀河墜落人間。
同時納蘭盛元的另一只手運力,將李晴向前一推。
李晴不受控制的往前飛奔,后背的力道還在源源不斷的簇擁著她往前飛奔,追隨在白色劍芒之后,一路暢通。
白色劍芒所過之處,破墻面,滅蟲潮。
無數橘尸鬼蟲一碰即亡,唰唰落地,成為堆積如山的黑色蟲尸,在白芒下,有的翅膀還在震動,卻再也起不來了。
李晴回頭看著被橘紅色墻面團團包圍的,手拿白芒閃耀的鑄承,頂天立地的納蘭盛元,眼底濕意上涌。
納蘭盛元,你傻了!
靈兒拉著周鋒一躍數米,緊跟在李晴之后。白芒兩旁的橘尸鬼蟲潮見三人從它們同伴的尸身上如履平地而過,義憤填膺。
在它們的眼皮子底下,在無相對的火勢面前,這三人若穿過它們的重重防線,它們可以去死了。
橘尸鬼蟲越過白芒便要上前攔下李晴三人,但觸碰到白芒所建立起來的屏障時,一股帶著無盡殺意的灼熱瞬間侵襲,甚至都沒有給一息的退縮時間,身體的亮度便消失了,意識沒了。
李晴雙手緊握,眼中的淚水在不知不覺中滾落下來,納蘭盛元,你不該這么做,為什么啊?
靈兒拉著周鋒追趕李晴,頗為吃力,幾次險些被李晴落下。
李晴一身紫衣,似是一道紫芒要追逐著白芒,融為一體,一起消失于遠處的黑暗。
周鋒的臉被刮得發疼,想讓發瘋的李晴和靈兒慢一些,但一想到時爭分奪秒的生死時刻,便咬牙忍了。
白芒的光澤漸漸變淺,如云如霧,在黑暗中飄繞于李晴的身上,周邊已經不見了橘紅色的墻面,被狠狠甩在了后面。
李晴突然停下腳步,靈兒運力過猛,與周鋒兩人險些一頭撞了上去···
火勢小得只有成人的小腿肚高,溫溫順順,本有些涼意的河岸變得溫暖起來,在徐徐的微風中搖頭擺尾,絲毫不知即將到來的湮滅危機。
橘紅色的圍墻越來越靠近,六條巨蟒距離眾人最近的也有兩米左右,探頭探尾,還在顧慮最后的火苗,但更大的顧慮還是納蘭盛元方才施展的那一劍,比火勢的威力還要大。
二橋雙手發癢,都快忍不住想揍主子了。沖天一擊,是王爺所煉的九龍玄明決中最為厲害的一招,有上天入地之威能,但極為消耗功力。
在較短的時間內,想要施展第二次,幾乎是不可能的。
王妃是刺殺王爺的女殺手,何德何能讓王爺以性命之重去保護啊?
納蘭盛元嘴角有一絲愉悅的弧度,她轉身的剎那,眼中淚花閃動不舍,可見對他并非完全無心。
“王爺,為何···為何不隨著王妃一起出去?”二橋紅著眼眶嘶吼道。
納蘭盛元握緊嵐晟:“你們若是死了,留本王一人有何意義?記住,若是無路可退,跳到東泗河中或有一條活路。”
“是!”
眾人熱血沸騰,燃燒起灼人的氣勢。
橘尸鬼蟲看不順了,無數條巨蟒從橘紅色的墻面上剝離,出擊,似是一股股歪倒的龍卷風,又似藝人手中的舞龍,速度極快,向著眾人飛襲而來。
眾人握緊火把,化為武器,手中的長刀長槍長劍皆收拾了起來,放在腰間,紛紛運力于腳上。
狠狠一跺,為數不多的火柴一起飛向半空中,分成無數個火把,向飛奔而來的巨蟒身上射去。
巨蟒整齊的陣型立即被打亂,變成一簇簇一窩窩的不規則圖形集體攻擊而來,皆撲了個空,連腦袋都被撞蒙了。
它們做了功課,這些人也沒閑著,居然連臉都包裹起來了,無從下口。
武人穿著的武服本就是箭袖,緊緊護住手腕,現下手上各處也綁了布條,就差頭上戴一頂帽子。
鑄承揮舞,白芒如密集的閃電般落下閃耀,所過之處蟲尸一片。
二橋等人簇擁著納蘭盛元從南面突圍,上下防備,無一露風,橘尸鬼蟲們想下嘴也無法。
眾人得意卻不大意,橘尸鬼蟲的攻擊力沒有減弱反有增強,隔著一層層衣袍也能感覺到似是被螞蟻叮咬過的痛癢。
希望最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橘尸鬼蟲即便穿透衣袍,也不要咬破肌膚,從而進入到肉內,他們便可活著。
堅持到天明,便可以飛快趕路,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個避難之所,天一亮再行趕路,周而復始,定能躲過橘尸鬼蟲的攻擊。
“啊···”
連聲的慘叫傳來,刺入到眾人敏感的耳膜中,轟擊在心上。
舉目看去,跑在最后掩護的兩人不知被橘尸鬼蟲從哪一個方向攻破,身體抽搐,大批的橘紅色巨蟒一溜煙飛鉆入其內,兩個呼吸間,兩個完好的人便成了一堆皮骨。
幾個呼吸間,從發亮的橘紅色皮骨中飛出顏色更為鮮明的橘紅色巨蟒,尋找下一個目標,飛快如風。
白色的劍芒不僅負責開路,更負責驅趕追兵,眾人的功夫不到家,抵擋開路的功效大大不如,有的自身都難保。
身邊的慘叫聲越來越多,變成一堆堆皮包骨的也越多,不是打不過,而是橘尸鬼蟲的數量龐大,鋪天蓋地,無所不在。
若無納蘭盛元的鑄承開道,連前進的道路都無法明白。
二橋焦急萬分:“王爺,快快離開,不要管屬下,快走!!”
以眼下作戰越勇的橘尸鬼蟲的速度,不出半刻鐘,便會將他們全部的人啃噬干凈。
納蘭盛元清楚的知曉,一旦他離開了,二橋他們絕無生路可言。
他們歷經無數征戰,刀風血雨,有的人從十幾歲時便跟在身邊,有時候他們并非是上下級關系,更多的是生死之交。
讓他撇下他們而獨自活命,這一點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什么都不要說了,本王會一直陪著你們,堅持到最后一口氣。”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二橋等人熱淚盈眶,有人窮其一生也無法跟隨像王爺這般義氣的主子,而他們是幸運的。
穆胖子高喊:“王爺,屬下們便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但王爺身兼重責,是要做大事的人,豈能因為我等而埋尸荒野?屬下們知足了,請王爺離開,不要管我等!”
納蘭盛元舉起鑄承落下,前進的道路再次露出一線,橘紅色的墻面被劈開···
四周的橘紅色墻面越來越擁擠,除了腳下的路,幾乎沒有任何空隙,甚至連喘息都較為困難了。
“閉嘴,本王要做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你們來約束了?一個都不許掉隊!”納蘭盛元冷聲道。
穆胖子一笑:“王爺就是嘴硬心軟,屬下們才不怕呢!”
手中的火把上的火苗越來越小,代表著他們逃出去的希望也越來越小。
納蘭盛元望著橘紅色的墻面,陣陣的嗡嗡聲刺耳,心底閃過幾絲思量。
啊···
身邊的人前一刻還在與他們并肩作戰,后一刻便被橘尸鬼蟲咬破肌膚,大批的橘尸鬼蟲們如一條條巨蟒,排列整齊的進入其中,只幾個呼吸間,好好的人便成了一堆皮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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