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姐姐認識皇帝,我自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寧兮小聲道。
小家伙兒們瞪大了眼睛,驚訝極了。
“姐姐,你認識皇帝啊?”
“哇!好厲害。”
“姐姐,皇帝是不是很可怕?很兇啊?”
“當然不是。咱們的皇帝是很寬厚仁慈的人,他每天都想著,怎么才能讓他的老百姓過上好日子,能讓大家吃飽穿暖。”
寧兮給小家伙兒講述了許多永和帝為百姓做的事情,一個個聽得入了迷。
從寧兮口中,他們第一次對外面有了相對實際的認識。不再是從長輩口中,聽來的小地方似是而非的認知。
下午,外出打獵的漢子們回來了。
他們每次打獵短則兩三天,長則七八天,山里的獵物都聰明得很,想捕不是那么容易的。
“姐姐,我爹爹他們回來了。”
“寧兮姐姐,咱們過去看看吧!”
幾個小家伙兒拉著寧兮向村口走去。
臨近村口,小家伙們松開寧兮的手,直直跑向自己的父兄,一個個結實的漢子也伸手將小家伙兒抱起。
喜悅的氣氛悄然蔓延,這個大家庭雖然不富足,卻很幸福,或許正是因為沒有那么多欲望,才能知足長樂吧!
打獵回來的眾人也看見了不遠處的寧兮,遙遙點頭,抱著孩子抬著獵物進村了。
獵物是一只很大的野豬,鬣毛根根堅硬直挺,嘴邊兩根獠牙,粗壯嚇人。
不過此時,野豬已經奄奄一息,四條腿被捆著,動彈不得。
村里專門處理獵物的空地上,已經有人忙活起來了,架柴、燒水、磨刀,大家各有分工,十分熟練。
寧兮好奇地站在一邊,第一次看到這種場景。雖然那頭豬有些可憐,但叢林里弱肉強食,只能怪它命不好。
開始殺豬了。
掌刀的是一位三十來歲,皮膚黝黑的男人,不高但很壯實,手上滿是老繭,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手起刀落,野豬一刀斃命,沒怎么掙扎就上了西天。
豬頭下面有一個不大的木盆,鮮紅的鮮血從脖頸處流下,很快便裝滿了。
那么大的頭豬,血才那么一點,估計也就三斤左右。
接下來的流程,就是給豬開膛破肚了,寧兮在一旁看得不忍又津津有味。
當天晚上,村里煮起了菌子豬骨湯,味道還不錯,只是有些腥。
現在還沒有料酒這種東西,畢竟酒是很貴的。釀酒需要消耗糧食,對于酒的產量官府是有嚴格控制的。
去腥的大蒜,中原有種植,但比較少,目前依然屬于昂貴的香料,一般老百姓用不起。
至于常見的鹵料,桂皮、八角、山奈,價格同樣昂貴。
因為這是南方特產,運到北方成本很高,現在主要還是作為藥材使用。
后世很尋常的東西,這里的普通老百姓都用不起,只有富貴人家才能享用。
現代的孩子還真是幸福。
晚席上,大家伙兒都吃的特別開心,寧兮忽然想起了周家莊的閹豬,不知道怎么樣?
那些脫離了低級趣味的豬,肯定長得又肥又壯。
此時,周家莊的豬圈旁站著兩個人,正是萬時全和劉羨陽叔侄。
兩人看著圈里懶懶散散的大肥豬,笑得合不攏的嘴,“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肥的豬,吃下去的糧食好像都長成了肉。”
劉羨陽贊同得點點頭。
身后的婦女說道:“我也是第一次見這么聽話的豬,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也不鬧騰,這豬喂起來可真輕松。”
“這豬恐怕得有一百三四十斤吧!”劉羨陽猜測道。
“差不多,那幾頭更壯實些的,恐怕有一百五十斤。”
看著兩個圈里這幾頭豬,萬時全高興啊!
比起這些豬長的肉,喂進去的糧食、豬草,完全是值得的。
正常情況下,肉價是糧價的六到七倍,他們喂進去的糧食量,最多也就三倍左右。
因為這些豬不愛動彈,吃進去的糧食都變成了肉。
這幾頭豬能賺三倍等重的糧食,這對萬時全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事啊!
“咱們好好養,等今年年節的時候,給小姐一個大大的驚喜。”萬時全激動道。
在場三人都齊齊點頭。
現在的日子是越來越好了,冬日有暖炕和便宜的煤炭。
平日里也有美價廉的東西可以淘,還有小姐這么為他們著想的主子,生活原來可以這樣有奔頭。
劉羨陽則是感激,寧兮得知他的情況后,覺得這是一個可以好好培養的人才,就允許他可以去百味河工坊那邊借書。
今年劉羨陽已經通過了秋闈,正在準備明年的春闈。
京都絕大多數人,包括當朝大臣都不知道寧兮離京的事情。
之前寧兮昏迷的事,讓幾位長輩意識到,寧兮在京都百姓心目中的份量。
她的失蹤很可能被有心人利用,于是永和帝便將消息壓了下來。
葉心蘭接管了寧家全部事宜,對外稱寧兮需要靜心養病。
大家也都理解,畢竟安平郡主之前都快死了,靜養個一年半載的,也理所應當。
而且寧兮之前留下了不少珍貴的資料,葉心蘭也是一個相當有商業頭腦的人,學習得很快,幾乎沒人發現異常。
書房內,葉心蘭放下手里的賬本,揉了揉酸痛的額頭,屋外蒲直走了進來,行禮道:“夫人,武頌世家來人了。”
“何事?”葉心蘭問道。
這段時間親手處理,她才知道女兒將攤子鋪得這么大。
四支常年在外的探礦隊,六支常年奔走南北西三個方向的商隊,還有之前跟著番商去了西域,還未返回的商隊。
這些商隊掙得錢,全部用在地理圖志的更新上,每月商行還要補貼不少。
但好處是顯而易見的,新地圖和各地勢力明細,對永和帝用處非常大。
還有商行未來發展,她都寫了比較明細的發展規劃。
蒲直低著頭,恭敬道:“之前,武頌想和咱們合作煤炭之事。
但小姐說這種國與國之間的大事,我們只是一家商行做不了主。
武頌想要煤炭,必須獲得我大興朝廷的允許,這樣才有談判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