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的雷靈氣越聚越多,厚實到陶然若愿意,只要隨意捏個雷訣,都能打出個地動山搖的效果來。
山下的圍觀眾人見狀也是紛紛退避遠離。
風聲呼嘯,卷起滿天飛石。
颶風所到,連大樹都被連根拔起,裹挾卷入,絞成碎塊。
劫云匯聚,黑沉似海,頗有幾分毀天滅地的氣息。
一注閃電如蛟龍出海,似對陶然的輕慢相當不滿,帶著摧枯拉朽之勢,終于重重擊打下來。
陶然口中早已含了一枚震雷果。
眼一睜,牙一咬,清甜的汁水滿口。
就著這口果汁,她提劍就迎著從半空砸來的那記閃電沖了上去。
雷劍與閃電碰撞上,電光四射,一時分不清哪道紫光才是陶然所帶著的。
陶然就這么索性與頭頂上的雷干上了!
云汐身體天生親和于雷,她又有震雷果這天生順雷的靈果,她不信,雷能這么容易劈死她!
都說她身上金光厚實護體,管它金光究竟是功德還是信仰力,她都該是得庇護之人,她不信,天雷會真的劈死她!
而她現在做的,正是滌蕩魔氣之正事,她不信老天會不成全她的懲惡揚善之心!
她和云汐都不容易,都想要活下去,她們有現在的局面經歷了那么多,怎能就那么挨打?與其等著挨雷,還不如她們自己主動迎戰!
山上眾人幾乎看傻。
他們活那么大,幾乎頭一回看見有人主動去和劫雷干上的!這要不是雷靈根,只怕早就被劈的外焦里嫩一命嗚呼了吧?
不過……看著賀云汐手上那幾乎活了一般舞出個密不透風,還招招凌厲,在那兒反絞雷電的靈劍,誰又能說這姑娘敢這么做依靠只有天賦和運氣?
就那狠勁,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陶然現在干的事,正是昔日在宗門秘境,祖師爺逼她在雷暴區度日如年的七天所練。
剛剛在打坐等待第七波雷劫時,她又想到了祖師爺。事實老頭在把魔藤封印時就思考到她會迎來最強勁雷劫的一天了吧?
那七天,老頭讓她在雷暴區手忙腳亂,當時的她可不是憑借對雷劍的控制熬下來了?現在自己實力增強,遇到更強勁的雷劫又有什么奇怪?又有何懼?
于是,陶然一邊吞著早就準備好的震雷果,一邊全力抗雷。
第七輪,第八輪,第九輪……她在劫云中出沒,只恨不得將一道道雷,一片片云全都打散。
最后一道雷打下時,已經完全沒了脾氣,輕輕在她跟前炸開,似乎在向她投誠。
云開霧散,天空放明,七彩云霞帶著金光邊,耀眼灼目。
金丹碎裂,元嬰生出。
一身焦黑的陶然落下,享受屬于她的靈氣饋贈。
她盡力吸收靈氣,小心翼翼打坐,一點不敢分心。
她知道,元嬰雷劫之后,會有一次心魔劫。
事實這個,比雷劫都還讓她害怕。
她不知她會以陶然,還是云汐的身份來應這個劫。她最怕的,是碰上伊麗莎白。她很清楚,現在的陶然,就有這么個心結。
一片黑漆漆的空間里,陶然摸了摸臉,輕輕一聲嘆。果然,心魔劫里的自己,是自己的本體,是陶然。
她暗自禱告自己碰上的千萬別是伊麗莎白時,一個身影從黑暗里走了出來。
陶然倒是沒想到,心魔劫里碰上的,會是云汐。
對,賀云汐。
“謝謝。”云汐道了一聲謝。
事實陶然從沒想過會在這里見到云汐。
“任務……應該很快就能完成了。”看到云汐,她還是很高興的。
云汐溫柔笑著搖頭:“我來找你,不是來催促你的。而是有話要說。”
陶然點頭:“陶不然那里,不好意思了。等我離開時,自當銷毀那個身份。另外我離開時,你本命寶劍里封印的魔藤若能將魔氣蕩清,我希望可以帶走那靈氣……”
云汐笑著止了她。
“我沒那么小氣。陶不然不一定就要銷毀,你若想要她活著,我也可以幫你扮演。你離開后,我大概會想念你。有她在,留個念想也挺好的。
魔藤那個,本就是你的機緣。你這么辛苦雷煉它,帶走是理所應當,我不會占為己有的。而且,它對你那么有用……
其實我要說的,不是這兩件。”
“你說……”陶然細細看著眼前的云汐,她好喜歡這個仙子。難怪從任平到顏煙,紅菱都會對她這般嫉妒,這么溫柔可意漂亮還善解人意的小姐姐,誰會不喜歡?
“我想告訴你,在你任務完成的時候,我會在虛空給你打個掩護,到時候你不會很快被抽離。”
“什么……什么意思?”陶然第一次碰上這個情況。
“你的苦衷我都知道了。你幫了我,我也得幫你。哪怕就看在祖師爺的面子,看在你幫宗門那么多的面子,看在陶不然是師伯弟子的面子上。
你還記得秘境里,麒王給了你一滴麒獸的心頭血吧?那對你,應該是極其有用的。等你我在虛空交接時,我會把麒王血混在報酬里一起給你。
到那時,我會撐出了一個結界,模糊對你的窺視,你就在虛空結界里煉化那滴血到你的神魂。麒王是神獸之后,這滴血對你,對你解開禁制,應該大有好處。
除了這樣的辦法,我真的沒有什么其他可幫你的了。也只有那樣,你才能把我這個世界的東西帶走。”
陶然張張口,萬萬沒想到,云汐是來幫自己的。
“你出現,就是為了我?為了這個?”
“是!你心里有我,除了入你心境,我也找不到其他辦法來與你交流了。陶然,你很好,你得好好活著。我信你會得償所愿的!”
陶然有點感動了。
有這樣的相幫和認可,她累點苦點又算什么?能與這樣的人相互幫助,何嘗不是她的幸運?
“期待不久后的相會!”云汐的笑顏漸漸消失……
陶然的世界也從黑暗變得明亮。
在云汐的相幫下,她的心魔劫尤其之簡單,她成功結嬰了。
她睜開眼,卻得了流云一聲喝:“抓住這大好機會,再接再厲,好好閉個小關,鞏固修為,師父在這兒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