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城,你……”
“我去等二叔醒。”
寇峻城大有深意的看了眼希夢蘭,沒等她把話說完,直接就進了屋子。
門口的希夢蘭不知道怎么說,愣愣的靠在門上,看著大門口的站著的北野,眼神一冷。
北野純一郎只是看著她笑了笑,轉身就離開了。
過了半個小時,希夢蘭聽著屋里面有動靜,像是嘔吐的聲音,這心里的石頭才算落了地。
沒一會兒,寇峻城端著痰盂走出來,看著在廚房忙活的希夢蘭,他洗了洗手,直接走過去。
“二叔沒事了。”
寇峻城從希夢蘭的后面抱住她,聲音很輕,輕的就像是用氣息在說話。
希夢蘭迷惑的轉過身,看著寇峻城滿是傷感的眼神,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抬著腳用鼻尖在他的鼻尖上溫柔的蹭了蹭。
“二叔沒事就行,我這不給二叔煮了點面,等他醒過來,肯定餓壞了,到時候你給二叔端過去。”
希夢蘭指著鍋里翻花開的水和沒有下鍋的面,眼神溫柔如水。
“那個北野,我不喜歡。”
寇峻城這句話說的聲音很小,似乎還帶著幾分顫音,像是怯生生的說出來的。
“峻城不喜歡的人,我們不再搭理便是,就算他救了二叔一命,那日后讓二叔還他這個人情,咱們兩個就不多管這件事。”
看著寇峻城的眼神,希夢蘭知道,剛才在門外北野純一郎的話,他好像是聽見了,只不過他沒有明說出來。
希夢蘭抱住寇峻城,靠在她的懷里,閉上眼睛淺笑著。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對這個北野這么大的信任,可是她知道的是,自己的人和心都會在寇峻城這里,不管別人說什么,都沒有用她只會喜歡寇峻城一人。
聽到屋子里的咳嗽聲,希夢蘭和寇峻城對視一眼,趕緊朝著屋子里面走去。
寇震格趴在床邊,費勁的咳嗽著,臉都憋的通紅,右手死死地抓著床沿。
“二叔,二叔。”
寇峻城滿臉緊張的跑過去,看著他憋的難受,開始拍著他的后背幫著他順順氣。
也就是這么一拍,好像還真就是有點用,寇震格的咳嗽也輕快了許多。
寇震格慢慢的挪回到床上,躺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胸口的起伏程度很大,可以看出來,他現在喘氣還是有些費勁。
“二叔先喝點水吧。”
希夢蘭把水遞給寇峻城,寇峻城用羹勺弄了點水放在寇震格的唇邊,寇震格卻一點都沒喝,側過臉搖了搖頭。
平復了能有五分鐘,寇震格臉上的紅也慢慢的退散,臉色還是焦黃,沒有半點血色,只不過比剛才要好多了。
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眼神中多了幾絲惆悵,側過臉看著寇峻城和希夢蘭,雖然嘴角沒有多大幅度的笑,可是光看眼神就知道,那個笑意到了眼底。
“真沒想到,我還能撿條命回來。”
寇震格說話的聲音虛弱,但是說的也是清晰,眼神中的笑意變成了無奈。
“二叔你這是怎么了,一身傷的回來,這到底是誰給你下的毒啊?”
寇峻城滿眼心疼的看著寇震格,他比希夢蘭來這里來的早,十歲的時候,他就過來了,那個時候他爹就死了,雖然說二叔跟家里鬧僵,可還是帶著他四處玩,在他的心里,這個二叔彌補父愛的空缺。
寇震格拍了拍寇峻城的肩膀,勉強的咧嘴笑了笑,說著自己沒事,可是看著他的臉色,根本就沒有那么輕松。
“二叔,我去給你煮碗面,你好好休息休息等下吃點。”
“蘭蘭……”
寇震格看著希夢蘭要出去,抬手叫住她。
希夢蘭走到寇震格的身邊,等著他說話。
“你們兩個都別忙活,我什么也不吃,坐在這兒我有話跟你們兩個說,趁我現在還有點力氣,我把事情跟你們說說。”
寇震格讓寇峻城把枕頭墊高,看著他們兩個,并沒有先說他的事情,第一句話問的是誰給他解得毒。
當寇峻城告訴他是北野純一郎的時候,寇震格似乎沒有他們兩個想象的那么激動,只是點了點頭,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在意料之中似的。
他這個反應倒讓是兩個人非常的迷惑。
“我就知道一郎這孩子不會走,沒成想,他還回來救我一命。”
寇震格說著說著笑了一聲。
希夢蘭看著寇峻城,寇峻城看著希夢蘭,二臉懵逼的又看著寇震格。
“二叔,你認識那個北野純一郎?”
寇峻城看著寇震格,試探性的問著。
寇震格沒有急著回他的話,反而眼中含著淚水,看著窗外似乎在想些什么,本來就懵逼的兩個人,看著這樣的寇震格,更是一頭霧水的。
“一郎的母親是日本女人,叫手冢櫻香,是個漂亮的女人。”
聽到寇震格這么說,希夢蘭心里的八卦心思開始騷動,不由得豎起耳朵,等著他往下說。
“當時她跟著自己的父親手冢中也來到中國做生意,我記得是抗戰的前兩年,當時他們還是挺受歡迎的。”
說到這里,寇震格陳了一口氣,看著窗外的視線慢慢的收回來,看了眼希夢蘭咧嘴笑了笑。
“我記得她那個時候,好像也就是你這個年紀,像花兒一樣,她來到這里沒多久,就跟一個中國人結婚了,是他爸爸的生意伙伴,兩個人一見鐘情,第二年便有了一郎。”
說到這里,寇震格停頓一下,看著寇峻城,然后繼續說道:“抗戰爆發的時候,她和手冢中也首當其沖,懷著孕的她被趕出了家門,自此流落在外,是死是活杳無音訊。”
“這個男人也是的,太不負責了吧,好歹是過門的妻子,懷著他的骨肉啊,怎么忍得下心把老婆趕走啊!”
希夢蘭一聽到這里,替那個手冢櫻香不服,氣呼呼的說著。
“后來那個男人因為這個事情跟家里三番兩次的鬧,最后受了一頓毒打也被趕出了家門。”
聽到這里的時候,希夢蘭的心里的火氣也消退了很多,只不過多出了一絲對兩個人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