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芙一雙美目垂著,面頰上飛起一抹紅暈,語氣里帶著貴女應有的矜貴:“是啊,否則我父王和陛下也不會同意,畢竟遠嫁……我父王可只有我一個女兒。”
閑王年逾半百,膝下卻只有柳若芙這么一個女兒,畢竟是遠嫁大梁,若不是條件誘人閑王又怎么會同意。
柳若芙同呂寶華落座后,不少貴女前來恭喜柳若芙。
柳若芙目光掃過一個貴女頭上的華貴珠釵,又落在她衣裙繡紋如她同出一轍的衣裙上,笑著說:“既然穿了如此華貴的衣裙,再佩戴紅寶石纏金絲的流蘇簪子未免累贅,不若去了簪子以免喧賓奪主。”
柳若芙是好意,這些年柳若芙的穿著打扮總被人爭相模仿,但卻仿不到精髓,往往東施效顰。
故而,遇到相處不錯的,柳若芙還是會出言指點指點。
被柳若芙指點穿著打扮的貴女一怔,握緊了手中玉骨團扇,尷尬笑著道謝后取下頭上的簪子,又笑著問:“郡主是在哪里遇到的大梁四皇子?你們說話了沒有?”
柳若芙淺笑,搖了搖頭,言語中帶著幾分傲然:“我也不清楚,或許是昨日在城外桃隱湖吧,昨日我和寶華相約去游湖。”
“同樣是郡主,可不是不一樣就是不一樣,封了郡主也只會打打殺殺!昨日鎮國郡主殺入驛館,將西涼炎王的一個屬下殺了,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西涼炎王那么彬彬有禮的一個人,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那鎮國郡主!人家好歹是來咱們晉國和談的,怎得就兇神惡煞如母夜叉一般!若西涼人不知道還以為咱們晉國女子各個如此!實在是丟人……”
有人提到白卿言。
“可不是!仗著自己是此次南疆大勝的有功者,就濫殺無辜!將我晉國的大國氣度置于何地?”
“這當中怕是有什么誤會吧!”呂寶華皺眉不大愿意相信白卿言是那種濫殺無辜之人,“我聽說,是西涼炎王送去的賀禮是白家二公子的一枚扳指,還留了信讓鎮國郡主獨自一個人前去,那個西涼炎王想利用白家二公子設伏殺鎮國郡主,多虧了白家四姑娘和太子及時趕到。”
呂寶華是南都郡主柳若芙的好友,那些說白卿言不是的不愿意得罪柳若芙,便笑著換了話題:“不過,不管怎么說,這個大梁四皇子還是有眼光,竟把咱們晉國的第一美人求走了!”
柳若芙想起她來大都之前有人給她傳信,說大都城之中紈绔們都稱……那個鎮國公府的嫡長女白卿言才是真正當之無愧的第一美人兒,勝出她柳若芙不知幾何。
“聽說那個白卿言……長的特別漂亮堪稱當世第一美人兒。”柳若芙理了理衣袖,垂眸掩藏眼底的嘲弄之意“也不知道美成什么樣竟然讓那群紈绔如此盛贊。”
見過白卿言的貴女用團扇遮住臉,目光閃躲游離。
誰不知道柳若芙最在意的就是她那個第一美人兒的稱號哪個人又敢說真話去觸柳若芙的眉頭,回頭柳若芙在陛下面前一哭還不知道誰家要倒霉。
“哪有……若那白卿言真是當世第一美兒怎么大梁的四皇子偏偏就求娶您而不求娶她啊!”有貴女笑道。
“那……”柳若芙垂眸看著自己剛繪了蔻色的指甲,“說不定是大梁四皇子沒有見過白卿言呢?”
“郡主,你可要想想……大梁四皇子為娶到你,以皇子之尊跪地求閑王將你許配給他怎么樣的驚艷容貌才能讓一國皇子只見了一面就跪地求娶這世上哪里還能有人越過您去?您再看看那邊兒……”有女眷用團扇擋著臉示意柳若芙看白錦繡,“那位就是鎮國郡主的妹妹,長得也不是國色天香啊!”
柳若芙眉目間掩不住的傲然之色,她想也是……那群紈绔懂什么,大約是見著白卿言會打仗又有那么幾分姿色所以才把人夸到了天上。
她神色倨傲,淡淡道:“約莫那白卿言也有幾分姿色吧畢竟呂元鵬那些人也不是沒有見過美人兒,不過……呂元鵬到底年紀小還不穩重看著別人會領兵打仗心生愛慕吧!可我們女兒家……合該是被嬌養,多學學琴棋書畫修身養性。打打殺殺多遭殺孽到底還是戾氣太重。這樣的女子厲害是厲害可誰家敢娶?”
那些見過白卿言的貴女干笑了幾聲輕輕搖著手中團山。
“哎哎哎……那個!那個是不是大梁的四皇子!”
有貴女壓低了聲音喊了句,大殿內坐于席位的矜貴女兒家皆用團扇掩面,視線朝大殿門口的方向看去。
踩著鹿皮靴的魏啟恒在大梁使臣跟隨下抬腳踏入殿中,英俊少年高冠玉面,一身絳紫色莽紋直裰,腰系白玉寬腰帶,入目無一處不精致,雍容華貴,可看出四皇子卻如傳言那般,極受大梁皇帝寵愛。
如今大梁儲位未定,若將來四皇子能登高位,柳若芙可就要一飛沖天成為一國國母了。
思及此,有人湊近柳若芙,壓低了聲音道:“哎呀!大梁四皇子好像朝郡主看來了……”
柳若芙抬眸,正巧見魏啟恒朝她的方向看來。
閑王與皇帝都已經同意大梁四皇子和她的婚事,如今更是滿朝皆知,她也不故作矯情,大大方方站起身朝魏啟恒的方向福身行禮。
魏啟恒是個風度翩翩的溫柔公子,見晉國貴女朝他行禮,亦是笑著還禮。
柳若芙見魏啟恒玉樹臨風之姿,不禁心生歡喜,笑容越發顯得明麗。
魏啟恒是個貪美的人,看到美人兒對他示好,自然是心生愉悅,對柳若芙頷首后才坐回席位,笑著同西涼炎王李之節打招呼。
“那西涼炎王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呢……”呂寶華笑著用團扇掩唇,“我還以為按照大梁四皇子求娶郡主那個架勢,一見到郡主就著急過來和郡主說話呢!”
“國宴之上,豈能如此?”柳若芙嗔了呂寶華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