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長房怕是得隨符家這艘船一起沉了。
怎么說長房和符若兮的二房已經分家,鎮國公主愿意搭把手,還是能救一救長房的。
長房符大夫人正要起身,就聽外面稟報,董家前來吊唁。
符大夫人心中一喜,伸長了脖子往外看,果然看到鴻臚寺卿董大人帶著家眷來了。
董大人可是鎮國公主的舅舅,那董夫人宋氏是鎮國公主的舅母,一會兒她親自帶宋氏去后面喝茶,便可順理成章同鎮國公主搭上話,也好叫鎮國公主知道……他們長房才是董家的姻親,要求情照顧……也應當是照顧他們長房才是。
董清平上了香,符家諸人還禮之后,符若兮的兄長起身親自引董大人往后堂男客喝茶歇息處走,難免與董清平感慨世態炎涼,又反復謝了董清平,和鎮國公主能夠在符家處于風口浪尖的當口,來符家吊唁老太君。
白卿言也來了符家,全然在董清平意料之中,白家家風歷來耿直如此。
且今日,董清平叮囑了宋氏,見到白卿言無論如何都要邀白卿言去董府一趟,他還有要事要同白卿言說。
等宋氏帶著董葶妤上完香,與符大夫人和符三夫人道了節哀,符大夫人就連忙拽著自己兒子給宋氏請安。
見自己兒子繃著臉不情不愿的模樣,符大夫人忙請宋氏往后面女客歇息處走。
因著沒見董葶芳,符大夫人特意問了一句:“葶芳怎么沒來,鎮國公主和白家二夫人還有七姑娘也都來了,我原還想著葶芳許久不見鎮國公主,這次見了能好好說說話呢。”
宋氏心里知道符大夫人那點子心眼,臉色略有些難看,笑了笑道:“葶芳三天前就病了,今兒個沒見好轉反倒更嚴重了,便不曾帶過來,還請符大夫人見諒。”
符大夫人對這位原本十分不滿意的兒媳婦兒,倒是關心了起來:“最近大都城這天兒晨起和夜里風涼,晌午熱,葶芳體質本就弱,應當小心著點兒才是。”
宋氏點頭:“符大夫人說的正是呢。”
符大夫人帶著宋氏過來時,白卿言已經回來,見宋氏進門起身行禮:“舅母……”
按理說,宋氏見了白卿言論尊卑應當先行禮,可見白卿言對宋氏如此尊重,符大夫人那點心眼子又活泛了起來:“鎮國公主和董夫人如此親近,又重視姐妹關系,等葶芳過了門,鎮國公主大可將我們符家長房當做自己家,常來常往才好啊!”
白卿言含蓄地笑而不答,董葶妤上前朝白卿言行禮:“表姐。”
“董夫人……”白二夫人劉氏上前,同董夫人宋氏見禮,“許久不見。”
宋氏笑著同劉氏還禮:“是許久不見了!”
說完,宋氏扭頭對還出杵在這里符大夫人道:“符大夫人今日事忙不用如此客氣招呼我們,我們自己在這里坐坐說說話也就是了。”
符大夫人視線不住朝白卿言望去,見也沒有旁人,便朝著白卿言的方向跪了下來,雙眸含淚:“鎮國公主,我知道鎮國公主是太子面前前的紅人,此次符若兮對太子揮刀罪無可恕,可我們長房早已經已經分家分出去了,還請鎮國公主念在我們與董家是姻親的份兒上,向太子求求情,符若兮做下的孽和我們長房無關,求太子殿下繞過我們長房啊!”
宋氏被嚇了一跳,劉氏當機立斷擋在了白卿言的面前,說是扶……幾乎是將符大夫人給扯了起來,皮笑肉不笑道:“符大夫人,這萬事都有理有法,我們家大姐兒雖說與太子算得上是表兄妹,此次護太子乃是護國本,為國盡忠,國事政事之上是萬萬插不上嘴的!符大夫人與其在這里求我們大姐兒,不如去求太子殿下更合適!”
“是啊!”宋氏也被符大夫人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子弄得尷尬的不行,拽著白卿言的細腕,將人護在她的身后,笑著道,“鎮國公主怎么說也只是一個女兒家,晉國萬事有國法,哪輪得到鎮國公主在太子面前置喙,符大夫人還是莫要難為小姑娘了!再說了……符大夫人也說了,長房已經分了家,大理寺卿呂大人斷案又怎么會不詳查?符大夫人總不至于覺得呂大人會斷案不公,刻意為難符家長房吧?”
原還指望著宋夫人替長房說話的符大夫人怔愣片刻,見白卿言被宋氏和劉氏扎扎實實擋在后面,只能低低應了一聲,去靈堂了。
舅母宋氏和二嬸兒劉氏都護著她,白卿言眼底笑意越發深:“舅母和二嬸兒不必這般護著的,符大夫人我還是能應付的。”
宋氏轉頭攥著白卿言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翻,又拉著白卿言坐下:“昨日你回來你舅舅本就讓我去白府看你,可舅母想著你剛回來得好好歇息歇息便沒有過去,可看你這樣子昨日還沒緩過來,眼下烏青烏青的。”
“是表姐生的太白皙,所以這烏青才明顯了些!”董葶妤低聲道。
宋氏摸著白卿言的手,眸中含笑帶悲,卻什么都不曾說,董長瀾身死的消息傳入大都,因著怕影響董長元明年二月的春闈應試,董清平和宋氏勒令董家上下不許談論此事。
董葶芳和符家嫡子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如今人人都戳董家的脊梁骨,董葶芳懸梁自盡以正清白,在旁人眼里就更是心計深沉了。
宋氏身為嫡母,雖然不曾用心教導,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董家姑娘蒙冤,連累自己的嫡出女兒董葶珍和董葶蘭,只能屈尊解釋……卻成了為董家遮掩。
董家自從董葶珍和梁王的事情險些鬧到不可收拾之后,便一事接著一事,宋氏也是疲憊不已。
符家辦喪事,大都城除了白家和董家來了人略坐了坐之外,符若兮夫人羅氏的母家兄弟也趕在下午來了一趟,符家人也算是真正體味到了,何為人情冷暖。
符大夫人一心只顧著保全長房,想同鎮國公主攀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