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錯愕的目光下,傅淮宴將白子穩穩的落在了暗藏殺機棋盤上。
沈元清自是不信,低頭看了一眼,看清局勢后他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五步之內,他必敗!
“承讓了,三皇子殿下。”傅淮宴笑得春風得意。
他先前讓了多少子,可都是要一毫不差的收回來的。
沈元清的目光別提有多幽怨了,他算是明白了,這人逗他玩呢!
“傅淮宴,可真有你的!”沈元清追悔莫及,他就不該自取其辱。
不過已經說出去的話,他是收不回來了。
“承諾可以先欠著,我不急的。”傅淮宴笑得開懷。
現在的沈元清什么也不是,此時叫他兌現承諾豈不是虧大發了?
傅淮宴精著呢!
沈元清無奈,這些年都被這廝忽悠了無數次了,可每次就是不長記性。
不過他想著,若有朝一日他真能得償所愿,區區一個承諾又算的了什么?
這樣一想,他也就喜笑顏開不計較了。
周園的早春景致亦是一絕,二人沿著湖畔觀賞著沿途美景。
燈會在即,這周園內出奇的冷清,今日只有他們二人相聚在此。
“二皇兄和大夏六皇子走得很近,看來是打算做些什么了。”沈元清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皇帝的年紀越來越大,朝中卻遲遲未立太子,三個皇子都在等一個機會。
與他不同的是,大皇子與二皇子的底氣更足一些,可以私下做一些事。
雖說大夏的政權不在皇室之手,但六皇子始終代表了大夏,五年之期快到了,他總歸會回去。
沈元清怕的是二皇子與大夏勾結。
傅淮宴搖了搖頭,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他的行徑過于刻意,應該只是個餌。”
二皇子若真有意與大夏勾結,絕不會這般刻意張揚。
他們如今沒有與兩位皇子抗衡的資本,倒不如先行觀望。
沈元清想想也是,點了點頭。
“不過我倒是覺得沈元祺是有這個膽子的。”
他的野心很大,為了那個位置,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這幾年,沈元清明哲保身選擇低調行事,仍舊不可避免的嘗了些苦頭。
另一邊大皇子和二皇子早已是斗得不可開交了。
大皇子背后還有個三王可以與之抗衡,二皇子可不是一家獨大。
傅淮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如今他可不敢!”
沈元清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沈元祺固然有此賊心,但他絕對不敢在此事有這么大的動作。
只因這永綏還有個平南王。
平南王尚在,他們縱然明里暗里打得頭破血流,卻不敢做出半分有違永綏之事。
否則,莫說是太子之位了,便是皇子身份只怕也是保不住的。
平南王有這個本事,也有這個權力。
皇帝最信任之人便是平南王,只要被平南王抓到,便是死路一條,沈元祺自不會傻到自掘墳墓。
一說起平南王,沈元清也挺郁悶的。
他們兄弟三人都想獲得平南王的認可,可平南王卻實在是塊難啃的骨頭。
大皇子一黨多次示好無果,二皇子都開始曲線救國拉攏平南王了,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和兩個哥哥比起來,他的勝算微乎其微,相信平南王也斷然不會站在他這一邊。
只是,他心知肚明是一回事,不甘心又是另一回事。
“若不是平南王一心為永綏,我還真懷疑他的用心。”心里是這么想的,沈元清也說了出來。
傅淮宴聽到這話不禁皺了皺眉,四下看了一眼才睨了他一眼。
“禍從口出,可別說我沒提醒你!”
雖說他們和另外兩個皇子一比是沒有什么可比性,但不見得就沒有人在暗中盯著他們。
這懷梁城說是平南王一手遮天也不為過,他還真是敢說。
沈元清語塞,終是懼怕,還是乖乖閉上了嘴。
“這次的燈會應該會很熱鬧了。”傅淮宴淡淡說道。
有人明著釣魚,有人暗中布局,或許燈會便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他倒要好好的看看,這場盛宴上究竟是誰更勝一籌。
沈元清也想去湊熱鬧,不過他也知道,他沒有去的必要。
正好大皇子和二皇子都不在,這便給了他機會,機不可失,他知道該怎么去權衡。
“是啊,熱鬧。”所有人都在伺機而動,能不熱鬧嘛。
與沈元清辭別后,傅淮宴便回去了。
在路上時,他還碰到了季無淵。
從方向看,季無淵是去二皇子府。
兩人的目光交匯凝視了半晌才相反而去。
傅淮宴勾起嘴角,看來真如他所料,還真是有意思。
他是獨自一人出來的,剛回府,傅開便急急忙忙迎了上來。
“少爺,你可算是回來了!”
“何事?”
“侯爺命我在此處等你,待你回來了,便過去見他。”
傅淮宴很是頭疼,因為母親的關心,他這些天時常都是宿在外面的。
祖父那邊他也沒去過幾回,只因那老頭三句不離孫媳婦云云的。
他惹不起,便只有躲了。
如今老爺子命傅開在此堵他,他也只好硬著頭皮過去了。
“少爺,娶妻有什么不好的?”見自家少爺如此苦惱,傅開不由得問道。
二公子還盼著早日成家,奈何自家少爺一日不成親,他一個庶子便不能越過少爺先娶妻。
二公子還未娶妻便已有了孩子,這事總歸是不光彩,也正是因為這事,傅父才沒敢太放肆。
傅開想的是,待他家少爺娶妻有了嫡子,這府上便沒有那跳腳的庶子什么事了。
他話音剛落,正好老爺子的院落到了,傅淮宴停下腳步,只是回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傅開便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我說過想要繼續待在我身邊,便要學會閉嘴,看來你還沒有記住。”
“奴才知錯!少爺,奴才保證,一定沒有下回了!”
傅淮宴一開口,傅開慌了,趕緊跪下認錯。
他不該多嘴的,他本就惹得少爺不喜了。
傅開本就是老管家的孫兒,他自小和傅淮宴一起長大,一直是跟在傅淮宴的身邊的。
小時他如何傅淮宴不與他計較,也沒人在意小孩的言行。
可長大了便不一樣了,傅開縱然再特殊,也只是一個下人。
有好些時候,傅開都拎不清。
所以漸漸的,傅淮宴便不喜他貼身跟著了。但終究還有些兒時的情分在,所以對他做出了忠告。
只是,他似乎并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