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趣的小玩意也是半點不留情,這幾趟下來,跟在他們身后的丫鬟手中都堆滿了。
就連雙兒也沒能逃過,手里拿了好幾盞精美花燈。
“如此便好了,表姐我們走吧。”
遲玉卿輕點頭,與她一起鉆進了無比熱鬧的大街。
沈敏君到底還是貪玩,追著游行的隊伍跑了好幾條街。
見他們不敢再有所動作了,沈敏君還有些得意。
在遲玉卿面前,她可是盡顯威風。
遲玉卿點了點頭,自不會說些什么。
不過,她也沒打算就一直和沈敏君待在一起。
好在,她也嬌氣。
“我走不動了,表姐我們先坐下歇一會兒,等下再直接過去就是了。”燈會活動還在后頭,
說著,她已經停下了。
“本小姐不需要保護,你們誰要是敢再上前一步,我便叫爹爹摘了誰的腦袋!”
沈敏君指著腳下,冷著臉對著眾侍衛下了令。
她是主子,侍衛們頓時也有些為難了,跟著也不是,不跟著也不是。
她四下看了一幾眼,湖畔人來人往,就是沒有姐姐的身影。
“小姐,你在看什么?”雙兒不解,詢問到。
方才只有她一人看到了。
遲玉卿搖了搖頭,興許是她看錯了,也許這會兒姐姐正和魏霆江在一塊兒。
“雙兒,我們去那邊再逛逛吧。”
不過出都出來了,她也沒打算再回去。
方才和沈敏君一起,她還真是沒什么興致。
不過這熱鬧場面,她的確有好些年沒看過了。
看著街邊五花八門的花燈,她不禁想起了從前。
她嫁給季無淵后,他有一年上元時節也曾送過她一盞花燈。
雖然他說是別人送給他,他再轉贈給她的,可她依然很高興。
那盞花燈她也一直保留著,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突然不見了,任她怎么也找不著。
她還為此難過了一場,他知曉后,還笑話了她。
他說來年再去給她尋一盞,可那之后便是遙遙無期。現在想來,還是止不住的遺憾。
那盞花燈雖然外形很普通,可燈面上有著玉蘭花的圖案,她忘不了。
穿梭在各色各樣的花燈中,她找了好一會兒,終于才找到了相仿的燈。
“我要那盞花燈!”
“我要那盞花燈。”
兩個聲音異口同聲,都指著那盞畫著玉蘭圖形的花燈。
遲玉卿猛然一抬頭,便撞入了他深邃的眼眸。
天上皎月正好,正如在此時此刻與他邂逅一般,四周明明很吵鬧,可她卻能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
兩人隔著一層面具在燈鋪前相互凝視著。
“姑娘,你的燈。”打破這份寂靜的,是燈鋪老板。
花燈還有很多,也給季無淵取了一盞。
兩人這才回過神來。
明明只在頃刻間,可兩人卻覺得好像過了很久一般。
遲玉卿先反應過來,她接了燈,雙兒也過來付了錢。
遲玉卿強行穩住心神,但語氣中難免還有幾分顫抖:“雙兒,你先去那邊等著我。”
雙兒頷首,側目看了季無淵一眼,雖然有些好奇,但還是沒有多嘴,聽從吩咐先行過去候著了。
她和季無淵一人手里提著一盞花燈,她在前,他在后。
“姑娘,我們又見面了。”季無淵先開口。
遲玉卿嘴角含笑,大方應道:“季公子別來無恙啊!”
一遇見他,她的心情便十分愉悅了。
她眼睛彎彎,明明戴著面具,可他就是覺得面具下的笑容應是很美。
方才與她相遇的那一瞬間,他竟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這讓他很是奇怪。
他想張了張嘴正想說些什么,可遲玉卿卻看向了他身后的夜空。
“快看!是天燈!”
她話音剛落,四面八方的天燈冉冉升起,點燃了懷梁的夜空,美麗而又夢幻。
天上的光都是橘黃色的,將地下的人兒映襯得格外的動人。
“季公子,隨我來!”
他們站的位置視線并不開闊,遲玉卿沒來得及細想,便大膽伸出手,拉著跑了起來。
他連反應都來不及。
他也并未松手,任由她拉著自己。
她的手很小,也很軟。她手心里的溫熱,使得他的心也跟著輕輕顫了兩下。
遲玉卿說的地方,是連接兩岸的那座拱橋。
燈會開場,看熱鬧的人們大都跟著游行的隊伍去了,橋上的人并不多。
駐足在此等著這明燈三千許的,基本上都是少男少女。
其中不乏就有少年將姑娘的面具揭下的,古往今來,懷梁這座橋,承載了太多人的海誓山盟。
“傳說,只要對著天燈許下心愿,便會有神明替人們實現愿望。”
“不過,我猜神仙也會有忙不過來的時候。”
看著天上的熠熠生輝的天燈,遲玉卿腦子里突然就涌現了奇奇怪怪的想法。
她在觀燈,季無淵卻是在看著她。
直到天燈越來越遠,隨著春風飛去了遠方,變得忽暗忽明了起來。
遲玉卿看得入迷,無意一回頭,兩雙眼睛便沒來由的對上了。
許是氣氛作祟,季無淵突然伸出手,想將她臉上的面具摘下。
就在他快要碰到面具時,她卻抓住了他的手,對著他狡黠一笑。
“季公子若是摘下我的面具,便得對我負責了!”
韶光正好,她相信這是命運的安排,她不愿與他再錯過了。
聽到這話,季無淵有片刻的失神。
不過他還是將她的貓面揭下了。
露出了她那張出塵絕艷的容顏。
果然是她!
他明明早就知道了,可此時卻有別樣的驚喜。
他驚嘆于她的美,也慶幸于是她。
“你……不記得我了嗎?”季無淵無比期待的看著她。
四年前她的出現,其實是個意外。
他早就做了最妥善的安排,就算沒有她,他也能保住一條命。
可她還是出現了,讓他念了好些年。
她的那雙眼睛里,分明全是擔心,也是他從來不敢奢望的關切。
但她太神秘了,他到處都尋不到她的蹤影。
后來,他就遇見了沈敏君。這么多年,他一直告訴自己,沈敏君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盡管他一眼便看出,沈敏君的那雙眼睛是那般陌生,或許并不是他真正要找的人。
方才她途徑橋頭時瞧見了姐姐在湖畔,身旁卻不見魏霆江,她想去瞧瞧是什么情況。
“敏君妹妹,既如此,那我們稍后便在那邊匯合。許久沒看過燈會了,我還想去逛逛。”
這個理由也說得過去,沈敏君沒有多想。
就算有想法,這會兒她也走不動路了,便點了點頭,由著她去了。
遲玉卿帶著雙兒又去那邊走了一趟,不過此時姐姐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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