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昔微看到他那張得意洋洋的臉,就想狠狠一巴掌扇過去。
拿著一條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紅肚兜,又拿了一張冠冕堂皇的懿旨,就想要把她踩在腳底?
做夢!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著冷靜,才不至于一腳踹過去。
畢竟,現在王范亮出了底牌——太后。
一個真正掌握著權力的女人。
一個可以在朝堂興風作浪的女人。
若是貿然出手,還真不知道會有什么樣的后果。
她雖然不畏懼強權,可她惜命得緊——她這條命,是娘親苦苦熬了這么多年,風里來雨里去,才小心翼翼的呵護著她長大到了十六歲。
所以,除非是走投無路,否則任何時候,她都不會允許自己拿生命去賭。
見她沉默,王范的笑容更燦爛了些。
甚至將那淫邪放蕩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她的腰肢、胸脯、臉龐來來回回地掃蕩。
“我說趙昔微啊,本公子耐心有限。你今兒最好是乖乖乖的聽話,跟本公子回去。否則……”
他笑容陡然一收,整張臉變得陰森恐怖:“等到明天,本公子定會叫你體會什么叫痛不欲生、后悔莫及。”
趙昔微目光一冷,下意識地就抬眼看向了正房。
那里,還躺著她昏迷不醒的父親。
她雖然已經徹底對趙府放棄了期待,可在心里,還是沒有放下父親。
那是骨肉相連的親情,豈能是因為旁人的傷害就可以說棄就棄的?
說到底,她還是有軟肋的。
太后要拿捏她,她倒沒什么害怕。
可現在她的父親,昏迷不醒、半身致殘,拿什么和太后抗衡?
想到這里,她的喉嚨忽然收緊,渾身冰冷而僵硬。
她太恐慌,以至于忘了今天同來的還有一個人。
直到有一只手,輕輕落在了她的肩上。
這只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
它堅定地按在她的肩上。
“不必等到明天,你現在就可以去長信宮,讓太后找東宮要人。”
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
眾人都是一愣,可還沒來得及抬頭,一襲黑底金紋的衣袍已映入了眼底。
拿著懿旨的那名隨從臉色一變,雙腿一軟就跪了下去:“太子殿下!”
“太……太子??”
滿院子的人反應過來,也就跟著跪了下去:“太子殿下!”
地上立時就呼啦啦的跪了一地人。
王范差點就從椅子上跌落了下來。
他慌亂地抬頭看去,就見趙昔微的身側,不知何時已多了一個人。
一身黑衣,金紋暗繡,正是李玄夜!
他負手立在廊下,居高臨下地掃視著跪了滿地的人。
那眼神,冷肅、威嚴、涼薄。
宛如陰司判官,只需輕輕一瞥,便能決定人間生死。
巨大的壓力襲來,王范脖子一縮,原先的囂張氣焰立即就消失得一干二凈。
見鬼!
太子不是去賑災了嗎?
怎么那么快就趕回來了!?
誠惶誠恐之中,耳邊忽然回響起太后的話。
“你怕什么?你背后有整個王家,還有哀家,太子再強勢,國庫還在哀家手里呢!”
王范又勉強覺得安定了幾分。
他將翹著的腿放了下來,把身子坐正了一些,訕訕笑道:“太子殿下,您怎么來了?”
李玄夜沒有回答王范,而是將目光落在了趙昔微臉上。
她臉色有些蒼白,輕輕咬著嘴唇,眼神焦急而慌亂地看著正房的方向。
李玄夜一怔。
雖然她只這樣沉默著,但他看得明白,她在害怕。
害怕生離死別。
到底是個十六歲的姑娘,生命中有些沉重,難以承受第二次。
他心底涌現一抹連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情緒,不由自主地就微抬了一下手指,在她肩上拍了一下。
不輕不重,克制有禮。
卻恰到好處地讓她感知到了掌心的力量。
仿佛在告訴她,不要怕,一切有我。
趙昔微茫然地收回了視線,看向身側的他。
隔著衣服的面料,他的手掌放在她肩上,讓她冰涼的身體瞬間回暖。
她在這一瞬間,內心忽然生出了無限的勇氣和自信。
似乎只要有他的庇護,她可以逃離一切的危險、苦難、折磨。
趙昔微穩了穩心緒,正想低聲道謝,忽然肩上一輕,他已將手掌收回了袖中。
“王范,你好大的膽子。”
李玄夜的語氣淡淡的,沒有任何情緒。
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殺氣。
王范也有些后怕了起來。
王家所依仗的,不過是太后的威風而已。
而太后之所以那么強勢,只因當今陛下仁厚孝敬,念著養育情分,在很多事情上都選擇了無條件的退讓。
可太子不似其父那樣優柔寡斷,他心性冷酷、手腕鐵血,在利益問題上寸步不讓。
即使老辣如太后,在太子面前也常常是鎩羽而歸。
王范心里一陣發涼。
李玄夜從進門到現在,只說了兩句話。
可這兩句話就足以讓他雙腿打顫了。
一個被趙昔微掌摑都站不穩的男人,骨子里能有幾分強悍呢?
他忙從椅子上起身,彎腰一拜:“太子殿下,我……我只是奉太后的懿旨,前來迎趙姑娘回家而已。”
說著就伸出雙手,諂媚地道:“殿下,您請入座。”
李玄夜冷冷瞥他一眼,將衣袖一甩,王范就扶了個空。
李玄夜旁若無人地在椅子上落座,他儀容端正而威嚴,越發襯得院中所有人都如塵埃一般卑微。
他撣了撣衣袖,慢條斯理地道:“帶回家?回誰的家?”
王范又是一顫。
早就料到太子會護著這丫頭。
這原本也是配合太后設計的一個環節。
只是現在真對上李玄夜,他還是心里發怵。
不行,不能退讓!
他咬咬牙,就又賠笑道:“趙昔微既然已經是我的人,那當然是回我家了。”
“你的人?”
“你的人?”
趙昔微和李玄夜同時出聲。
李玄夜看向趙昔微,右手微微一抬,趙昔微一愣,在一觸到他的眼神時,立即會意,就退后半步站在了他身旁。
李玄夜這才笑了笑,道:“孤離開長安不到兩日,王公子竟然就已忘了孤的身份。”
ps:最近工作好忙,但是馬上就到結婚劇情了!不出意外的話太子下周能吃上肉了
心急的寶子們可以養一周呀,作者君每天到家都8點多了,身體不允許太拼,把我累死了太子就沒肉吃了!
pps:不知道有沒有心細的寶子們發現,微兒對太子的感情線是反著來的,她目前對太子并沒有愛情,一切的反應都是因為中毒所致,所以她看似動心的表現都是……
嗯,潛意識里把太子解藥了。
李玄夜:?你再說一遍??
袁策!給孤殺了作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