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宮女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錦繡和銀寶又是驚又是喜,悄悄對望了一眼,將眼底彌漫的淚意狠狠收了回去。
還好,太子殿下還是惦記自家小姐的!
素玉也輕輕舒出了一口氣。
太子寵太子妃可是人盡皆知的,怎么會一眨眼就失寵了呢?
年輕夫妻,總是有些小吵小鬧的,想明白了就好了!
瞧太子殿下這不就來了嗎?
只是,下一刻,太子殿下的一句話差點就讓她咬了舌頭。
“為什么不喝藥?”他理了理她垂在臉側的一縷頭發,旁若無人地端起桌上的藥碗,親手執了湯匙,動作嫻熟地舀了一勺,送到她有些蒼白的唇邊。
趙昔微沒有掙扎,也沒有說話,只輕輕抬了一下眼睫。
平靜地接過藥碗,平靜地一口飲盡,然后平靜地放回他掌心,這才微微一笑“殿下有令,妾身豈敢不從?”
李玄夜一噎。
他保持著半俯身的姿勢,定定地盯著她看了半晌,這才直起身來,抬手往旁邊一送。
素玉忙躬身接過湯碗,然后使了個眼色,帶著一群宮女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一群宮女前腳才踏出殿門,太子殿下手臂一攬,就已將她緊緊抱住。
他的手掌放在她的后頸,前額與她相抵,目光中滿是歉疚和憐惜,嗓音有些沙啞,道“是我不好,不該對微兒說這種話……微兒原諒我好不好?”
趙昔微有一瞬間的怔愣。
這算什么?
才羞辱過她、嘲諷過她、看著她喝了避子湯,轉身又來說這些話?
算了,想這些做什么呢?
他好也罷,不好也罷,他都是尊貴的太子殿下。
她笑了笑,語氣淡淡“殿下說得哪里話?妾身怎敢生你的氣?今日之事都是妾身不知分寸,以至于惹殿下不快,要道歉的話,也是由妾身來道歉才是。”
李玄夜聽她一口一個妾身,心頭猛地被扎了一下。
“微兒誤會我了!那碗藥……”他捧起她的臉,指腹愛憐地撫過她的下頜,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顧寒蘇說你身子暫時不宜有孕,我怕你……”深吸了一口氣,聲音軟了下去“微兒原諒我好不好?”
趙昔微嘴角一翹,含笑看著他。
他心頭一動,倏地鎖住她的下巴,一低頭,纏吻了上去。
仿佛是為了彌補上次的粗暴,這次的吻格外溫柔而綿長,細細碾過她微涼的唇角,一寸一寸,繾綣纏綿,將他溫熱的氣息渡入她齒間。
趙昔微手臂隨意地放在他身側,既沒有去抱他,也沒有去推他,只任由他在自己唇角流連往返。
她累了……
不想再去做那些無謂的努力和經營,也不想如孩子一般賭氣或任性……
前者她做不到,后者她求不得。
李玄夜這一頓羞辱,讓她看清了自己的位置。
他是儲君,總有一天要登基為帝,她所需要做的,就是順從天意。
至于情愛和相守,那不是她可以妄想的……
相通了,心里也就不難受了。
李玄夜纏吻了片刻,便發覺了不對勁,他離開了她的唇,眸光幽暗地看著她“微兒……”
他吻過她無數次,抱過她無數次,從一開始她誤入溫泉,到一個時辰前的書房,她都很容易被他挑起情欲。
她對他沒有一絲抵抗力,只要他輕輕一勾,就軟在他懷里任由他掌控。
因此就算她再害羞再緊張,也會在他的引誘下變得熱情、變得激動。
他也喜歡這樣的她,甚至迷戀這樣的她。
但是,在這一瞬間,這一切都消失了。
她的唇是冷的,身子是僵的,表情也是平靜的。
“微兒還在生我的氣……”他索性翻身上了床,將她抱了過來,目光定定地盯著她,柔聲道“是我不好,沒有跟微兒說清楚!”
他摸了摸她的頭發,忽然抬手,撈過床頭的棉巾,將她半干的發梢一點點擦干。
趙昔微坐在他懷中,任由他為自己做著這一切,不言不語。
“顧寒蘇今日來東宮,特意交代過,說你寒癥未愈之前,還是不宜有孕……”他將棉巾甩下,再次抱住她“微兒誤會我了,我做夢都想讓微兒和我生個孩子……”
他將她箍在懷里,仿佛怕她一瞬間就會消失一樣,緊緊地禁錮住她,語氣低沉“微兒別生氣了好不好?我還想和微兒生兒育女,一生一世……”
“殿下要孩子,多的是人愿意給殿下生……”趙昔微被他抱得有些窒息,終于扭了一下腰身,目光澄和地看著他“那十二名美人就在崇文殿排著隊,殿下不必把希望寄托在我這個病人身上。”
這話刺得李玄夜表情就是一怔。
他養于殿堂之上,長于帝王之手,從小到大,只有他不高興給別人看臉色的份。
被人這樣冷冷拒絕,還是頭一遭。
權力,地位,寵愛,甚至男女情愛,他全都得來容易,從未體驗過什么叫得不到。
他眸光淡了下去,問道“那你呢?”
要是以往,趙昔微定會和他打趣一番,或是抱著他撒嬌一番,但崇文殿發生的事猶在眼前,她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