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明錦見他面色蒼白,嘴唇也沒有半點血色,便將原本想說的話收了回去,改口道:“養好身子,準備出戰。”
他低聲應了一聲:“嗯。”
隨即握緊長劍,跟上了她的步子。
喬明錦望了一眼遠處的破廟,確定好位置之后便安排道:
“咱們的人就在附近埋伏著,初堯,顧慍和,你們兩個先隨我一同過去探探他們的情況。
咱們總得知道,這里面到底有沒有大昭余黨,是不是在準備謀反,才能起兵。否則,只會打草驚蛇。
抱月,借月,你們兩個主要負責暗中查探他們有多少人,一旦確定好人數之后,立馬趕回來與顧老將軍會合。
不管看到我們在破廟里發生什么情況,都莫要停留,直接回去將人數告知于顧老將軍,聽從顧老將軍調遣。”
隨即,她又望向了身旁的宋祁安,輕聲道:“祁安,你與顧老將軍一同在這里守著,讓將士們莫要慌張,切記要等我信號,再開始行動。”
宋祁安上前一步,道:“喬喬,我隨你一同去。”
喬明錦低聲道:“這里,總得留個人,留的這個人,不是你,就得是我。”
她對顧老將軍,并不完全信任。
將號令將士的權力交給他一個人,說句實話,喬明錦是不放心的。
故,她必須得留一個自己信任的人在這個地方。
這里她唯一能夠全然信任的人,只有宋祁安。
她雖是信任謝初堯不會背叛自己,但她不相信謝初堯有能力與顧老將軍抗衡。
她信謝初堯的為人,但她實在不敢相信他的能力。
畢竟,他...也沒什么能力。
宋祁安望了一眼那破廟的距離,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竹筒,遞給了喬明錦。
“這是我自己做的迷煙,必要時,可以用它來脫困,我在這里等你,你要安全回來。”
喬明錦點了點頭,心里的石頭終于放了下來。
她就怕宋祁安一直堅持著要隨她一同前去,到時候出了意外,他又要運功保護她。
他的身體經受不住這些。
她要他留在這里,要他平平安安的,她才能放心過去。
她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小聲道:“乖乖等我。”
他臉頰再次泛起紅暈,但卻強撐著讓自己冷靜,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顧老將軍見喬明錦安排完了所有都沒有想起顧慍和,便道:“公主,我替我兒隨你前去。”
喬明錦問:“為何?”
顧老將軍道:“他受了傷,萬一里面有什么危險該怎么辦?”
顧慍和連忙道:“父親,我的傷并無大礙,請父親放心。”
顧老將軍慍怒道:“傷至筋骨,何談無礙?”
顧慍和道:“只是去探探虛實,無礙的。”
喬明錦又望了一眼顧慍和,見他面色越來越蒼白,整個人瞧著越來也虛弱,便道:“也罷,你留下,初堯也留下,我一個人去。”
“不行。”顧慍和宋祁安兩個人是同時說出這兩個字的。
喬明錦道:“那你就好生在這里帶著,本宮和顧老將軍一同前去就行。只是去探探虛實,一個兩個的,何必搞得如此緊張?”
又不是這一去就回不來了...至于嗎?
“我呢?我不去了?”謝初堯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他又問:“阿錦,我現在該做些什么?是和你一起去,還是留在這里?”
喬明錦的目光在顧慍和,與宋祁安兩個人之間徘徊了片刻,隨即道:“你留下。”
說罷,她又在謝初堯耳邊叮囑了一句:“看好祁安,別讓他去尋我。他若是少了半根汗毛,我就把你頭發都拔光。”
顧慍和垂眸,望向她的目光極其復雜。
他嗓音還是有些虛弱,“你想說什么直說便是,這里沒有外人。”
他道:“許久未見公主,公主還是這般明艷動人,倒是我兒沒有福分,沒法與公主共度余生。”
喬明錦笑了笑,直言道:“顧老將軍說笑了,顧慍和能和本宮和離,才是他有福分呢。
若真是與本宮共度余生了,那豈不是委屈了他的鴻鵠大志?”
顧老將軍聞言,神色瞬間肅然起來。
他沉聲道:“大齊國泰民安,便是我們顧家心之所向。慍和之志,亦是守大齊安定,固山河繁盛。”
“哦?是嗎?”喬明錦笑著將目光投向了顧慍和。
好在顧慍和及時攔下了他,朝他微微搖了搖頭。
顧老將軍緊皺眉頭,沉聲道:“慍和,那男子怎么能與公主共乘一輛馬車?怎么這會兒還扶上了?他是什么人?”
顧慍和道:“他叫宋祁安,是公主身邊人。”
顧老將軍默默與顧慍和對視了一眼,隨即道:“公主話中有話,倒是讓老臣惶恐。”
喬明錦面上笑意愈濃,“您不必惶恐,您是他的父親,有什么好惶恐的?他的大志,又擾不了您的清凈日子。”
喬明錦聽到了他的聲音,明知他說得是宋祁安,卻還問道:“顧老將軍這般肯定,是在說誰?”
顧老將軍瞥了她身旁的宋祁安一眼,見他樣貌出眾,實在是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孩子,便試圖轉移話題。
馬車停在了那處破廟前的林子里,宋祁安先下了馬車,隨即將喬明錦扶了下來。
早已下車的顧老將軍在看到這一幕時,差點沒上前去砍了宋祁安的手。
“我查到的身份應是喬明錦給他做的假身份,他應不是長安人,具體是什么人,到現在我也沒查到,只知道他和喬明錦認識許久,關系極近。”
喬明錦將宋祁安的身份保護得極好,任憑是顧慍和把長安城查個底朝天,也查不出來半點線索。
“這個人的身份,定有問題。”顧老將軍說得斬釘截鐵,可就在這時候,喬明錦與宋祁安一同走了過來。
是她最信任,最重要的人。
顧老將軍思索片刻后道:“什么身份?哪家的公子?姓宋?怎么我從來沒聽說過長安城有姓宋的大戶人家?”
喬明錦見他沒有回答,又問:“祁安,你...你是不是沒聽到我的問題?”
宋祁安臉紅得都快要滴出血來了,他見她一直追問,也不好再不予答復,只好道:“不疼,無事。”
“那就好,那就好。”她連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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