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蓬:“……”
沐川滿臉黑線,卻不好發作,眼神里透著一股幽怨。
賀陽和蘇沫言真的喝大了,江蓬和沐川卻面色都是鐵黑。
趁著那兩人瘋狂的時候,沐川突然開口,說了一句只有江蓬能聽到的話。
“這樣值得嗎?”
有些莫名其妙,但江蓬居然聽懂了,失神片刻,輕微點頭。
“值得。”聲音很輕,輕到沐川幾乎是用唇語來判斷出這兩個字的音節的。
“言言,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討人喜歡了!”賀陽拿著酒杯,要和蘇沫言碰杯:“干了這杯,我們永遠是鐵子!”
蘇沫言端起酒杯,和賀陽的酒杯相互碰撞,醉眼迷離,“干杯!嘿嘿,我們永遠是鐵子!”仰頭一飲而盡。
江蓬實在看不下去了,嘆氣扶額,對沐川說:“我去前臺拿醒酒湯,你別讓你家那位喝了。”
“嗯。”沐川表示答應。
江蓬端著兩倍醒酒湯回來,遞給沐川一杯,自己拿著另一杯坐在蘇沫言旁邊。
蘇沫言以為江蓬遞過來的是酒杯,還舉著自己的酒杯和醒酒湯碰了一下,咧嘴傻笑:“嘿嘿,干杯!”
江蓬揉了揉眉心,把蘇沫言手中的酒杯奪過來,輕柔的把醒酒湯給她灌下去。
味兒有點沖,蘇沫言雙手亂揮,搖頭晃腦的躲,“不要,臟東西走開,走開!嗚嗚嗚……太難聞了。”
江蓬深呼吸平靜內心,捏住蘇沫言的下巴,溫柔的說:“言言,把這個喝了,喝了我給你個好東西。”
“有好東西?”酒鬼蘇沫言兩眼放光,雙眸微瞇點頭:“好,我喝!”
接過醒酒湯,“咕嚕咕嚕”一口干掉,眼神依舊迷離,讓江蓬不由得懷疑這醒酒湯到底管不管用。
把杯子放在茶幾上,順眼望去對面,不巧看到某人嘴對嘴喂某個嗷嗷叫喚的人喝醒酒湯,小心臟莫名一頓陣痛,隨后淡定的移開視線,重新落在蘇沫言身上。
“蓬蓬,我的好東西呢?”
肉嘟嘟的手橫在江蓬眼前,只見蘇沫言眨巴眨巴眼睛,臉蛋紅彤彤的,一臉期待的神情,煞是可愛。
哪有什么好東西?剛才那不過是江蓬隨便胡謅的話罷了。
可視線觸及那雙飽含期待的雙眸時,江蓬不忍欺騙,雙手在衣兜里摸索,摸索半天,只摸到了顧元生之前要送蘇沫言的那條紅繩。
于是江蓬陷入糾結之中:到底要不要把這條紅繩給蘇沫言?
猶豫再三,江蓬還是將兜里的紅繩摸出來,輕柔的放在那肉嘟嘟的手掌心,輕聲說:“這個喜歡嗎?”
“喜歡!”
這個答案在江蓬的意料之外,失神片刻。
蘇沫言笨手笨腳的要把紅繩纏手腕上,可那封口的地方實在是太難打結了,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掃向江蓬。
“蓬蓬,你幫我戴嘛!”語氣撒嬌,江蓬毫無招架之力。
給蘇沫言戴好紅繩,沐川那邊終于把醒酒湯盡數喂給賀陽,賀陽乖巧的縮在沐川懷里閉目養神。
如此一來,便是靜靜等待湯發揮作用了。
蘇沫言歪躺在沙發的靠背上發呆,眼神一直盯著右手手腕上的紅繩,令人難以分清她到底還醉不醉著。
兩個話癆因醉安靜,江蓬和沐川兩人對視無言,好幾次江蓬想開口說話,卻又詞窮,場面極其尷尬。
最尷尬的貌似是,明明來KTV是要唱歌的,可現在都沒有唱歌,就已經喝倒兩個了,簡直就是出師不利吶!
“你有話要說?”沐川語氣清冷,說話一如既往的直戳要害。
江蓬端起面前的雞尾酒,給自己酒杯倒了一杯,優雅的端起,不緊不慢的品了幾口,微微點頭。
“你覺得言言對我有那種感覺么?”可能是因為有酒精的刺激緣故,江蓬居然覺得話說出口后,莫名松了一口氣。
沐川搖頭說:“沒有。”
江蓬輕笑著又品了一口,覺得不過癮,索性一飲而盡。
沐川這回答,還真是一點兒情面都不留啊!
雖然明知道這是真實的答案,可江蓬的心還是覺得很痛,像裂開了一樣,奇怪的是,她并不怎么想哭。
也許是因為很早就知道不會有結果吧?
在發覺內心的時候,她就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也設想過會得到什么樣的結果。
“不要告訴言言。”江蓬露出一個微笑。低不可聞的說了一句:“謝謝。”
沐川回應:“明白。”
他自然不是嘴碎的人,經歷這么多年,早明白什么可說,什么不可說。
這兩人要是兩情相悅便好了,可惜,終究怕是要錯付了。
愛情這種事,就像毒藥一樣,它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一旦沾染它,就會像渡劫一樣,要么劫后重生,要么萬劫不復。
“也許放下后,你會遇見別的光。”沐川悠悠的說。
“是嗎?”江蓬瞇眼苦笑:“那若是要你對賀陽放下,又該如何?”
“當然不行。”沐川板著臉說:“我們這是兩碼事。”
是啊,兩碼事呢!
一個兩情相悅,一個一廂情愿,結局都一目了然,還有什么好糾結的?
可是,這也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時間真的可以沖淡一切嗎?未必吧?某人堅持喜歡某人七年,不還在喜歡嗎?
江蓬拿著酒瓶仰頭,猛的喝了一瓶,心中只有一個字:爽!
“放心,我不會做傻事!”江蓬的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這話像是在給沐川說,又像是在給自己說。
蘇沫言貌似酒醒了,她坐起來,下巴抵在江蓬的肩上,歪著腦袋說:“蓬蓬,你和沐川在聊什么呢?”
視線落在沐川身上,一眼就看到沐川懷里的賀陽,感到雙眼有些刺痛。
江蓬笑著說:“就隨便聊聊之前的事。”
“哦。”蘇沫言盯著閉眼的賀陽,好奇說:“他喝了很多嗎?我記得他酒量貌似沒有這么差吧?”
賀陽悄然睜開一只眼睛,“狠狠”的瞪了蘇沫言幾眼。
“醒了還裝睡?”蘇沫言抓著桌上的紙巾,揚手朝賀陽丟過去。
毫不意外,那紙巾穩穩的落在沐川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