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突然出現一塊紙巾和一副女款墨鏡。
“擦擦吧,我不笑你,一會兒把墨鏡戴上,省的別人說我欺負你。”
洛梓接過東西,低不可聞的說:“謝謝。”
情緒發泄了一會兒,把眼睛擦了擦,不用照鏡子也能知道,此時的眼妝絕對如同涂鴉眼般不堪入目。
乖巧的戴上墨鏡,手捏著用過的紙巾,不停的揉搓。
“拿來。”江景月把手伸過去,聲音低沉,藏著些許笑意,“手里捏著好玩?不嫌臟?”
洛梓偷偷看了他一眼,在陽光的照射下,他的側顏極美,鼻子堅挺,唇微勾,睫毛纖長,雙眸直勾勾的掃蕩過來,她再次慌亂的低下頭。
伸出來的手舉的有些累,江景月索性直接把洛梓手里的紙巾奪過來。
“你現在該不會還沒有緩過來吧?”
洛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哭,可能是因為這久違的溫暖吧?總覺得這一切都很虛幻,沒有半點兒真實的映射。
“沒事,我快好了。”洛梓輕聲說,聲音里確實聽不出來哽咽。
江景月翹著二郎腿,身子慵懶的向后仰著,“那就好。”腦袋滴在靠墊上,臉上不耐煩的味道呼之欲出。
“你干嘛一直盯著我看?”
面對顧元生這么直白的問題,蘇沫言本來還想佯裝一番的,但覺得似乎完全沒必要,便仰著腦袋直視那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長的這么好看,本來就是給人看的嘛,難道還怕被人盯著看?”
顧元生扯了扯嘴角,寵溺的揉了揉蘇沫言的腦袋,隨后半蹲著身子看著她。
“那就讓你看個夠,這樣看的夠清楚了吧?”
此時,兩人幾乎是面對面,臉和臉平視,唇和唇相離只有五厘米左右,看到這一幕的圍觀群眾眼睛都看直了,紛紛化身為按頭小分隊,用意念祈禱他們唇齒相碰。
蘇沫言看著眼前放大好幾倍的俏臉,身子向后傾斜,小聲嘀咕,“干嘛湊這么近?”
顧元生出聲問,“你在說什么?”但他依舊保持這剛才的姿勢,饒有興致的盯著蘇沫言看。
“我沒有說什么。”蘇沫言唇角上揚,笑瞇瞇道:“那個,我現在看的特別清楚,你可以站起來了。”
“哦。”
顧元生站直,伸出左手,捋了捋袖子,手腕上的紅繩瞬間顯的極為扎眼。
蘇沫言皺眉,“做什么?”
“牽手。”顧元生彎腰附耳低語,“為了節目效果,言言,你該不會以為我要占你便宜吧?”
“……”呸,怎么可能?明明是怕你粉絲把我啃的骨頭都不剩好嗎?
不過那只手實在是太好看了,尤其是那冰涼的觸感,最令她感到心動。
猶豫再三,蘇沫言還是伸出右手,把自己的手輕輕的放在他的掌心,冰涼的觸感襲來,心中小鹿怦怦直跳。
在心里暗自吐槽:蘇沫言,你個沒出息的家伙。
兩人漫步向前,顧元生突然出聲問道:“你和江景月關系很好?”
“嗯,挺好的。”蘇沫言點點頭,又仰頭盯著他的側臉看,“怎么突然問這個?”
難道男神真的吃醋了?不是吧蘇沫言,青天白日,怎就好端無辜做起夢來了呢?
顧元生側臉低頭看向蘇沫言,唇角微勾,“就隨便問問,想要了解了解你。”
“哦。”蘇沫言故意拖著長音點頭,嬉笑道:“那我就偏不告訴你,嘿嘿。”
全程錄制到晚上十點才罷工,這次顧元生沒有提前離開,兩人頭并著咯吱窩走著,腿不一樣長,但腳程卻一致,實屬難得。
看著夜間的美景,喧囂的城市聲,燈火通明的鬧市,人間煙火氣息彌漫著,空氣里飄蕩著飯香味兒,勾著肚子“咕咕”叫喚。
“圓哥,你也回酒店吃飯嗎?”
顧元生點點頭,“嗯。”在酒店吃飯,節目組會報銷,這機會得好好把握才是。
顧元生反問道:“那你呢?”
“我啊,我也回酒店吃,這么晚了,也懶得跑來跑去。”蘇沫言依舊面帶微笑,即便對方可能并不能看到這燦爛的笑容。
顧元生笑著說:“嗯,我也是這樣想的。”
兩人走了一會兒,實在走不動了,蘇沫言摸出手機給助理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司機開著車過來,顧元生和蘇沫言以及攝影大叔一起坐上車。
蘇沫言一只手放在攝影機上,用力拉了拉,發現賊重,不由驚呼。
“這玩意好重呀,大叔你一天舉著這個東西不累嗎?”
經蘇沫言這么一提,攝影大叔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哭訴。
“累,當然累吶!但辦法唉,誰讓咱命苦,生來就是打工人呢?要是這點兒累都受不了,就只能等著喝西北風去了。”
大叔這聲淚俱下的樣子,估計是見多了演戲的演員,在不經意之間,便把演技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這要是以后不干攝影了,也能跑個龍套恰恰錢,多少算是個門路。
蘇沫言開始和攝影大叔攀談,“大叔可真辛苦,應該早就結婚了吧?”
“是啊,娃今年要高考了,愁的我啊,不知道他以后能干啥,估計連大專都考不上。”
透著車內的燈光,看到攝影大叔突然一副老淚縱橫的模樣,蘇沫言感覺自己似乎開錯了話題。
“其實,高考也不是唯一的出路。”無奈之下,蘇沫言只好出聲勸慰,“要是孩子實在學不下去的話,不妨找個別的出路,看他到底喜歡什么,瞄準方向,努力學習,定會闖出一番天地來的。”
攝影大叔邊抹淚邊點頭嘆息,“唉!只能看他自個兒的命了,我能做到的也有限,盡人事,聽天命,愿造化不弄人吶!”
“嗯,我覺得人吧,格局小一點兒也挺好的。我們只要在堅守本心的同時,做好眼前的事就很棒了,那些未知的煩惱,就留給未來的自己吧?”
顧元生沒有說話,一直豎著耳朵聽蘇沫言和攝影大叔的聊天內容,她剛才那番話徹底點醒了顧元生。
這幾年來,做事一直畏畏縮縮的,似乎從來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為自己而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