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配做你的男神,我把自己的人生過的一團糟,我……”
我身后還有一個吃人的惡魔。
淚水一旦開始流,勢必會如同洪水猛獸般怎么也控制不住。
“言言,我,我那時候也知道這樣做不好,可我,我別無選擇,我只是太想不給人添麻煩了,那時候表哥他也很難,我……”
蘇沫言一直輕輕拍打著他的后背,亦是泣不成聲。
男神以前一定過的很苦,這種抓不住的感覺,蘇沫言深有體會,奔潰不過是一瞬間,治愈卻需要好久。
有的事情,你以為治愈了,可那不過只是你以為,事實上,那件事依舊在角落里呆著,蓄勢待發,總有一天會突然決堤。
“沒事,不要怕,言言會一直陪著你,眼前的難關,我們總會過去的。”
顧元生的肩膀還在顫抖,哭泣聲越來越低,似乎是哭累了,卻沒有要抬頭的打算。
“言言,我,我是不是很讓你失望?”
聲音在發抖,哭腔還在,明顯在極力克制。
他不敢抬頭,沒臉直視蘇沫言。有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好像什么都沒有說出口,但又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要徹底完蛋了。
“……其實我對自己都很失望,真的很失望,沒有后悔藥,沒有可能重來,只能尊重現實,接受這樣的自己。”
“……那種感覺,好痛苦,我是不是不配活著?”
看到他這副樣子,蘇沫言心里更加難過了。
她又用了點兒力抱住顧元生,微蹲著,下巴搭在他深彎的肩膀處,閉眼感受片刻的寧靜。
“圓哥,你不要這樣想。”
才說了幾個字,蘇沫言哭意明顯,淚水落在顧元生的肩膀上。
“……圓哥,你知道嗎?世界上每個人都會做錯事,這沒什么的。難的是我們應該想辦法從痛苦中走出來,知道嗎?”
“在我的印象里,你一直都是嘴角帶笑的少年郎,看似陽光開朗卻內心卻孤寂。
我知道發生那些事并非你所愿,所以,圓哥你可千萬不能做傻事,明白嗎?”
顧元生停止了啜泣,他慢慢抬起頭,眼眶紅的可怕,鼻涕和眼淚糊在臉上渾然不知,看著狼狽不堪。
“言言你,你為什么這么好?”
明明都做好了被拋棄的準備,為什么你不討厭我?為什么呢?
這樣我就可以毫無顧忌的自甘墮落了。
顧元生的眼淚有點兒多,哭的時候一把鼻涕一把淚。
現在的他褪去所有的偽裝,把真實的自己一點點剝開,放大在蘇沫言面前。
蘇沫言的腦袋從他肩膀處收回,眼眶泛著淚光,盯著顧元生紅腫的眼眶看,突然笑出聲來。
“圓哥,你要不要找個鏡子看看,現在的這個樣子可真丑。”
顧元生也笑了,沾滿淚水的手指向自己,“很丑嗎?”
痛哭之后開懷大笑,有種劫后余生的快感。
蘇沫言點頭,“嗯,很丑。”
“圓哥,你不要害怕,微博上的那些留言,我和你一起面對,只要你不推開我,我就不會走。”
說著,蘇沫言又搖了搖頭,繼續道:“不對不對,就算你推開我,我也會厚顏無恥的繼續貼著你的。”眼里泛著淚,卻在笑,神色之中夾著些許憔悴。
顧元生眼睛下瞟,伸出右手握住住蘇沫言的雙手,左手覆蓋在上面,強壓心中各種復雜的思緒。
“……言言,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我都這樣了,其實你,你沒有必要這樣對我的。”
蘇沫言沒有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唇角微勾淺笑。
“當然因為你是我的男神呀!”
聽到這話,顧元生抬起頭,桃花眼落在蘇沫言臉上,泛著光芒和疑惑。
“就只是因為這個?”
蘇沫言難得還有心思翻個白眼,眼神里閃過一絲狡黠的目光。
“當然主要不是因為這個。”
顧元生眸光暗淡。
“你看,我喜歡了你那么久,好不容易能看到你被逼的這么苦,當然要幫你了。”
顧元生眼角帶笑。
“這樣一來,我就是你的大恩人,我要是在加把勁兒呢,說不定還能讓男神你離不開我,何樂而不為呢?”
顧元生直接樂出聲了。
“言言,等我把這些糟心事處理完,我……”我們就在一起,好嗎?
話在喉間,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像是被卡住了一般。
轉念一想,剛因為破事哭過,現在再說感情的事,這是想靠哭上位嗎?有點不要臉的亞子。
“你什么?”蘇沫言歪著腦袋看他。
顧元生低下頭,又抬起頭,認真的說:“我就把我送給你,好不好?”
“噗。”蘇沫言笑出聲來,“就這個事,至于吞吞吐吐嗎?”
“既然打算把自己送給我了,那你以后可得乖乖聽話,知道了嗎?”
“嗯。”顧元生乖巧點頭,聲音依舊嘶啞,“我會很聽話的。”
“那就好。”
蘇沫言把手抽出來,在兜里摸出紙巾,認真的給顧元生擦拭臉頰,指尖不經意碰到他的皮膚,滾燙的觸覺襲來,耳尖染上紅暈。
“你別一直盯著我看,我會緊張。”蘇沫言邊擦邊小聲說。
“行。”
顧元生聽話的移開視線,任由蘇沫言的手隨意擦拭。
“擦好了。”蘇沫言把擦過的紙巾扔垃圾桶里,眼神仔細端詳,不禁感慨嘆息:“終于變成美男子了,剛才那樣子實在太丑,有損形象。”
“剛才真的很丑嗎?”顧元生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蘇沫言點頭,肯定的說:“真的丑,以后可別哭了,不然別人看到肯定會笑話你的。”
“我,我以前都是偷偷一個人哭的,從未讓別人看到過。”顧元生小聲嘀咕。
蘇沫言又拿出一張紙巾給顧元生擦拭手,不得不說,這雙手是真的好看,就是左手的燙傷有點扎眼。
察覺到蘇沫言盯著拿到傷疤看,顧元生縮了縮手,但似乎并沒什么用。
“別動。”蘇沫言嗔怒,“這傷疤是煙頭燙的吧?”
顧元生點頭,“嗯。”
“我早就想說了,卻苦于之前沒有資格說你。”
蘇沫言這次把用過的紙巾直接揣兜里,面帶笑容伸手捏著他的耳朵。